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失忆的白月光 第11章

作者:吉利丁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她记着他受伤的事,不肯让他动手,自己小心翼翼地踩着小厮递上的马凳落地。

  鞋尖刚一沾地,裙摆微扬,她下意识去拢,余光却掠到男人始终未移开的视线。

  钟薏心头一跳。

  一行仆从本想跟来伺候,卫昭却抬手一挥,将他们尽数遣退。

  帘幕落下,帐内一片静谧。

  与方才碧空草色间的从容不同,此刻帐中幽闭,四野皆是属于他一人的气息。

  钟薏下意识后退一步,转身道:“陛下,臣女这便去叫御医……”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他在身后轻声道:“不必。”

  他已经坐到了矮榻上,背微弓着,声音低哑:“我身上……有些旧瘢。不好见人。”

  钟薏怔住。

  她眼神闪了闪,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听见自己心跳一下一下砸在耳膜上,突突作响。

  他没有催她。

  只是低头坐着,垂眼望着地,鬓发微乱,将本就清隽的眉眼遮去了几分,倒更添几分落寞与少年气的冷清。

  像是那种不肯轻易示弱的人在她面前露出嘴最柔软的肚皮,引她去疼惜。

  钟薏心里忽然软得厉害。

  她咬了咬唇,还是一步步慢慢走近。

  “您……有何吩咐?”

  “坐我身边。”他目光落在榻旁空处,语气平静。

  钟薏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照做了。榻面不宽,她刻意将身体绷得很直,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挪了挪,试图拉开距离。

  然而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寸,那股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很快缠了上来,随着他呼吸的轻响渗入鼻息,安静得近乎压迫。

  “你似乎……不太愿意靠近我?”他忽然开口,挤出一个笑,“是我哪里让

  你不满意了吗?”

  钟薏猛地一僵,指尖紧了紧,耳根渐渐泛起红意。

  “臣女……”她犹豫着开口,“只是……不太习惯。”

  她顿了顿,怕他多想,还是补充道:“臣女生得体弱,向来与人疏远,从未……离谁这么近过。”

  “况且陛下英勇无双,救臣女于虎口,臣女怎会有丝毫嫌隙?”

  说完,她悄悄抬眼看他一眼,却见他眉梢轻挑,似笑非笑,像是仍在揣摩她这番话的真伪。

  “……原来如此。”他笑了笑,低声道,“我现下手臂疼得厉害,还需劳烦钟小姐……帮我脱下外衣。”

  钟薏一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男人神色温和沉静,并无半点轻浮之意,仿佛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请求。

  钟薏闻言不敢犹豫,怕他再多想。那件猎装系带复杂,她笨拙地试了几次,竟未解开,急得脸颊飞红。

  他低低笑了一声,似在怜她笨拙,抬手握住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指节轻轻牵着她解开扣带。

  细密摩挲间,她无意触到他颈侧滚烫的肌肤,指尖像被灼了一般,猛地一抖。

  他的衣衫一件件褪下,剩那件素白中衣松垮地挂在身上,衣襟敞开,露出如玉的锁骨线条,肌肉隐隐起伏,呼吸间上下浮动,带着极近的压迫感。

  钟薏喉咙发紧,视线不敢往下落,耳根已烧得发烫:“这件……陛下能自己脱吧?”

  他知道自己再逼下去,她怕是要夺路而逃,于是只缓缓抽出系带,那质地极好的丝衣便如流水般顺着身形滑落。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真正的模样。

  他肩背宽阔,肌理清晰,胸前几道浅深不一的旧伤痕交错而落,自锁骨一路蜿蜒下去,藏入衣摆之中。

  那不是她梦里的幻想,那是真的刻在他骨血中的烙痕。

  她怔了片刻,竟生出几分刺目。

  卫昭看着她呆愣的模样,难得唇边没有笑意,眼底漆黑一片:

  “钟小姐是......嫌弃我了吗?”

  钟薏下意识摇了摇头:“不……不是的。”

  “是吗?”

  “这些伤,部分不是战场上所得。”他缓缓道,“是别人留的。”

  他垂眸,目光扫过胸膛上的一道细长伤痕。

  “那时还小,连个遮风的地方都没有。冬天里手脚冻裂,靠着地上的老鼠窝取暖。饿极了,便去抢些宫里扫出来的脏东西,吃了也得挨打。”

  他说得极慢,一字一句,带着浓重的克制与压抑。

  “后来,有人教我听话。说若是乖些,便能活得久些。”

  他的指尖划过肩头那道细痕,声音仍温温的:“那年我钻了人家的□□,被当头赏了一脚。旁边人笑得真开心,像是在看戏。”

  钟薏看着他,心口被钝钝地撞了一下。

  她没想到他会说这些。

  她从未想过,那个立于人前、金冠龙袍、高高在上的天子,会在少年时遭过这般羞辱。

  可他说得太平静,像是在讲旁人的故事。

  “我母亲……倒是还记得我。”

  “每次见我,便骂我是灾星,说后悔生了我。向砸我东西的时候,格外不手软。”

  他低头看着她,唇角挑起,反倒温声安慰她,“但是我不怪他们。”

  他神情从容,看不出一丝怨恨,像是早已把苦难咽进肚子里,只剩下淡然一笑。

第11章 初吻气息有点奇怪,甚至透着难过……

  钟薏下意识摇了摇头:“不……不是的。”

  “是吗?”

  “这些伤,部分不是战场上所得。”他缓缓道,“是别人留的。”

  他垂眸,目光扫过胸膛上的一道细长伤痕。

  “那时还小,连个遮风的地方都没有。冬天里手脚冻裂,靠着地上的老鼠窝取暖。饿极了,便去抢些宫里扫出来的脏东西,吃了也得挨打。”

  他说得极慢,一字一句,带着浓重的克制与压抑。

  “后来,有人教我听话。说若是乖些,便能活得久些。”

  他的指尖划过肩头那道细痕,声音仍温温的:“那年我钻了人家的□□,被当头赏了一脚。旁边人笑得真开心,像是在看戏。”

  钟薏看着他,心口被钝钝地撞了一下。

  她没想到他会说这些。

  她从未想过,那个立于人前、金冠龙袍、高高在上的天子,会在少年时遭过这般羞辱。

  可他说得太平静,像是在讲旁人的故事。

  “我母亲……倒是还记得我。”

  “每次见我,便骂我是灾星,说后悔生了我。向砸我东西的时候,格外不手软。”

  他低头看着她,唇角挑起,反倒温声安慰她,“但是我不怪他们。”

  他神情从容,看不出一丝怨恨,像是早已把苦难咽进肚子里,只剩下淡然一笑。

  他为了讨食钻过皇弟□□,被当作笑柄,在一众宫人的嬉笑声中苟活。

  当过狗受太监宫女使唤,毫无尊严。脖颈上挂着沉重的锁链,他到现在还记得那锁头的触感,冰冷如铁,将他牵进最阴暗的角落。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只能吃散着腐味的残羹碎叶,无人可依无人可靠。最可笑的是,就连他的母亲,那个爬了龙床承恩生出他的女子,也弃他如敝履。

  好在,他走过来了,他站在高高的殿堂之上,接受万人匍匐。

  心脏开始陌生地跳动,失序。

  他果真是这么温柔的人,可......

  “你怎么能不计较呢?”她忍不住脱口而出,语气有些急,“那些人……那些人合该受到惩罚才对!”

  她说得义愤填膺,两颊鼓鼓。

  卫昭怔了一瞬,随即低低笑了声。

  笑得极轻极慢,像融水拂过玉石,温柔得过了头,便透着隐隐的怪异。

  怎么会不计较呢?

  那些欺辱过他的人,即便跪在他脚边求饶,磕到脑袋流血不停,他也一个都没放过。

  所有一切湮灭在他放的那把火中,逃脱了的太监宫女被他用五马之刑赐死,兄弟被他一剑封喉,头颅还放在皇宫的辰晖殿,同他的珍宝一起。

  但是,卫昭目光清浅看她:“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上天眷顾。”

  一股说不清的冲动让她抬头和他对视。

  “陛下是景朝的英雄,这些……是您的勋章。臣女,不,没有人会嫌弃的。”

  声音轻柔,却异常清晰,那点羞怯被她攥进了手心,不退让。

  四目相对,空气在这一瞬静止。

  烛火轻摇,将他五官镀上一层冷白,眉目深刻如刀刻,俊美得摄人心魂。可那目光太深,像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要将她整个人一点点拖进去。

  钟薏头一次同他如此对视,心跳一下一下撞得太响,耳边震得发麻。

  她想移开,却偏不动,唇瓣轻轻咬着下唇,为了证明自己话里无虚,耳尖却悄然落了火。

  良久,男人的喉结缓缓滚动,终于低声开口,唤她的名字:“钟薏。”

  她轻轻一怔,眨了下眼。

  那声“钟薏”念得极慢,像是把每个字都含在齿间反复碾碎再吐出来,低哑中透着莫名的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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