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逃婚后 第45章

作者:将欲晚 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她才十六岁,别说长安城了,往常就连燕国公府都没出过几次。可就这样,她也敢一个人跑出来,若不是郑墨在洛州把她拦住,只怕现在已经在几千里外的江州了。

  盛怀义叹口气,“阿乔就是这个性子,她不愿意接受我给她定的亲事,想自己找一个如意郎君,也不稀奇。”

  他并不气阿乔与人私定终身,只怕担心她性子天真,会被人骗。

  郑墨又何尝不懂他的慈父之心,但她心里的愧疚也不是盛怀义这一两句的安慰能开解的,毕竟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当时,我就不该给阿乔雇下这么一个年轻的车夫,那时只想着年轻人赶路定然有力气,又有身契在身,应当也不会出什么事,可没想到那车夫的……”

  她的碎碎念没能说完,就被盛怀义直接打断了,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严肃,皱眉问道:“墨儿,你刚刚说什么?”

  郑墨还有些发蒙,不知姑父怎么忽然就严肃起来,想了想才道:“我说都怪我,当初就不该给阿乔雇一个那么年轻的车夫……”

  “怎,怎么了……”

  盛怀义没说话,只是偏头看了看身边的盛淙,正巧他也在这时看过来,父子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

  半晌,盛淙才终于开口,“墨儿,你说的那个车夫,可是你从永安商行买下的那个姓徐的?”

  不知他为何这么问,郑墨茫然地点了点头。

  盛淙听完这句,嚯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当即就就要往外冲。

  “三郎!”

  盛怀义还算冷静,但面色霎时变得更加难看,好似活吞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眼见盛淙就要冲出去,他立刻叫住他,“三郎!站住!”

  盛淙不甘心地转过身,急道:“阿爹,我得去找阿乔!”

  盛怀义当然知道他出去是想做什么,他反问道:“都耽搁两个月了,还差这一会儿么?再说了,这洛州城这么大,你知道去哪找吗?”

  盛淙如何坐得住,还要反驳,却听盛怀义厉声斥道:“多大的人了,一点都稳不住,你这莽莽撞撞的样子,想吓死你表妹么?”

  盛淙闻言一怔,看了一旁的郑墨一眼,果见她的眼里浸出了泪水。

  郑墨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他二人的表情,也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眼底的焦急情绪都快溢出来了。

  盛怀义原不想说,怕郑墨心里愧疚,但也知道她们表姐妹关系好,若是不告诉她,只怕她更要胡思乱想。

  于是盛怀义看了盛淙一眼,疲惫地开口:“让你表哥解释罢。”

  盛淙的表情还没能完全平复,语气也十分急切,“你在永安车行雇的那个车夫徐二,根本没离开过京城,当天他阴差阳错地搅到了大理寺的案子里,直接被捉进大牢里,你给他的那枚鱼形佩也早早就丢了,阿乔离京那天,坐得根本不是他的马车。”

  所以……

  所以徐少安真的不是她在永安车行给盛乔雇的那个车夫,难怪她一直觉得怪怪的。

  “可他既不是车夫,又为何待在阿乔身边这么久?他到底想要什么?”

  她看向盛怀义,试图寻求答案,不料盛怀义也摇了摇头。

  郑墨在信里说,阿乔与书院里的一个车夫定了情的时候,他本能的认为是阿乔在路上雇的车夫。

  毕竟原先那个根本没出城,连证明身份的信物都弄丢了。

  而盛淙问遍了大理寺当天派出去的所有人,竟无一人知道那枚鱼形佩的下落。

  怎么找都找不到,盛怀义也只能猜想,那玉佩或是车夫不小心丢在了哪个角落,然后路过的人看着值钱,便捡走了。

  毕竟不知内里的人,也并不知那枚鱼形佩的真正用途。

  可没想到这世间竟有这么巧的事,捡走玉佩的人真成了盛乔的车夫,且就这么一路把她送到了洛州,还留了下来。

  此人到底是何目的,他知不知阿乔身份,为何要留在阿乔身边?

  盛怀义想得脑仁都要炸开了,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能隐隐瞧见天边的月亮了。

  天都黑了,阿乔却还没回来。

  这下纵是盛怀义也有些坐不住了,他看了眼六神无主的郑墨,问:“墨儿,阿乔今日出门前,没说要去哪吗?”

  郑墨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颤声回道:“她,她说要去郊外骑马。”

  饮溪马场是洛州郊外最负盛名的马场,不仅占地广,风景也好,就建在城外的溪山上。

  盛乔早就想来这骑马,只是她自己一个人不敢来,郑墨整天忙得团团转,徐少安最近也常常找不到人,她不知道找谁陪着,便一直拖到今日。

  原本今日也不想来的,她最近看账本看得实在太累了,难得有半天休息时间,早就计划着要回房睡个天昏地暗。

  没想到午膳一过,徐少安就来找她,说要带她去饮溪马场骑马。

  “现在吗?”

  盛乔本还有些犹豫,不料徐少安竟连新的骑装都给她买好了,是一身特别漂亮的水蓝色。

  新衣服当然要穿出去给别人看,脑袋里的倦意瞬间被驱散,盛乔接过徐少安递给她的包袱,点头道:“那你等我,我去换了衣裳我们就走。”

  原还不想出门的,但换了骑装出来之后,盛乔才觉得徐少安真是会挑日子。

  眼看着入了夏,最近几日天气都很热,盛乔有些不适应洛州的天气,恨不得每天都抱着冰鉴过日子。

  今日难得不算很热,太阳也不很晒。

  天气一好,盛乔的心情也跟着变好,她坐在马背上,看着身侧与他并肩的徐少安,笑眯眯地说:“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来玩了。”

  徐少安不动声色地挑挑眉,“是吗?”

  “是啊!”盛乔回忆道,“上次我们刚来济善堂的时候,你陪我去买衣裳,你自己想想这都过去多久了?”

  徐少安假装没听懂她的意思,“原来后来去庆欢楼用膳的那几次,小娘子都不记得了。”

  盛乔很容易中计,一听这话立刻很认真地解释,“那几次都是和别人一起,我说得是我们两个。”

  “哦。”徐肃年点点头,故意曲解,“原来小娘子是嫌他们碍眼,其实心里只想和我出门。”

  这人真是……

  盛乔美目轻刮了他一眼,嗔骂一声,“不知羞耻!”

  然后也不再理人,攥着缰绳轻叱一声,骑马跑了。

  徐肃年没急着去追,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地盯着她的背影。

  若没算错,盛怀义今天应能到洛州城罢。

  但愿他能脚程快些,也不辜负他特意搭得戏台子。

  盛乔并不知身后的男人在算计着什么,她一心只有骑马玩乐,一路纵马出城,看着不远处的溪山,心情也跟着开阔起来。

  徐少安还没追上来。

  盛乔回头去找男人的背影,果然在远处看到了他慢吞吞的身影。

  说陪她骑马,却还骑得这么慢,盛乔调转马头,没有折回去找他,只是朝着他的方向大喊,“徐少安,你太慢了!”

  徐肃年远远就听到盛乔的喊声,原本还有些阴郁的心情,瞬间转阴为晴。

  他勾了勾唇角,松了点缰绳,加快了速度。

  但盛乔仍然觉得他慢,坐在马上催促道:“快点罢,我们去的晚的话,马场里

  的好马都被人挑没了。”

  这饮溪马场,盛乔虽没去过,却听郑墨提起过很多次。

  郑墨说这间马场的主人很是厉害,马厩里养着很多名马,且很大方地租借给到此骑马的客人,只是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当然,也可以自带马匹,但盛乔哪来的好马,她和徐少安骑的这两匹,还是从马车上卸下来的呢。

  她一门心思想见识一下郑墨口中的那些名马,却见徐肃年走得这么慢,心下很是焦急。

  徐肃年却道:“放心,没人和你抢。”

  “你怎么知道?”盛乔很疑惑,“今天天气这么好,我觉得一定有很多人来这里跑马。”

  徐肃年没有回答,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又卖关子。

  盛乔简直要烦死了,一路上都不甘心地问来问去,徐肃年却像没听见似的,当真一句也不答。

  直到两人真的到了饮溪马场,盛乔看着那空空荡荡的山头,才终于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你……”

  盛乔不敢相信地转头看向徐少安,“难道你把这马场全包下来了?”

  徐肃年点点头,带着她去马厩里选马,“小娘子不是早说想来吗?当然要玩得尽兴一些。”

  盛乔看着那漫山遍野的茵茵草地,再想到最近看的账册里那流水一样的花销,第一次尝到了心疼银子的滋味。

  身后还有马奴跟着,盛乔不敢大声,怕说出来被人笑话,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徐少安身边,“这,这得花多少银子啊!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徐肃年看着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险些没忍住亲下去。

  “我赚银子不就是为了给小娘子花的吗?”

  徐肃年满不在意地说。

  盛乔却道:“可是,可你也不能一下子扔出去这么多啊,你给我买了一件新衣服,我已经很开心了,再包下这整座马场,哪怕只有半天,只怕也能耗干你所有的银两。”

  最近盛乔每天都在和账册打交道,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娘子了。她看着这空旷的马场,只觉得徐少安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贵。

  还想再絮叨几句,忽然嘴唇被捏住,想说的话瞬间被吞了回去。

  徐肃年到底没忍住亲了上来,然后认错似的小声哄道:“好,我错了,以后都不敢再花这么多钱了,只今天一次,小娘子就原谅我罢。”

  盛乔也不愿一直絮叨,听他认了错,便立刻大人大量地原谅了他。

  尤其是在看到那一马厩的名马之后——

  这么多的马,都是她的,没人跟她抢了!

  就知道她会高兴,徐肃年忍俊不禁地等她挑完,然后随手挑了一匹紧挨着她的,由马奴配好马鞍和马镫之后,两人同时翻上了马背。

  看着不远处空旷的溪山,盛乔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子豪情壮志来,她握着马鞭朝前一指,对徐少安说:“要不要比一比?”

  徐肃年看着她飞扬明媚的眉眼,勾了勾唇角,点头道:“好。”

  于是,两人的整个下午,都耗费在了赛马上。

  真论起来,小娘子的力气到底是比不过男人的,何况盛乔的骑术也不如徐肃年熟练。

  若是真比试起来,只怕盛乔要十局十输。

  徐肃年并不想让盛乔不开心,因此在比试中有意相让,不过他也控制着力度,没有让得太离谱,有时输,有时赢,只为让她能玩得开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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