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 第51章

作者:绯砚台 标签: 情有独钟 轻松 古代言情

  容珞正犹疑时,齐王回眸瞥见了她,目光直直地望过来,毫不避讳。

  自上次于长宁街被太子接走,她便与他再无见面,定下婚旨后,落霞居被护卫守着,齐王更不可能像之前那般来寻她。

  既然已相互得见,容珞便不再犹疑,走进佛殿祈福,倒是身旁的卫氏顿了顿。

  齐王旁边的女子正在拜佛,似乎察觉了他神色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容珞已至殿内,满殿的香纸气息,佛前的和尚正在为施主摇签,声响嗒嗒。

  “小…”

  齐王开口,却又改口:“丽安县主,许久不见。”

  如今她成了准太子妃,小姑姑喊不得,再往后便得她一声皇嫂。

  未曾想那份婚旨来得那么快,他满心妒嫉,父皇只会偏爱太子,把容珞给了她。

  容珞福了下身:“齐王殿下也会来祈福敬佛呐。”

  齐王蹙下眉头,身侧的女子往他身后躲,暗自端量来人的模样,是她非要来,他本就因此烦躁她。

  容珞亦不禁将目光投向那女子,荼白色的衣裙,身量与她差不多,颜容如玉,婷婷玉立,眉眼间带着一抹温婉。

  她记得齐王有位伴其两年的妾侍,随他从漠北到京城,至今未离身。

  容珞并不关心齐王的私事,自也想不起来他身边的妾侍叫什么,“这位是……?”

  齐王见容珞看向身后的苏妤,便与她拉开些距离,端视容珞片刻,开口道:“我那妾侍妤娘。”

  却没从她眉眼里看出一丝别样的情绪,甚不在意,视若平常,他只不是无谓的试探。

  苏妤看向齐王的神色,黯了眸。

  上前行礼:“妾身苏妤见过县主。”

  容珞道:“苏妤,挺好听的名字。”

  曾有人说这位妾侍与她有些相像,但在她看来,并无相像之处。

  容珞还未与她多说几句,齐王便道了告辞,气氛微微尴尬,苏妤则低了低眸,紧随男人的身影离开。

  -

  齐王走后未有多久,佛殿外下起大雨来,雷声阵阵,夏季的雨总是如此,突如其来,雨大如豆,冲刷着台阶下的青石地面。

  容珞为李夫人求了康健签,同时默默在心底给她和太子祈愿平安,和照莹一起站在佛殿门前等雨停。

  卫氏拜完佛走到她身边来,只道这雨来得突然,让人没有准备,来往上香的香客都淋得湿透。

  容珞数日前盼着下雨,能凉爽些,偏偏在她来灵云寺这日,下这么大的雨。

  这一等,便等了良久。

  寺内的香客逐渐减少,和尚在敲着木鱼,雨势都不见停。

  照莹在檐下伸手触雨水:“这要下到什么时候去了,”

  寺内住持上前来请二人去后院的禅房歇息,还备有茶水和斋饭供她们解饥渴。

  那住持是个年长的和尚,远近闻名的仁善,见这雨着实下得厉害便没有推辞。

  寺内的庭院十分静雅,常有香客来灵云寺留宿,排解郁闷,听引路的小和尚说:“正住着三位施主。”

  容珞若有所思,忽道:“方才在佛殿里的齐王殿下,可是也暂住在寺内?”

  小和尚却是道:“小僧不知。”

  容珞知他是无权告知她们,并未多问。

  来到禅房,陈设简朴素雅,散着一缕淡淡幽香,让人触觉不到的幽香。

  一位白衣和尚正在诵经,容珞疑惑为何带她们来有人的禅房,卫氏开口:“莫扰了师父静修,还是换一间禅房吧。”

  引路小和尚未言,示意二人入门,像是故意带她来见他。

  容珞犹疑片刻,看向禅座蒲团上的白衣和尚,不知为何,她走进了禅房。

  照莹唤了唤:“主子……”

  她紧跟在容珞身后。

  临近后看清和尚的长相,他是带发修行,年纪三十几岁的样子,面容明朗隽气。

  他持着鱼椎的那只手好似受过烧伤,皱巴可怖的皮肤蔓延进僧衣里。

  见容珞进来,他神态自若地放下鱼椎道:“容珞姑娘请坐。”

  卫氏本想把容珞拉回去,见那人开口便也顿了顿,这和尚竟知她是谁。

  容珞席打量他:“你是何人?”

  “法号明悟。”

  他顿了顿,又道:“你可以叫我的一个名字,李秉。”

  “……”

  容珞僵顿在原地,紧紧眼前人。

  身后的卫氏也因此停住,思索着喃喃道:“李秉不是李焰的二郎……”

  此前就传幽州那边反贼不断,有人打着忠义侯之子李秉的名号作乱,因为反贼作乱,旧案才会被重新审理。

  卫氏正思索万千,忽觉头脑发昏,没等容珞反应过来,卫氏便和照莹一起昏倒于地。

  容珞一惊,欲回身扶照莹二人。

  蒲团上的李秉站了起来,朝她缓缓行来,“珞儿,我是二哥。”

  素未谋面的二哥……

  容珞连忙后退,眼眸中充满怀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我那二哥早在数年前就死了。”

  李秉看着她,并不急着向她证明自己的身份。

  说道:“你会知道。”

  容珞头脑一阵阵昏沉,注意到房内的幽香有问题,但已为时过晚,最后意识停在雨声阵阵里,沉沉昏睡过去。

  

第47章 “幽州,去见一个人。”……

  贺熹候在灵云寺前院,见容珞和卫氏迟迟未见出来,便打算进院去寻找。

  寺院内的和尚见他闯进来,阻拦道:“禅房清净之地,住的都是清修的香客,施主不可随意闯入。”

  贺熹有点不耐:“我进来寻人,我家主子容珞姑娘方才进了后院。”

  和尚道:“施主定是在休息。”

  贺熹执意要进去,让和尚带他过去,那和尚只会装傻充愣,言辞含糊。

  意识到不妙的贺熹一把抓过和尚衣领,喝声道:“那可是准太子妃,若是丢了你们整个灵云寺都得死,”

  说完把和尚狠狠甩开,贺熹直冲冲地朝禅房去寻,那和尚还想阻拦,“禅房还有其他施主在修行,你擅自闯入,扰了施主清修啊。”

  贺熹不管不顾地闯进好几个禅房,果然在一间禅房见到昏迷的卫氏和照莹,倒来茶水将二人泼醒。

  他对照莹就着急问:“咱们主子呢!”

  “主子不见了?”

  照莹缓过劲来,连忙环顾一眼早已空无一人的禅房,仓惶说道:“方才这房里有个带发和尚,他说他叫李秉!”

  贺熹沉了沉眉,快步走出禅房。

  而寺院里那群装傻充愣的和尚只会说不认得,把照莹气得直跺脚,赶忙追上贺熹。

  -

  当容珞再次醒来时,已天色将暗,朴陋的马车中点着一盏油灯,雨水尚未停,雷声阵阵。

  她紧张地坐起身来。

  周身无人,照莹和卫娘子都不在。

  掀开车帘企图出去,一把锋利的刀刃瞬时从眼前划过,狠插在左侧的车门框上。

  容珞当即被吓傻在原位:“……”

  李秉冷淡道:“进去。”

  他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满身雨湿地坐在车前,手里捏着的正是拿把匕刃的柄把。

  出刀利落,险些扎到。

  匕刃泛着幽冷的寒光,同时照映着她娇丽且惊慌的容颜。

  而车前并不是只有李秉一人,还有位同样身披蓑衣的马夫,对周旁的一幕置若罔顾。

  容珞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李秉:“你要带我去哪儿,你想做什么?”

  雨水滴滴答地从李秉的斗笠上坠落成线,整个面容都透着冷漠,“幽州,去见一个人。”

  他转过头看她:“你会想见到她的,离开京城我们就再也不回来。”

  容珞连忙道:“我不走!”

  “由不得你。”

  李秉面色不虞,重复道:“进去。”

  他拔出

  匕首,拭去刃上的雨珠。

  容珞心中忌惮,放下车帘坐回里面。

  低压的气温使人发凉,她转而去看窗外交加的风雨,对着外面道:“你真是二哥李秉?”

  外面的男子没有回答,只有马车行驶的声响,碾过官道上大小不一的水洼。

  幽州之乱时她尚在襁褓,对爹娘没有记忆,两个年长的哥哥大她近一轮。

  大哥李辑二哥李秉,当年战死时二哥不过才十五岁,若是活着到如今,差不多三十几岁,与外面的男子年龄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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