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曲小蛐
“被你当作见不得光的外室,关上一辈子?”
“……夭夭,不会那么长。”
谢清晏遏制着?眼底汹涌的欲色,迫使他自己低下头去。
他轻慢啄吻过,从她的指尖到腕心。
“你再忍忍,到我死就好了。”
戚白商停了很久,轻着?声笑?起来:“你舍得?”
“…什么?”
“你死之?前,舍得留我一个人在世上?”
“——”
谢清晏心底最幽暗深沉不可见光的欲望,像是?在这一刻突然被曝露在光下。
他瞳孔一颤,抬眸。
“夭夭。”
戚白商懒懒望着?他,半点神色都欠奉:“你看?,你和我一样,连自己都骗。”
“不要说了。”谢清晏沉下声去。
“你舍不得。你骗我也骗自己,说到死你就会放过我的,你不会——在你死之?前,你一定会亲手杀了我。”
戚白商艰涩地扶住了浴桶,不退反进。
她向前倾身,雪白的胸脯隐约在花瓣蔓延的水下。
纤弱的颈子就露在谢清晏眼前,以一种最无?害又诱人的姿态。
“既然这样,你不如现在就杀了——”
“我说够了。”
浴桶外那人蓦地压身,水花四溅。
谢清晏抬手,将?最后一个字覆回戚白商的唇间。
四目相对。
须臾后。
谢清晏眼底汹涌的情绪压了下去:“你故意的。”
一点微不可察的慌色划过戚白商眼底。
只是?很快便淡去:“你在说什么。”
谢清晏低低凝眄着?她:“你想拿我的死穴,逼我现在放了你。”
“……”
戚白商眼底强作的平静几乎被薄薄一线利刃撕破。
她在溃败前的刹那挪开了眼。
“夭夭,你比我还会算计人心。”
戚白商撇过脸,冷然轻哂:“你想多了,我只是?怕你杀了我。”
“别怕,”谢清晏握回了她的手腕,“夭夭,便是?我死之?后,也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戚白商情绪都懒付,从他掌心抽回了手。
“谢清晏,从昨夜起,我便再也不会信你、再也不可能?救你了。”
谢清晏身影微僵了下。
“没?关系,我不需要你信,不需要你救……”谢清晏从浴桶外站起身,他扶着?木桶的边沿,指骨扣得森冷泛白。
“只要你不会离开我就好了。”
戚白商停住,从水中冷冰冰又嘲弄地望向了他,那个眼神叫谢清晏忽觉出一丝失衡。
“主上。”
窗外的院落廊下,有人禀声。
“一炷香前,巴日?斯在董其伤的护送下,已经出城了。”
“——”
氤氲的水雾仿佛骤然停滞。
谢清晏凝固其中,半晌才涩哑着?声问:“你与巴日?斯昨日?见面,同屋共处,巴日?斯想带你走?,你们谈了那么久,他为此推迟了离京之?日?……你没?有答应他?”
“到今日?,答案还重要么。”
戚白商漠然瞥过他,她勾起浴桶旁的新衣,从水中起身。
花瓣顺着?水滴淋漓。
她披衣,任那雪地落梅似的华景一览无?余。
谢清晏凝滞原地。
而戚白商像察觉不到他在旁,像毫不在意他落在她身上,湿透了的里衣,灼人刻骨的目光。
她扶坐着?浴桶,足尖落地。
只是?腰腿酸软,她踉跄了下便被谢清晏勾到怀里。
戚白商听见了谢清晏压得极低、溢出喉间的闷哼,抬眸后,她瞥见了他失血而苍白的薄唇。
“……”
女子长垂的眼睫错觉似的颤了一下。
眸里波澜将?起的刹那,又被漠然的平静死死压了下去。
而与谢清晏想的不同,哪怕只穿着?一件湿透的中衣靠在他怀里,戚白商也不曾挣扎分毫。
正?相反,她懒垂着?眸,指尖从他腰侧勾拨起。
血色在她指腹洇开了。
他的血。
谢清晏却视若无?睹。
他漆黑的眸底同时被极致的欢愉与痛苦的悔意交织:“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通过一个你想要的答案,来祈求你的‘宽恕’?离开与否是?我的自由,我早说了答案与你无?关,只是?你不允许罢了。”
戚白商漠然地将?手上那点血痕擦在他心口的白衣上。
“何?况,我说了,你便会信么?”
“谢清晏,你从不信任何?人,无?论是?我还是?旁人,你只信你自己。”
“……”
谢清晏低头,望见戚白商在他白衣上一点点染开的他的血色。
停了两息,他像低眸笑?了。
“你恨我、所以不想救我了,是?么?”
“是?。”
戚白商眼都未眨地擦净了她的指尖。
她那样近地仰脸,稍倾身就能?吻上他的喉结,下颌。
可那是?戚白商第一次用如此冰冷又漠然的眼神望他,像是?他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动容分毫。
“谢清晏,如你所愿。”
“我会陪你到你死那天。”
第79章 软肋 恭候谢公大驾。
戚世隐是在上元节那?日回府的。
自接了太?府少卿万平生的案子之后,他便长居大理寺官署,秉烛达旦,只偶让小厮回来拿些换洗衣物,连着十日未曾回庆国公?府了。
如今太?府案终于有了些眉目,借着账面上揪出?的嫌隙,戚世隐顺藤摸瓜,终于叫辎重走?私脉络浮出?水面。
此后,戚世隐已接连审了太?府少卿万平生及其从属两日,可惜万平生力扛此案,始终不肯吐口幕后指使之人。
恰逢上元节,在萧世明的劝说下,他便回了府中。
戚世隐本想着先去与戚白商说明此案进展,却未料想,到了戚白商府内住着的小院一看,竟是人去楼空——
整个房间里所有物什被搬得干干净净,只余下空落落的桌椅,床榻与木架。
戚世隐僵了两息,去桌角一抹——指腹上落了一层薄灰。
这分明是离开至少有四五日了!
戚世隐脸色难看,扭头便跨出?了门。
——
“父亲!”
戚世隐大步跨入了观澜苑正房明间内,身后阻拦的管家尚慢了两步。
“长公?子不可——公?爷近日身体不适,连早朝都告了假,您怎能硬闯呢……”
话音未落,戚世隐已经转入书房了。
站在书桌后的戚嘉学正提着毛笔,愕然抬头,迎面见?到掀帘入内的戚世隐,他面色沉了沉,将毛笔搁在笔架上。
“公?爷,”管家做了礼,“我拦长公?子了,只是实在没能拦下……”
戚嘉学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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