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将欲晚
可话刚说完,却发现徐肃年根本没有帮她洗的意思,因为他自己也脱了衣服走进了浴桶。
“你……”盛乔感觉到危险,有些慌,“你还想做什么?”
徐肃年握住她的小腿,无辜地说:“刚刚学会的本事,当然要勤加练习了。”
第61章 进宫我会怀孕吗?
事实证明徐肃年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一个饿了许久的人忽然尝到了美味,的确很难停下进食的动作。
满池春水溢出大半,徐肃年将盛乔圈在桶壁和自己的胸膛之间,那小小的一方天地,她无法逃脱,只能随着水波上上下下地浮动。
可怜的是,分明是徐肃年让她陷入此等境地的,现下能抓住的,也只有徐肃年。
徐肃年环着她的腰背,一下下几乎要将她撞碎在怀中,盛乔口中不住地拒绝,让他离开,两手却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小娘子一向黏人,此时两人紧密相连,徐肃年更能感受到盛乔对自己的需要。
他不愿放开,更不舍得放开。
直到盛乔忽然哭着问开口,“徐,徐肃年……我会怀孕吗?”
徐肃年微微一愣,“什么?”
盛乔声音里的哭腔浓得化不开,她伏在徐肃年的肩头,泣声开口:“如果怀孕了,以后就不用再来了。”
她还记得阿娘告诉她,圆房之事,不仅是为了成就夫妻之实,也是为了能够传宗接代,生儿育女。
殊不知这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到了徐肃年的身上,将他浇了个彻彻底底。
徐肃年一下子僵住,不敢相信地问:“你……你不喜欢?”
盛乔觉得这话好奇怪,这种事又羞又累,她怎么会喜欢。
不必她回答,徐肃年已经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可她方才分明是沉浸其中的,怎么会不喜欢。
徐肃年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闷闷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从盛乔身上退出来,“明日还要进宫谢恩,我抱你回去睡。”
盛乔明显觉得这人的情绪不对,但此时她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她觉得自己浑身酸累得躺在浴桶里都能睡过去。
徐肃年帮她清洗之后,拿干净的帕子将她裹住,然后将她先抱回了床上。
大约是徐肃年的怀抱太过温暖,盛乔不知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盛乔朦朦胧胧睁眼时,徐肃年已经站在屏风前穿衣裳了。
她一时还没适应新的身份,盯着他挺拔的身形还有些晃神。
徐肃年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一边系好最后一颗扣子,一边走到床边,问:“醒了?”
盛乔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了,想到昨日的事,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撑着身子坐起来,腼腆地点了点头。
徐肃年实在很少见到她这幅模样,勾唇笑了笑,然后说:“快些起来罢,一会儿还要进宫,我叫琥珀她们进来伺候你起床更衣。”
盛乔点点头。
徐肃年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琥珀带着四个婢女进屋来伺候盛乔起床梳洗。
今日要进宫向帝后谢恩,衣衫首饰都是早早准备好的,不能有半分马虎。琥珀亲自给盛乔挽发,然后又从上到下给她检查了一圈,才道:“早膳已经备好了,小娘子先去用膳罢?”
盛乔身上还有些发酸,扶着琥珀站起身,问道:“徐肃年呢?”
琥珀指了指外头,盛乔走出去一看,原来徐肃年正在外间看书,见盛乔出来了,立刻将书册扔到一旁,然后说道:“收拾好了?先用膳罢。”
徐肃年和盛乔在洛州朝夕相处了那几个月,对盛乔的吃食喜好最是了解不过,今天的早膳自然也都是备的盛乔喜欢的。
她笑了笑,然后走到徐肃年身边坐下。
方才刚醒没注意看,这会儿在他身边,才发现他的头发竟然是湿的,想来是晨起还沐浴了。
盛乔惊讶道:“你几时起的?”
徐肃年说:“就比你早一会儿而已。”
盛乔才不信,转头看向正在给二人布菜的琉璃,琉璃说:“侯爷已经在院子里练了半天的剑了,出了许多汗,才去沐浴的。”
如今已经十月了,天气逐渐转凉,能出那么多汗沐浴,想必练了得有小半个时辰。
现在都已经够早了,徐肃年提前又是练剑又是沐浴,岂不是天还没亮就要起来了?
盛乔忍不住问:“你起那么早做什么?”
其实徐肃年不是起得早,是几乎整晚都没睡。
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到盛乔低低哭求的模样,既怜惜,又懊恼,还有些不为人知的难堪。
他以为盛乔会喜欢,没想到盛乔根本不想再做第二次。
他的确动作手法生疏了些,可也不至于那么叫人难以忍受罢。
他辗转反侧半夜,只恨不得立刻埋头苦学,勤恳磨炼技艺,可是这等事又能和谁学,能与他一起学的小娘子还沉沉睡着。
他真是满腔心思无处发泄。
又因为一直在想着这个事,身子又不知不觉地热了起来。这下就更睡不着了,干脆早早爬起来练剑,将体内地燥热都发泄出去。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会对盛乔说,于是只道:“虽然你我已经成婚了,可我还像在梦中似的,觉得不真实,睡不着,于是就早早起来了。”
原来徐肃年和自己竟有相同的感受。
盛乔听到这话完全没有怀疑,点了点头,然后亲自给他盛了一碗鸡丝小米粥,说:“听我二哥说,你大婚之后有十天的休沐,等我们进宫谢恩回来,你再好好补一觉。”
徐肃年也没再说别的,顺从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因为两人的婚事是皇帝亲自赐下的,因此成婚之后,必须要携手向陛下谢恩。
不过郑夫人曾告诉阿乔,虽然是要进宫谢恩,不过皇帝每年也不止赏下这一份恩典,因此皇帝几乎不会见他们,他们到时候只要在殿外磕个头就是了。
事实证明郑夫人说的没错,盛乔和徐肃年进了宫之后便暂时分开了,一个去玄元殿见皇帝,一个则去后宫拜见皇后,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见他们,只让他们在殿外磕了三个头。
盛乔在凤仪门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口中说着先前嬷嬷教导的那些毫无新意的吉祥话。
凤仪宫的大太监崔怀一直在旁边守着,等盛乔行过礼之后,亲自上前将人扶起来,“夫人,您快起来罢。”
盛乔客气地与他道谢。
崔怀笑着捋了捋拂尘,说:“您和奴婢客气什么呢,等皇后娘娘病愈后,奴婢自会将您的话传达给娘娘的。”
当着外人的面,盛乔一向很规矩,点头道:“如此就劳烦公公了。”
崔怀说:“夫人太客气了,奴婢实在受不起,奴婢叫人送您出宫去罢。”
这后宫盛乔也不是第一次来,认得路,而且她不喜欢和外人相处太久,会觉得不自在。
于是婉拒了崔怀的话,说道:“不必劳烦公公了,我认得路,自己走就行。”
原本皇后是有心将盛乔嫁给太子,先前才会派崔怀到燕国公府门前亲迎,可如今想法落空,崔怀也没必要再巴结她了。听到盛乔这推拒的话,他也没再说什么,又揖了个礼,便直接转身回凤仪宫了。
盛乔并未注意到他态度的变化,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没人跟着,她更自在。
徐肃年是去玄元殿向陛下谢恩,玄元殿离着后宫不远,从凤仪宫出去,绕过御花园,再穿过一条狭长的永巷,就能看到玄元殿的广场了。
方才徐肃年离开前,就与她约定在玄元殿旁边的中信门见面。
盛乔扶着琥珀的手慢慢往中信门的方向走,走到御花园的石子路时,她随意一瞥,忽然看到不远处的花丛上挂着什么东西。
盛乔走过去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块镂空玉佩。
上面刻着仙鹤松柏,看图案应当是宫里哪位贵人佩戴的,可奇怪的是那玉质并不算好,虽然是羊脂玉,却白中泛青,还有明显的黑点和杂质,摸上去也不柔滑。
盛乔只一看就知道这是次等玉。
难道是哪个下人身上带的?
这玉佩对盛乔开始并不值钱,但是对于宫里伺候的宫人来说,想来十分贵重,还有可能是主子赏下的赏赐。
盛乔握着那枚玉佩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然后对琥珀说:“看来咱们还得回凤仪宫一趟,把这枚玉佩交给皇后娘娘。”
琥珀跟在盛乔身边,也算是穿金戴银,自然也能看出这枚玉佩的质地不好,她想到方才凤仪宫大门紧闭的样子,不由得劝道:“小娘子,这玉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物件,如此回去再劳烦一趟皇后娘娘,只怕不值当。”
盛乔听着也觉得颇有道理,想了想,说:“这御花园定然也有管事的太监和宫女,干脆直接交给他们好了。”
琥珀知道盛乔的身子还不太好,来回一番走动只怕经不住,于是说:“那小娘子在这儿等等,奴婢自个儿去找。”
盛乔也没逞强非要去,点了点头,吩咐道:“快去罢。”
因着是进宫,盛乔身边就只带了一个琥珀随行,琥珀离开后,便只剩下盛乔一个人了。
不过这毕竟是在皇宫,不会遇到危险,盛乔并不害怕,左右看了看,干脆绕着这附近的花圃赏起花来。
其实御花园种植的花树都不算上佳珍品,可是不同花型之间的排列摆放很有说法,盛乔原本就打算重新修缮一下府里的花园,此时看到御花园精妙的设计,不由得看的入了神,连身后传来脚步声都没发现。
等她看完这边的,想转身去看另一侧的,一转头忽然看到不远处立着个半大的少年,险些被吓得跌倒。
“你……”
盛乔盯着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见他五官清秀漂亮,眉眼之间还有些隐隐的熟悉感。
可到底是哪熟悉,盛乔也说不出来。
而且盛乔确定自己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人,根本不知他的身份。
看模样长相像个主子,可是穿衣打扮又十分破旧。
盛乔不知他的身份,也不知是不是要行礼。正纠结着,忽听那少年开了口,“你是谁?”
盛乔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将身份告知,“我是燕国公府的三娘子。”
说完又想到自己已经成婚,忙又补充了一句,“也是端阳侯的新婚妻子。”
“端阳侯……”少年听到这三个字,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茫然。
看他的反应,似乎不知道端阳侯是谁。那应当不是什么皇子皇孙了?
盛乔忍不住问:“你是谁?”
少年却未答,漂亮的眼睛垂了垂,然后指着盛乔手里的玉佩,说:“那是我的。”
盛乔一愣,而后立刻将玉佩拿出来,“是你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