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与杀猪刀 第61章

作者:红豆酬她 标签: 欢喜冤家 甜文 悬疑推理 成长 轻松 古代言情

  她拉起许文壶的胳膊,“走,咱们偏不让他得逞,跟我去钻树林子。”

  许文壶却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对兴儿道:“去问问那家脚店位于何处。”

  兴儿便又跑了一趟,回来道:“小二说那家店在苇叶巷,没有名字,让咱们一直往前走,路上找个人一问便能知道了。”

  许文壶点头,牵着毛驴领着身边一大一小,继续往前走。

  约走了有两炷香,见前方分叉口颇多,许文壶便朝路边一个生意冷清的炸糕摊子走去,对卖炸糕的大爷道:“晚辈这厢有礼,敢问老人家,苇叶巷该往何处走?”

  老头似有耳鸣,倾着个脑袋问:“苇什么巷?”

  “苇叶巷。”

  “什么叶巷?”

  “苇叶巷。”

  “苇叶什么?”

  “……”

  这时有个路过的青年忍不住说:“乌衣巷啊,再往前走往北一拐就是了。”

  “多谢兄台指引。”许文壶对青年道过谢,与李桃花与兴儿继续行走。

  乌衣巷,陈宅大门口。

  一名身着锦衣绸缎的中年男子在门口来回踱步,口中默背:“直裰,小童,毛驴……”

  “直裰,小童,毛驴……”

  另一边,李桃花随许文壶步入巷子,她看着这条路上整齐干净的青砖路面,高大雪白的防火墙,墙上郁郁葱葱的爬山虎,不由狐疑道:“这条街干干净净还没什么人,瞧着也不像是有脚店的地方啊。”

  许文壶看着街景,神情也不免疑惑。

  这时,踱步的中年男子看到他们,登时两眼一亮,奔跑上前一把抓住许文的胳膊,激动不已道:“千等万等,可把您给盼来了!”

第64章 蚕

  许文壶被这突然冲来的男子吓了一跳, 连忙抽回手道:“您这边的消息竟如此灵通吗,这么快就知道我们要来了。”

  男子低眉顺眼,长相面善, 闻言叹口气,“瞧这话说的,我们全家上下就等着您呢, 先生一路辛苦, 快快进去歇息,我们已备好饭菜, 只等为您接风洗尘。”

  目光落到兴儿身上,他同样客气道:“小哥一路辛苦。”

  再等看到李桃花, 男子目光一愣,不由道:“这位姑娘是?”

  许文壶张口欲要解释:“桃花是我的——”

  男子忽然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对许文壶小声道:“先生不必说了, 现在的世道不比从前, 规矩放宽了不少,懂,都懂的。”

  许文壶被这番话弄得满头雾水, 倍感莫名其妙。

  三人还没琢磨过来味儿, 男子便已招手唤来众多小厮, 簇拥他三人进宅。

  许文壶被推搡至宅子门口,抬头一望, 只见乌漆牌匾上赫然是两个金粉描摹的大字:陈宅。

  门下两边对联, 右边刻:“朝饮春桑露”, 左边刻:“夕闻夏艾香”。

  许文壶将对联沉吟念出,感觉像是在哪里读到过,不自觉便已在心中接上:丝丝编雨韵, 线线织云裳。

  忘了是谁写的,但他记得,好像是咏蚕的。

  思绪起伏见,他一个不留神,脚步便已迈入门槛。

  “先生足下当心。”男子提醒。

  许文壶收回神,客气询问:“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男子道:“小人是这里的管事,随主家姓陈,单名一个亮字,您称小人一声陈管事便是。”

  许文壶答应,目光抬起,只见进门便是一堵影壁墙,影壁上是嫘祖养蚕图,墙旁边种着一棵桑树,虽已至初秋,桑叶依旧翠绿,绿荫成片。

  过了影壁墙,便是左右两间厢房,中间一个厅堂,堂上飞檐翘角,十分气派。

  许文壶看出这里是后门,进的自然也是内宅。可仅是后门便已如此彰显富贵,大门又该是何等豪华。

  五十文一间,这真的不是他在做梦?

  李桃花也觉得同样不可思议,她歪过头,对兴儿小声道:“你真的没有记错?这里面真的是五十文,不是五十两?”

  兴儿想斩钉截铁称一句“是”,可看着眼前雕梁画栋,仆人成群,表情不自禁便心虚起来,话也不敢说。

  许文壶开口,问陈亮:“以防走错,在下还是多嘴问陈管事一句,此处可是苇叶巷?”

  陈亮点头,“不错,这里正是乌衣巷,小人看人的眼光向来准,一眼便认出先生仙风道骨,不是凡夫俗子。”

  许文壶心里觉得更奇怪了,可又说不上来。

  “吩咐厨房上菜,就说贵客已至。”进厅堂时,陈亮大声吩咐。

  待等三人入堂落座,陈亮嫌上菜慢,又去厨房催促,没一会儿便陆续上了许多菜肴,光是冷碟便有十几道,热菜更是多如流水,络绎不绝。

  李桃花对着琳琅满目的一桌子菜,只认得其中的鸡鸭鱼肉,其余一概不知。她看着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菜,顾不上犯馋,嘴里唯有惊叹:“这也太丰盛了,也包含在那五十文中吗?要不我还是去问问吧,别回头再反咬咱们一口。”

  兴儿已忍耐不住,根本等不得,抓起一根鸡腿便大嚼大咽起来,吸溜着口水道:“有什么好问的,反正是他们把咱仨硬拉进来的,这难道还能有假?”

  许文壶看着他一言难尽的吃相,很是无奈道:“兴儿,休得无礼。”

  陈亮笑着进门,“何必讲究那些虚礼,三位奔波一路,尽管敞开怀去吃,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尽管告知于我。”

  许文壶看着满桌子菜,微微皱眉。

  这哪里是照顾不周,根本就是照顾太周了。

  陈亮走上前倒酒,朝许文壶举杯,“先生这一路辛苦,小人敬先生一杯,感恩先生大驾。”

  说罢,仰面将酒一饮而尽。

  许文壶只好起身,以茶代酒,回敬过去。

  陈亮与他一并坐下,推杯换盏间,许文壶杯中的茶便已替换成酒,微醺之后,戒备便放低许多,举止随意起来。

  兴儿不必多说,抱着只烧鹅早啃得不亦乐乎,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要忘了。

  只有李桃花始终留有心眼,凡是入口之物,皆用头顶银簪试过,见不发黑,才放入口中咀嚼。

  *

  夜晚,许文壶晃晃悠悠推开房门,刚走进去,便看见擦着头发一身寝衣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李桃花。

  许文壶的酒一下子就醒了,双腿跟灌铅似的,结结巴巴道:“桃花?我没看错吧,怎么会是你。”

  李桃花满头湿法堆在颈间,乌黑青丝更衬出肌肤雪白,细腻如玉。她只顾擦头,对许文壶翻出记白眼,“是我又怎么了?看见我很不开心啊。”

  许文壶通红着一张脸,慌忙解释:“不,不是,我是说你我毕竟男女有别,他们怎会将你我安排到同一间房?”

  李桃花擦着头发,“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来都来了,咱们两以前又不是没在一间屋子睡过,大惊小怪个什么。”

  她往地上努了下嘴,“瞧,地铺我都给你打好了。”

  许文壶瞧见地铺,便跟找到窝的兔子似的,冲过去扒开被子便钻里面去了,头都不往外露。

  李桃花“咦”了一声,嫌弃道:“一身的酒气,你就不洗洗?”

  许文壶便又爬起来,一溜烟跑到屏风后的净室,干站在那半天,半点宽衣解带的动静没发出。

  李桃花头发太多,懒得擦干,只半干便上榻躺下,打了个哈欠道:“放心洗你的,我不会偷看的。”

  如此又安静片刻,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才悄悄传来,随即是水珠落地的哗啦声。

  李桃花闭眼却睡不着觉,便睁开眼,往屏风上看去。

  只见灯影昏黄起伏,勾勒出一抹清瘦颀长的剪影,十八九岁正值肌肉紧致之时,举瓢冲洗时,手臂的线条清晰利落,李桃花甚至能看到在那修长颈间起伏的喉结。

  李桃花鬼使神差的,居然吞了下口水。

  她翻了个身将脸朝里,尝试平息狂乱的心跳,只在心里默默嘟囔一句:看不出来,肩膀那么宽,小腰还挺细。

  水声平息,脚步声响起,许文壶从屏风后出来,深呼出一口浊气,回到地铺坐下。

  房中静谧安详,只能听得到绵长的呼吸声。

  许文壶嗅到那缕熟悉的清甜气息,循着气味看去,看到后脑勺朝外的李桃花。

  他犹豫再三,终是轻声询问:“桃花,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李桃花闷闷回答。

  许文壶不由发笑,语气愈发柔和,“那现在与我说话的是谁?”

  “是李桃花的妹妹,李杏花。”

  许文壶也演了起来,“杏花姑娘这厢有礼,在下有个问题想与你探讨,不知方不方便。”

  “有话直说,我看心情回答。”

  “杏花姑娘觉不觉得,此地有些怪异?”

  “怪啊,怪舒服的。”

  李桃花裹紧松软的被子,袭来的困意让她的语气比蜜糖黏软,甚至有些撒娇的意味,“真舒服,这五十文花的也太值了。”

  许文壶口吻有些发沉,却也附和:“是啊,值。”

  值得让他害怕。

  窗外露水嘀嗒发响,扣人心弦。许文壶再出声,李桃花便已睡着,回应他的只有绵软的呼吸声。

  许文壶躺下独自思忖片刻,连日赶路的疲惫如大山倾压,眼皮渐沉,一并睡去。

  翌日天亮,三人前去同陈亮告辞,特地多出两百文作为答谢。

  可陈亮的注意根本不在那四五百文钱上,他吃惊地望向许文壶,着急道:“正事尚未完成,先生为何提前离开?”

  许文壶下意识诧异反问:“正事?”

  陈亮道:“我们花了大价钱请您过来,不就是为了让您给我们驱鬼降魔的吗。”

第65章 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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