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嗞咚
就算三公子死了,带全忠走的人,也随时有可能回到陈家。
到那时候,只怕所有事情都会被挑出来。
柳知意已经急得团团转,“五公子,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老夫人知道。”
“你别吵。”
陈宴璘眸光狰狞,深吸了一口气,对武福道:“你继续派人找,陈宴清在外的所有宅子都不能遗漏,就是把西玉关翻过来,也要把人找到。”
“是!”
陈宴璘吩咐完,去看柳知意,见她流着泪怯怯站在一旁,走过去,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发,“比怕,我不会让你和腹中孩子有事。”
他吻了吻柳知意的脸,“为防着祖母知道,你需设法让她离开府上,只说,想为腹中孩儿祈福,也为父亲上香。”
柳知意平稳下呼吸点头。
*
瑞福苑里,陈老夫人自陈宴清离开后,就没精打采的靠在罗汉床上休息。
“你说,三郎何时才能知道厉害,肯想明白?”
桑嬷嬷听得陈老夫人问话,安慰道:“您总要给三公子想明白时间。”
“唉。”陈老夫人重重叹气,“能想明白才好。”
屋外丫头通传的声音响起,“老夫人,六姨娘求见。”
陈老夫人睁开眼,让桑嬷嬷扶自己做起,“让她进来。”
门被推开,柳知意扶着孕肚进来,“妾身见过老夫人。”
“你怎么来了?”陈老夫人让桑嬷嬷去搬凳子,“坐吧。”
“谢老夫人。”
柳知意走过去坐下,抬起一张憔悴的脸。
陈老夫人见状问:“脸色怎么如此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只是做了个梦,心里不踏实。”柳知意咬着唇,眼里残留着余悸。
陈老夫人看出她是有话说,“梦到什么了?”
“妾身梦见老爷托梦予我,说是长明灯熄了,要我去给他续上灯油。”柳知意说着,美目里蓄上眼泪,“妾身想请老夫人首肯,让妾身去为老爷添灯油上香,同时也为腹中的孩子求个平安。”
提及死去的儿子,陈老夫人心里一阵怅然,他托梦说长明灯熄,可是在为自己儿子与妾室有首尾而不能瞑目。
“我与你同去。”陈老夫人道。
就当是她待三郎去给他父亲赔个罪。
陈老夫人当机立断,命桑嬷嬷去安排车马,桑嬷嬷领命走出瑞福苑。
陈宴璘迎面走来,“嬷嬷这是要去哪里?”
“五公子。”桑嬷嬷低了低头,解释道:“老夫人想去庙里上香,让我准备车马。”
陈宴璘一笑,“这些小事,我去安排就行,桑嬷嬷自去照顾祖母吧。”
桑嬷嬷也没有多做犹豫,“如此,就有劳五公子了。”
“嬷嬷何须客气。”
陈宴璘仪态彬彬的目送桑嬷嬷的离开,旋即叫来武福,“你去安排。”
武福凛着眸光,点头往外走。
*
转过天,陈老夫人就与柳知意一同乘上马车往寺庙去。
武福去到陈宴璘那里禀报,他点点头,问:“还没找到全忠?”
武福摇头,“还未。”
他已经快将西玉关翻了个遍,也不知道三公子将人藏去了哪里。
陈宴璘没有征兆的笑了声,笑意里布满凛冽,“当真是要逼我不可。”
他兀自说着点点头,“你去吩咐送祖母的车夫,让马车走慢点,不急。”
武福不明就里,只知道照做一定没错。
“我这就去吩咐。”
陈宴璘叫住他,“陈宴清那里有消息来了,立刻告诉我。”
第67章 尘埃落定
临近秋日,天暗的也快,似乎转眼就来到的傍晚。
听得敲门声,吟柔起身走过去来开门,宋择安站在外面。
吟柔隔着半开的门看他,没有叫哥哥,也不做声,冷冷淡淡的样子让宋择安心里也不好受。
沉默须臾,开口道:“该动身了。”
宋择安还怕她会不情愿,不想她点了下头,就回到屋里拿行囊,也不问为什么夜里赶路。
吟柔提着一小个包袱,走出门看向还站在不动的宋择安,“不走吗?”
宋择安去接她手里的包袱,被她避开。
宋择安空握了握手,“走罢。”
马车已经等在客栈外,两人坐下马车,随着车夫的一声“叱”,车轮滚滚往前行去。
马车一路在夜色中前行,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到了那里,吟柔推开车轩,四周都是一片漆黑景象。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里不定是去往埠坳峡的方向,因为不会有如此平坦的路。
她按下心里的猜忌,放下车轩。
“停下吧。”宋择安突然开口。
车夫拉停了马车,吟柔不解看向他。
宋择安道:“我去前面看看路,说不定今夜赶不到镇上,你在这里等我。”
吟柔不疑有他,轻轻点头,在宋择安下马车前,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小心。”
宋择安回头笑看着她,点头。
*
另一边,陈老夫人和柳知意还在马车上。
原本早就该到了,因为路上柳知意总说觉得心悸,一会儿又觉得腹中不适,陈老夫人担心她动了胎气,故而一路走走停停,就这么耽搁到了深夜。
马车行在林子里,一道重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高大的马匹拉停在马车前。
陈老夫人蹙起眉,这时候会是谁来追他们?
所幸马车很快说了话,“见过五公子。”
陈老夫人撩开车帘,看向骑马挡在他们前头的陈宴璘问:“你怎么来了?”
陈宴璘背对着月光,月色下的身影模糊不明,他跃下马,一步步走上前,“我得到一个消息,所以赶来告诉祖母。”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陈老
夫人不解。
陈宴璘已经走到马车旁,笑着伸手去扶陈老夫人,“祖母听了就知道了。”
“你说。”陈老夫人一边说着,弯腰往车外走。
“三哥死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砸出惊天巨雷。
陈老夫人怔了半晌,猛然抬头,“你胡说什么!”
她这才看到,陈宴璘还在笑,笑容残酷阴冷,她心直直坠着往下沉。
“我就知道,这对祖母来说是天大的事。”陈宴璘摇着头,不住叹气。
“从来都是这样,你把三哥当陈家的接班人,对我则是瞧不起,就连让我经管商会,也是为了刺激三哥。”
陈老夫人瞳孔遽缩,冷意遍布周身,身子不断发着抖,一把甩开他的手,怒极而泣,“你做了什么!”
陈宴璘睇着自己被甩开了手,杀意逐渐浮上眉眼,“祖母别急啊。”
“你这么关心三哥,我送你去见他。”
“其实我也不想如此,谁叫三哥死了死了,还要给我下套。”陈宴璘摊了摊手,“算了,只能这样。”
陈老夫人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孽障,你这孽障!”
她抖着声唤:“来人!”
一旁随行的护卫,却一个都不动。
陈老夫人犹如当头一棒,他们离府是陈宴璘安排的,这些人,都是听命于他的!
陈宴璘偏头而笑,“马车失控,祖母意外坠马而亡,这个说法,应该没问题。”
他走上前,就要去扯陈老夫人,桑嬷嬷自旁扑上前,“老夫人小心!”
陈宴璘不耐的蹙眉,挥手轻而易举的就将桑嬷嬷掼摔在地。
陈老夫人满目惊恐,想要去拉桑嬷嬷,陈宴璘却已经朝她抓来。
千钧一发至极,陈宴璘突然定住动作,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
陈老夫人踉跄后退,目光惊惧望出去,陈宴璘的腿上赫然钉着一支冷箭!
紧接着,又是“嗖”的一声破空声,另一支箭刺中陈宴璘的肩头,高大的身体连退数步。
钻心的痛袭来,陈宴璘粗喘着歪着半边身体,凝缩着眼眸抬眸四下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