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砚台
万俟重:“无妨。”
慢条斯理地松解衣袍,还有她的外裳。
容珞欲言又止:“……”
人好像是她引来的,她也同样怕他。
她轻轻攥住他解衣的手。
提醒他:“不该如此。”
万俟重顿了顿,罔顾地移开她的手。
容珞轻轻蹙眉,转而问:“太子为何不在皇宴上,今日可是上元节。”
万俟重:“我喝醉了。”
他倒觉得还好没在皇宴上久留,不然怎会遇到她自行送入虎口。
宽大的手掌微顿,忽去解她系裙的缕带。
容珞的心渐渐提起来,再次阻他,摇摇头:“已经做很多次了。”
她眼尾的红又渐染上来。
从屏榻到温汤池,又借着洗身子的名义,现在哪哪都是疼的,腿是软的。
万俟重看她酥媚的眉眼,安抚道:“我就瞧一眼,看是否需用些药。”
在温泉池为她穿衣时,瞧见好似有点红肿,怪他太没轻重。
容珞结舌:“不…不用。”
她的意思是不用他帮,何止没轻重,还有那尺量,她花了好久才适应。
在容珞的推搡下,还是没拦住万俟重,转瞬下裙就被他放在榻旁的桌上。
容珞攥着刚好长至掩臀的衣摆,遮住这男人想看的位置,斥责他:“太子无礼!轻薄无行!”
紧接着雪藕般的腿被太子握住,他修长五指摁的地方微微凹陷,显得腿肉肉的。
奈何她实在遮得严实。
容珞浑身羞红起来,愤愤瞪着他,攥着衣摆的素手忍不住轻颤。
万俟重微微低眉,喉结上下滚动。
他承认他有点爱不释手,不知餍足,事后怕她疼,怕她感到不快乐,便怕了与他欢/爱。
屋里地龙燃的暖意反而在催生燥/热,倘或真看下去,也是折磨他自己。
“罢了。”
他放开她的腿。
容珞气呼呼地挣脱万俟重,顺势要爬上床榻,衣摆正好掩着娇臀,一双柔白纤长的腿就在他眼前晃,转眼就藏进被褥里。
卧间的灯火轻摇曳,心也燥得厉害。
容珞蜷坐在被褥中,露出眼眸望向榻旁的太子,左思右想,低声道:“太子还是请回吧,我是长公主,与你有别。”
说罢,她便侧着身躺下,面朝里头。
容珞垂着眼帘,不想去看他,暗自听男人缄默,目光似乎凝在她身上。
气氛沉静下来。
她微微抿唇,略显局促:“我困了。”
停了半晌,灯灭。
芙蓉榻帐落下一半,榻间昏暗。
容珞听着声响太子好似已离开,渐渐安定,想去掀榻帐,叫照莹备水进来。
她起身爬到榻边,谁知男人根本没有走,芙蓉帐一掀,稳稳当当地把她搂了个满怀。
昏暗视线里,他们四目相对。
万俟重目光微狭,意味深长道:“长公主,不是困了吗。”
容珞咽了下口水,“……”
太子硬朗的身躯紧密地贴着她,好似故意让她知道他的身热,长指轻柔地覆在她颈后摩/挲。
他言语却格外冰凉:“太后性情乖戾,对你常有刁难,她的大宫女素歆教过你床/笫之术吧,逼你为其谋取政利。”
容珞愕然。
他…怎么知道的。
万俟重声线渐沉:“你自恃清高,不肯做低/贱之事,才会中太后的欢宜散。”
容珞试图挣脱他,太子则将她桎梏的分毫不让,低磁的嗓音蕴着一丝沙哑:“事已至此,何不来依靠于我,往后我疼你。”
容珞呼吸紊乱,别开眼眸。
她的印象中,太子从未近过女色,忙于政事,清心寡欲,是她开了他的荤。
万俟重松开她些许,抚理容珞身前的长发
温沉的语气:“我不动你,只给你几日考虑,你想想要怎么做。”
她却听出几分威逼。
说完,他才彻底放开她的身子,容珞本就腿软,瘫坐在榻间,看着太子的身影消失在昏暗里。
-
外间。
照莹和翠宝正昏昏欲睡之际,便见太子从里头出来,二人连忙跪下,只听他吩咐:
“照看好长公主。”
二人连忙应声,待太子离开念云居,照莹翠宝连忙走进卧间。
屋里熄了灯火,重新点起灯后,只见自家主子衣衫不整地坐在榻里,雪白的肌肤粉得厉害,俨然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夜里备上水,擦了点淤痕的药膏,容珞才沉沉入睡,或许是太过倦累。
翌日,容珞睡了很久才醒,好在是节庆休沐,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上门,人人皆知她病身,都躲着她。
醒来见到榻旁桌上放着一玉瓶,淡淡馨香的药物。容珞吃着燕窝羹,疑惑问起。
照莹支支吾吾地说:“是太子身边的李公公送来的,说是主子用得上。”
容珞停顿着,瞧那药瓶。
紧接着脸噌一下红了,低着眸自顾自地吃燕窝,无非是给她用的药。
想起太子的言语,心乱如麻。
素歆是教过一些床笫术,但大多只是图本字画,不曾切身用过。
萧太后的心思,她早在及笄时便有所察觉,每每不得利时,太后总想起她,但次次都被她推搡过去。
第8章 “那正好,去见见皇兄。”……
容珞困懒,当日就没什么精气神,难得这么好的节庆,偏她窝在苑子里休息。
雪融后的寒凉还未退,就出了暖阳。
容珞倚的那处美人榻正好晒得到,听宫人们说起这念云居的事。
先帝年轻时曾在这养了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住了半年,后来那美人就消失了,再然后先帝同太后成了亲。
难怪那日领路的宫女只说是位得先帝宠爱的女子,原来尚未进后宫,见这念云居的布设来说,处处都透着精巧别致,是费过心思的。
于是容珞背过身去,让解闷的宫人都退下了。
明明说的是先帝的陈年旧事,她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太子同她讲的话,心乱如麻。
望一眼洒落进来的寒日暖阳,容珞拢着绒毯轻轻打哈欠,眸色敛了敛。
先帝在世时视她为已出,常将她带至身边,那时太子尚是太孙,在先帝殿内受训,听经筵日讲。
年幼的她在书帘外看着,少年于书案前抄写四书,一缕暖阳落在他的肩头,洁净肃正得过分。
-
上元节庆,燃灯盛会。
一到夜晚,清和园的花灯亮起来,繁光缀天。
容珞不想错过灯会,歇了两日便想出门,披戴上绛红斗篷和帷帽,翠宝还拿了一盏兔子灯给她,说是街市人人都提灯,热闹。
从清和园乘着马车到西市,用不了多长时间。
灯火辉煌,京都城千家百家似棋盘,十二长街灯如星,尽管已欢庆几日,依旧攘来熙往,人头涌动。
糖酥铺子前,从上至下,从馥郁浓香的花生酥,到清甜可口的梨膏糖,应有尽有。
容珞在旁等着,照莹排队买糖酥,忍不住好奇地环顾长街,心情渐好。
以前总被太后扣在宫里写青词,宫女嬷嬷们把她看管得严格,自一年前搬入凤阳宫,看管她的嬷嬷才少了些。
借着风寒高烧,萧太后对她避之不及,这是头一回她能偷偷出来。
她搬入凤阳宫这事,还是太后吃修玄的丹药莫名出错,至昏迷三日,道人说天象有危月燕冲月。
萧太后思来想去,便让容珞搬出寿明宫,去了离太后最远的凤阳宫。
因为太后常隐隐觉得她与她相冲,所以这次容珞染了病,太后才会如此避讳她,若是以前哪怕病着,也得给她写青词。
糖酥铺子旁,有位娘子在教训丈夫,听是被抓到趁着节庆和隔壁的妇人调情。
照莹买完糖酥过来,便见容珞正看得热闹,她把糖酥交给她,让她尝尝。
扑鼻而来的酥香,容珞吃了一口花生酥,她喜欢吃甜,便展了个笑颜。
不远处的娘子怒气冲天地揪着丈夫的耳朵往回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容珞愕然说:“民间的寻常娘子都如此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