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腰坠春 第50章

作者:嗞咚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若说吟柔面对裴玄霖时是难堪,愧疚,那么面对陈宴清就是更复杂的情绪。

  起初她需要他的强大来庇佑自己,后来她变的贪恋他带来的温暖和心安,而现在,她不知道了。

  她也常常提醒自己,她和三公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昨日那一下一下的撞送将她的所有思绪都撞乱了。

  “裴大人真是有趣,擅闯进我陈家的内院,让我放开我的人。”陈宴清声音无波无澜,显得彬彬有礼。

  但吟柔离得很近,已经看到他眼底跳出的戾气。

  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确定他动了怒,连带着周遭的气氛都压抑到了可怕的地步。

  “陈公子就不怕人知道,你不过是个惺惺作态的伪君子,还做出胁迫女子的事!”后面的话太难听,更怕伤了吟柔,裴玄霖咬牙咽了下去。

  “伪君子也好,真君子也罢,不过看我愿不愿意。”陈宴清轻吐着字句,浑然不在意的姿态,让他整个人多了层往日不显的倨傲。

  “不过。”平和的话锋陡然一转,意味不明的莫测透出,“裴大人说胁迫。”

  “难道不是么!你们父子如出一辙的卑劣!”

  陈宴清听了二十多年赞扬的话,头一遭听人说他卑劣,还将他归成了与父亲相同的人。

  事实不假。

  陈宴清转过目光,看向怀里的吟柔,他卑劣不假,可令到他如此的始作俑者,总不能置身事外。

  “宋吟柔,裴大人说我强迫于你,是这样么?”

  吟柔心悬高堵在嗓子口,若说强迫,三公子从来没有强迫过她,是她。

  可这些话她根本无法启齿,不待她回答,陈宴清已经放开了她,“若真是我强迫于你,你现在就可以走。”

  吟柔倏然抬睫,陈宴清负手在后,一副去留自便的态度让她心刺了刺。

  “柔儿!”裴玄霖神色激动,朝她伸出手。

  而陈宴清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可她却觉得周身发冷,尤其是她久久不答时,那种感觉更为强烈。

  指腹不耐的捻动扳指,关节处绷出的青筋偾张着危险,伺机而动。

  若她敢点头,若她敢走,陈宴清眼底突兀划笑,那么宋吟柔和裴玄霖,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37章 “我就当没发生过”……

  吟柔隐约预感到什么,她转看向裴玄霖。

  陈宴清漆色的瞳眸骤然一缩,骤卷来的迫人凌厉让吟柔心里的怀疑被放大。

  三公子并不是真的肯让她走,即便是真的,她也清楚自己已经无法跟着玄霖哥哥离开。

  就凭方才那句,“他们父子两如出一辙”,她还有什么脸面若无其事的和他离开。

  吟柔逼着自己狠下心,迎着裴玄霖满是期待的眼眸轻轻摇头,裴玄霖脸上的表情龟裂,“柔儿?”

  颤抖的声音让吟柔心上顿疼,她接下来说的话,就是亲手割断过去种种。

  吟柔深深的呼吸,“三公子没有强迫我,是我钦慕于三公子,也是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她每说一个字,裴玄霖眼里的痛楚就升起一分,不可能,他不会信,他不信柔儿是心甘情愿,更不信她移情别恋。

  “我不信是真的。”

  裴玄霖跨步上前,陈宴清先于他将吟柔揽回怀中,一个动作就已经彰显了占有的意味。

  裴玄霖已经失去了理智,向着陈宴清就要挥拳动手,青锋闪身跃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吟柔紧张万分。

  裴玄霖几乎吼出声,“是他逼你的,对不对!”

  吟柔如何忍心看他这样,可她给不出别的回答,她被各种挣扎撕扯,眼中全是痛苦。

  陈宴清即愤怒于她对裴玄霖的在意,看到她被逼的进退维谷,孱弱的精神堪堪崩塌,竟又不舍。

  为满心是旁人的没心肝不舍,陈宴清自己都觉得可笑,耐心尽失,冷声道:“裴大人想知道的事,我已经证明,可裴大人擅闯后宅,还妄图带走我府上的人,恐怕得裴大人给我个交代!”

  衣襟被两只苍白的小手攥紧,陈宴清低下眸,吟柔仰着头迫切望着他,央求道:“别,玄,裴大人只是误闯,您让他走吧。”

  她的央求只让陈宴清心里的怒意暴涨。

  “别求他!”裴玄霖出手朝青锋劈去。

  “不要!”吟柔惊慌制止,他会骑射,可身手如何与青锋相比。

  “三公子……”吟柔扭头看向陈宴清,情急之下,豁出去垫脚吻上他的唇,“让他走,求您了。”

  陈宴清呼吸粗沉到了极点,眉心压着戾气,“还不滚。”

  话落,衔住吟柔试探扫在他唇上的舌,压住她的后脑,深吻下去。

  裴玄霖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甚至忘了躲开青锋推来的一掌,大高的身体踉跄后退,如同被抽了灵魂。

  萧条荒寂的身影映在吟柔眼中,刺的她眼眸酸胀至极,她唯有告诉自己快刀斩乱麻。

  用力闭紧眼帘,抬手搂住陈宴清的脖颈,将自己送向他。

  裴玄霖什么时候离开的,吟柔已经不知道了,心里的担忧和愧痛让她喘不过,木然回应着陈宴清的吻,身子在轻轻发抖。

  她的分神让陈宴清怒不可遏,用力咬在她的唇角,痛意将小姑娘的神魂拉了回来,睁开眼睛怯看着他,细卷的睫毛一颤一颤,宛如受惊的小鹿。

  陈宴清按着心里的妒怒,罢了,往后小姑娘就只有他了。

  吟柔以为三公子必定会质问自己,心里升起偎意,她依赖他,却也一直畏惧他。

  可他只是吻着她,由浅入深,细细密密,没有尽头般的吻着她。

  将她心里的忐忑慢慢吻去。

  ……

  五芒心急如焚的等在外院,眼睛紧盯着月门的方向,人已经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方才他躲在暗处,看到陈三公子带着人往内院去,心都快从喉咙里崩出来了。

  一面还要担心公子迟迟不去宴上,会让张大人怀疑。

  终于看到裴玄霖终于出来,五芒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快跑过去,“公子可见到二姑娘了。”

  迟迟没有听到回答,五芒疑惑抬眸,被裴玄霖的模样吓了一跳,充血通红的眼眸里一片荒芜。

  “公子,出什么事了?”五芒慌神问。

  裴玄霖一言不发往外走。

  *

  都护府衙。

  张侍郎和郁正庭谈笑着往后衙走,裴玄霖从旁走出来,“张大人,下官有事向大人禀报。”

  张侍郎疑惑看了他一眼,见他眸光严肃,与郁正庭别过,叫他一起进了房

  中。

  张侍郎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茶问:“说吧,有什么事。”

  “我查到陈家早前送往乌兰的一批货物有异常。”裴玄霖道。

  他离开陈家后,就没日没夜四处暗查,终于让他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张侍郎将后靠的身子坐直,示意他继续说。

  “那批货物到了乌兰后一直被卡着不放行,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而且听商会伙计说,那段时间那几个东家都十分不对劲。”

  张侍郎皱眉听完,“只是货物被卡,不能说明什么,证据呢?”

  裴玄霖咬紧牙关,他没有证据,陈家与乌兰的生意每一笔账目都清清楚楚,看常在河边走,怎么可能不湿鞋,陈家能把生意铺这么大,他就不信全都干净。

  光是打点两边官员就少不了,只是这些都算不得事情。

  张侍郎见他说不出,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历练,可不能操之过急。”

  “大人难道不觉得有问题,陈家与乌兰的乌氏是姻亲,那么多年就没有过岔子,为何那一次不同,陈老爷还在那次后重病,陈五公子被赶出商会。”

  裴玄霖急切说着,张侍郎打断他,“我知道你有怀疑,但是证据呢?”

  裴玄霖不甘心的握紧拳头,良久,拱手道:“下官告退。”

  走出府衙,五芒快步跟上他,“公子,张侍郎怎么说?”

  裴玄霖什么也没说,只示意五芒跟上自己,他不会放弃的,他一定要出陈家的把柄,把柔儿带出来。

  陈宴清不可能做的密不透风,一定会有突破的点,裴玄霖想到什么,脚步一顿。

  他扭头看向五芒,“备马车,快!”

  *

  马车停在千元镇田庄时,已经是深夜。

  管事闻声走出来问:“二位是何人。”

  五芒上前说明身份,“裴大人奉命巡查到西玉关,你们陈五公子呢。”

  管事看过腰牌,忙弯下腰作揖,“大人请稍等片刻,小人马上去通传。”

  管事引着裴玄霖去到一处厅堂:“公子就在里面,裴大人请。”

  裴玄霖掀袍走进去,陈宴璘懒懒坐在在一方茶桌后,看到裴玄霖进来,还算客气的起身拱手:“裴大人大驾光临,荣幸之至。”

  裴玄霖如今对于陈家的每一个人都恨之入骨,这个陈宴璘更是大名在外。

  若不是知道他和陈宴清争锋相对,争夺掌家大权的事,他根本不会来这一趟。

  “我来此,是有一个交易与五公子做。”

  陈宴璘挑眉一笑,抬掌道:“裴大人请说。”

  裴玄霖也不拐弯抹角,“我要可以让陈宴清忌惮的证据。”

  陈宴璘愣了一下,笑得前俯后仰,“裴大人开什么玩笑,我是和三哥不和,可我姓陈。”

  “我对你们陈家做了什么没有任何兴趣,我只要拿捏住陈宴清。”裴玄霖冷眼瞥向他,“难道你甘心一辈子呆在这庄子上。”

  陈宴璘不以为意的敲着椅子扶手,良久,抬眼问:“裴大人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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