作者:松下有鹤
两人都没提天穹山,只捡着家常小事聊天,从王令娴口中得知王宗赫已经和柳晚定亲,清蕴惊讶了下,“竟没听过什么风声。”
王令娴道:“两家都不想张扬罢。”
清蕴表示理解,柳阁老地位不同,外祖父行事也比较低调,定不想引起太多注意。
不过,她以前还以为以王家人的性子,肯定不会和柳家成为姻亲。
两人说着说着,慢慢睡了过去。
另一厢,建帝在兽坊待到未时三刻,突然被提醒起今天的日子,得去承乾宫走一趟。
他随手把药吃了,“那就去看看罢。”
第45章 夜访承乾宫
天儿好, 建帝没用仪仗,带着万云和两个侍卫往承乾宫走去。
走了一路,药效逐渐起来,万云察言观色, 看出本就燥热的陛下在烈日下愈发不耐, 提议道:“陛下在树荫下稍候, 奴婢去传辇车?”
建帝否了, 等到承乾宫主殿也出了一身汗。
“贵妃何在?”
宫人答:“娘娘如今和小殿下一起住在左侧殿,正在休息, 奴婢去请娘娘。”
建帝摆摆手,又移驾左侧殿。
由于母子俩身体孱弱,左侧殿没有置冰,只有偶尔的穿堂风带来一丝凉意。建帝刚到这儿,就感觉浑身汗湿愈重, 神色沉沉, 即便看见美丽的贵妃也未好转。
“臣妾和次奴这儿未置冰,陛下不如去主殿歇息,先备水沐浴?”
小皇子尚未取大名, 李贵妃深受佛教影响,便给儿子取小名“次奴”,以表怜爱。
“不用,先看看他吧。”
李贵妃应是。
左侧殿的主屋已经完全被布置成小皇子的住处, 奶娘、嬷嬷等伺候的就有几十人。
紫檀木做的摇篮结实大气, 上方悬挂了一串五彩斓斑的小铃铛, 建帝随手拨弄了把, 弄出叮铃铃的响声。
小皇子觉沉,没被惊醒, 一堆伺候的人先被吓了一跳,碍于是陛下,完全不敢吱声。
李贵妃道:“次奴长开了些,依臣妾看,基本是照着陛下的模子长。”
“是么?”建帝淡声回,视线随之落在幼子身上。
大概是先天不足,小小婴孩显得很瘦弱,连呼吸也有种在努力的感觉。但相较于刚出生时的脸色,现在无疑白嫩许多,看得出五官精致,十分可爱。
建帝没看出哪里像自己,只看出贵妃很畏惧他接近小皇子,又想勾起他对小皇子的慈爱。
他如今有两位公主、两位皇子,公主们都满了五岁已开蒙,大皇子如今才三岁,生母病逝,被他随手点了位后妃照顾。
说起来,亲近儿女的时候确实少,大都是他们生辰时才会特意看两眼。有次心血来潮去柳妃那儿看望女儿,还把二公主给吓哭了。
对于这个可能和那则欲言有关的幼子,也实在提不起爱护之心。
建帝道:“好生照料着吧。”
转身回主殿,入净房沐浴。
酷暑难消,桶里备的是冷水,在里面浸了片刻,建帝眉头越皱越深,“唤贵妃来。”
贵妃以为是服侍陛下沐浴,结果刚到净房,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扯了过去,顿时脸色微变。
刚退下去的宫女还瞧着呢。
“陛下,臣妾还在休养,身子不便。”她轻声恳求,“且这也于理不合。”
抿了抿唇,想要挣开,“臣妾为您找个美人罢。”
“三个多月了,还不方便?”建帝灼热的气息喷至贵妃颈侧,本来只是想消消火,倒真被她这颤巍巍的拒绝模样勾起兴致。
以往他幸贵妃都是在床榻之间,她呢,不拒绝也不迎合,像条死鱼般呆呆躺在那儿,唯独痛了才会闷哼两声,让建帝倍感无趣。这会儿不知是因有孕后隔了许久,还是换了地点,反应竟生动许多。
无视贵妃的不情不愿,把人扯进浴桶,建帝先去药效带来的燥,再慢条斯理地享用了一次。
他经验丰富,学了术法之后花样更多。
可对本就抵触这种事的贵妃而言,不管建帝用的什么花样,对她而言都是折磨,顶多快些慢些的区别。
无力地倚在桶边,贵妃眉头紧蹙,面色却娇艳,熟悉又新鲜的模样让建帝伸手摩挲片刻。他精力充沛,此时还没有真正满足,看在贵妃已经累了的情况下,决定夜里再来,但没说出来。
“朕再不来,宫里该传你这位贵妃失宠了。”
“陛下多虑了。”李贵妃内心不是很愿伺候喜怒不定的建帝,若非畏惧他,刚才会拒绝得更彻底。
建帝挑眉,“哦,那就是有了次奴,就不需要朕了?”
“……臣妾不敢。”
李贵妃不擅说谎,言不由衷的模样轻易就能被看穿,建帝没有戳破,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前阵子朝堂又有人提起立嗣一事,爱妃怎么想?”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建帝自己主动开口,李贵妃却不敢接,“这是陛下和百官商议的事,臣妾不敢妄言。”
亲眼见证过皇帝对娘家的猜忌,私心里,她并不对自己儿子抱那个希望,更盼他平安健康。即使建帝突然有这个想法,她也会想办法劝阻,那么小的孩子,最怕福气太重,承受不住。且她可不希望自己儿子今后也被他的父皇猜忌来猜忌去,整日像自己这样,忧心忡忡。
建帝勾起她下颌,李贵妃低眉敛眸,看不出想法。
这种温顺,却让建帝感受到一种微妙无声的抗议,他头次在木头般的李贵妃身上感受到了脾气。
是因为有了皇子傍身?
突然起身,赤身跨出桶,建帝随手扯过中衣,唤人伺候,“百日礼稍后让万云送来,朕还有事要办,今夜就不再来了。”
他不来,李贵妃反而松了口气,拖着略带痛楚的身体回床榻,唤来女官,“去传个医女来,动静小些,别让人发现。”
“娘娘出血了——”女官惊呼,旋即意识到这是何人所致,当即咽回声音,心疼地看自家主子,“娘娘伤势未愈,怎么不和陛下说?”
说了有用吗?李贵妃没和女官解释,陛下连看上的臣妻也不放过,女子在他眼中,恐怕就是个玩意罢了。
在孕中听闻了太多消息,李贵妃几近麻木,如今只希望能够安然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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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乾清宫没几时,建帝令锦衣卫传召李审言,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李审言奉命而来。
“盯了李德这么久,可有什么进展?”
“除去每日协同魏统领练兵,其余时候大都待在家练拳、养花、会友,偶尔出门,也是应邀去喝酒。”李审言把齐国公会见的一些人列举出来,建帝一听,还真没几个位高权重的官员,大都是些无足轻重的武将,或者经年老友,老友也大都到了致仕的年纪。
兵部尚书孟集是他曾经的属下,到国公府求见时,他一次也没应过。
没发现什么问题,建帝反而不满意,他内心笃定那则预言说的是李家,李德要么是在韬光养晦,要么是连李审言也骗过了,或者……
他目光沉沉扫过面前青年,依这阵子对李审言的了解来看,这小子不像那么有心计的人,不至于和李德演戏给他看。
建帝道:“除去李德,其他人呢?”
他指的是李秉真、大长公主等人,李审言的脑海中不经意闪过那张比荷花还要清丽的面容,以及那根细腻如玉的手指,垂首:“大长公主似乎养了面首。”
建帝愕然,随即笑了下。他就说么,皇家哪有为人守身如玉的,即便公主也鲜少如此。除去这位姑母,其他哪位不是把驸马当成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无聊时就养几个面首解闷。
齐国公虽然英武,到底是老了,何况两人已经和离。
问过大长公主,建帝还是顺带提起了李秉真夫妇。不过在这两人的事上,李审言就答得更少了,和建帝在锦衣卫那儿听到的相差无几。
想想也是,兄弟俩都不亲近,李审言对嫂嫂就更生疏了,恐怕都没怎么正眼瞧过。
记起李贵妃生产那时见过的人,娇美的芙蓉面和沉静的神色混合在一起,让建帝心底那点痒没有持续太久,就又开始“锻体”了。
道家有阴阳双修,佛教密宗有欢喜禅,建帝的采阴补阳之法结合二者所长,往往先独自练功法,再去找女子采补。
万云给他引荐了一批民间“高手”,很得建帝器重,如今在宫里都有自己的殿宇。
和他们练了一套功法,建帝自觉已经掌握要领,准备找人练功。
放在平时,他都是在宠爱的新人和那些“被献上”的美人当中挑选,今日被贵妃引起兴趣,当即决定夜探承乾宫。
建帝的“夜探”实打实,除去万云,其他人都不知晓,还以为他照旧歇在寝宫。
万云特意做好布置,好方便陛下“飞檐走壁”。
不得不说,建帝天生就喜欢这种刺激又隐秘的感觉,就像每每临幸臣子的妻妾时,不管他们知不知道,对他而言都能助兴。李贵妃守规矩,比寻常女子更矜持三分,他临时起意,决定作个伪装,最好能看到贵妃花容失色的表情。
避过内侍和宫女,建帝借着幽暗烛光走到榻前,垂下的床幔中,美人斜躺的身姿若隐若现,婀娜曼妙。
解去外袍,建帝一跃而上,先伸手堵住美人香唇,防止她叫喊,再毫不客气地伸手探入衣裙。
熟睡中的人意识懵懂地醒来,感觉到肆意游走的大掌,倏地一惊,立刻挣扎起来。
中午就小小领略过贵妃抗拒的建帝不以为意,动作越发狂放,惹得人也反抗得愈发剧烈,险些让他没按住。
他也发了狠,把人双手反剪到背后,剩下的一只手略使劲,轻薄的丝绸里衣“刺啦”一声裂开,露出光滑细腻的肌肤。
建帝更加兴奋,下手也没轻没重,等手背察觉到温热的水珠溅落时,意识到贵妃哭了,难得好心地贴在她耳边道:“莫怕,是朕。”
身下的人微震,没有回以他想象中的反应,反而泪水愈发汹涌。
虽然眼泪能让建帝快意,但也纳闷贵妃为何会如此,伸手板过被自己压制的脑袋,撞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含泪的脸。
建帝愣住,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戛然而止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震惊无比又极力忍住没有惊呼的,不是他曾惦记过的陆清蕴,又是何人?
建帝皱着眉,慢慢坐起身。
……
李贵妃入睡没多久就被女官匆匆唤醒,从三言两语中拼凑出整件事,吓出浑身冷汗,匆匆来到右侧殿。
侧殿灯火通明,外面齐刷刷跪了一圈人,里屋的床榻上鼓起大包,清蕴正在轻轻拍打。
再一看,建帝靠在椅上由人服侍着喝水,神色看不出喜怒。
李贵妃先对上清蕴的眼神,得到一个微不可见的摇头,稍稍松了口气,没有真正成事就好。
她向建帝行礼,“陛下,这是……”
“朕走错了地方。”建帝言简意赅,饶是他荤素不忌,也不喜欢这种找错地方、认错人的戏码,尤其是得知那女子身份后,更心烦意燥。
王贞的孙女可不是能随意打发的。
若是将错就错碰了陆清蕴,他还会高兴,付出点代价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用这个理由强纳人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