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 第54章

作者:绯砚台 标签: 情有独钟 轻松 古代言情

  在旁的张庸按住他,示意隔墙恐怕有耳。

  李秉不禁停顿,意识到容珞毫无顾忌地打开了柴房的门,是不是过于容易了,太子可不是失慎

  之人。

  他谨慎道:“你怎么开门的?”

  容珞拿着块白玉腰牌,认真道:“跟侍卫拿的,我有太子的玉腰牌。”

  李秉看着那块龙纹腰牌。

  愣道:“太子连随身腰牌都给了你。”

  容珞点点脑袋,自他给她腰牌,她还没怎么用过呢。

  照莹在门外出声催促。

  容珞不再多磨蹭,赶紧叫李秉跟她出去:“赶紧走,等会儿就该被发现了。”

  几人连忙走出寺院的柴房。

  夜已深,院内没有多少人,一路避开巡视的亲卫。

  寺院后门有人守着,寻一处窄矮的院墙,准备逃出去时,李秉对容珞说道:“你若来到幽州,什么都会明白。”

  容珞没来得及多想,只顾让他二人离开,“我不想去幽州,只想安安稳稳和太子殿下成婚,你以后也莫再进京了。”

  李秉沉着神色,这样的回答是他早有料想到的,正因如此才会用这种手段掳走她。

  几句悄声交谈间,似乎有寺内的人在靠近。

  李秉看一眼容珞,只能不甘心地跃上院墙,同张庸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容珞便回头往外走,去阻拦提灯靠近的人,刚行出庭院便看清来人容貌,是她落霞居的小厮贺熹。

  贺熹似乎微愣,不免询问:“姑娘还未休息?”

  容珞紧张一笑,掩饰说道:“洗沐出来,不见太子殿下便出来找找。”

  贺熹躬礼道:“殿下在西面厢房。”

  远离寺院的野草地间,昏暗寂静。

  李秉扶着伤肩步伐加快,逃出的这一路这般畅通,心中生疑便让张庸多加注意身后。

  张庸环视周身,一片漆黑无人,只有风吹草动和蝉鸣的声音,没看出有不一样的地方,眼下还是尽早逃离此处。

  在他回头间,远远树影闪过一抹黑影。

  -

  与此同时,灵云寺西厢房。

  流金躬身于房门外的卷帘前,低声道:“太子殿下,姑娘已放走李秉二人。”

  房内简素的屏榻上陈放着一展玉色棋盘,黑白对弈,暗流涌动。

  齐王看向眼前的太子,神色淡然地看着棋盘,同外面的身影道一句退下,指间衔的黑子轻轻转动。

  太子尽管失了监国之位,东宫麾下的亲卫队却并未被受制和收回,眼下整个西厢房外皆是他的人。

  齐王沉着眉眼,开口:“人就这样放了回去,皇兄竟然不打算押回京城。”

  万俟重语气微漠:“你不也想知道那个女人是否还活着。”

  齐王狭眸:“……”

  却没有反驳。

  万俟重瞳色渐冷:“庇护李秉二人进京,潜藏在这灵云寺,只为让他们把珞儿带走。”

  齐王道:“谁知他们这般没用,连易山郡都未走出去,就被皇兄把人截回。”

  他确实不愿见太子顺利成婚。

  万俟重:“若此事传出去,一个被反贼掳过的女子如何自证清白,何止是当不成太子妃。”

  他将指尖黑子落于棋盘,语气蕴着寒意:“于今日后,本宫若听到什么不该出现的流言蜚语……”

  齐王接过话语:“我还没那么卑鄙。”

  万俟重则轻轻冷嗤,“不见得。”

  他起身掸平衣摆的褶皱,再无继续下这盘棋的兴趣。

  退出西厢房前,忽沉声道:“记得皇弟早该回封地就藩了,不妨试试你婚事定下后,可否还能留在京师。”

  齐王紧紧凝着太子挥袖而去,候在西厢房的亲卫随之尽数退下,屋内逐渐寂静。

  片刻后,苏妤端着茶点入房来,看向屏榻内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轻唤:“王爷……”

  齐王猛然一挥将桌上棋盘掀翻,发出剧烈声响,黑白棋子瞬间散落一地,吓得苏妤当场跪地:“王爷息怒。”

  只听他冷斥:“滚出去。”

  苏妤爬起身,连忙离开了厢房。

  

第50章 床不是夜里塌的,是清早。……

  静夜的清风吹动灯笼。

  容珞衣着单薄,风凉得打了个颤。

  贺熹在前头引着路,朝西厢房的方向走,照莹掌的灯烛芯燃到了底。

  容珞忽开口道:“我有些乏了,殿下若是在忙,我便回去休息吧。”

  话刚落,照莹手中的灯笼便灭了。

  灵云寺院不像府邸,过道长廊皆有庭灯照明,四野低暗漆黑许多。

  贺熹尚有一盏灯,说道:“那奴才送姑娘回去。”

  容珞颌了颌首。

  眼眸中掩藏着一抹松缓。

  却在走到转角时,隐隐间有灯火。

  前面的贺熹躬身停住,迎面望见从西面回来的太子殿下,左右随行着侍卫。

  容珞微顿,福身行礼。

  方才把李秉偷偷放走便与太子相遇,心中有些局蹐不安。

  微明的光映着男人深刻的轮廓,他将目光落于她身上,静默片刻便命旁人退下,只留掌灯的小厮。

  容珞轻轻抿唇,想说什么。

  但太子莫名的沉默,每每这般她都不知怎么开口,心虚感愈发加重。

  一路无言地回到厢房前。

  房内灯火正明,进门时男人的手掌覆上她的腰侧,高壮的身躯欺着她步步后退,不紧不慢地说:“做了什么坏事?”

  简素的厢房狭窄,

  仅仅几步,纤细腰身就抵到桌框。

  容珞心一抖,不敢与他相视。

  心里盘算着,太子问的可是她偷偷放走李秉,朝她问罪。

  这么快就发现?

  是不是派人去追回李秉二人了。

  修长有力的腿侵占进她双膝间,

  颇为强势地抵着。

  容珞窘迫不堪,手撑着身后的桌框。

  低声坦白:“我不能眼见李秉被押入地牢受刑,太子若要治罪,便…便治我的罪吧。”

  万俟重:“李秉可是掳走了你,若真去了幽州,你我分隔两地,就这么算了?”

  容珞声音闷闷:“殿下不是射穿他的肩膀了吗,就当惩治了他,李秉定不敢再来的。”

  万俟重低沉的嗓音没有一丝起伏:“李秉此为死罪,你竟敢叫我轻放了他。”

  他的确起了杀心。

  只要将李家残留的人杀绝,就没人知道先帝所作所为,最重要的是她不会知道。

  倘若他真这么做,珞儿可会恨他。

  也罢,既然她想放走李秉便由着她去,顺手追查萧云浓的下落。

  容珞偷瞄太子的神色,怯声说道:“剩下的罪让我担吧,回去之后太子罚我吧。”

  她心一横,伸出一只手给他:“太子把我捆起来吧,五花大绑地关进牢狱里头吃苦。”

  明知他不舍狠心待她,偏偏还故意这样说。

  万俟重狭着墨眸,顿了一顿。

  转而朝门口的贺熹冷冷施令:“把绳索拿来。”

  容珞惊了惊,忙看男人的神色。

  不像是说笑的样子,真…真绑她去牢狱?

  进房的时候,房门没关。

  贺熹掌着灯在门口候着,也听着两位主子吵架。

  他探首瞧了瞧被太子按在桌案的容珞,那娇小的身形可怜得很。

  贺熹躬着身,为难道:“殿下,姑娘身子弱,怎好说捆就捆。”

  想来太子不舍得如此待珞儿姑娘。

  万俟重不留情面道:“让你去拿就去拿,磨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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