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儿
“你是说,萧令仪与我白家果然有旧怨?”
司辰说道:“萧云龙是带兵打仗的一把好手,可他嗜酒如命,经常因为喝酒耽误正事。”
“广平侯训斥几次没有效果,为了与广平侯置气,还故意唱反调,导致一支二十人队伍落入敌营。”
“虽然最后被救了出来,萧云龙还是被广平侯责罚,甚至还把他开除了军籍。”
“萧云龙失势后酗酒度日,没几年光景人就走了。”
“萧令仪虽有建树,却心胸狭窄,她想把灭门之恨记在广平侯名下,也并非无迹可寻。”
经司辰提醒,姜岁欢瞬间茅塞顿开。
此前,她并不了解这些细节。
只知道萧令仪出身将门,后来家道中落独自闯荡,凭自己的本事在军中闯出一席之地。
如果萧家的败落真的是因为萧云龙被开除军籍所导致,就很好的解释楼下这些百姓为何会将那么难听的字眼砸在她爹广平侯头上。
看来萧令仪这个人也要好好查查。
两人在包间说话时,楼下忽然发生了骚乱。
是萧令仪的死对头之一,李明忠出现了。
他身后跟着一名随从,手中捧着一只蒙着红绸的托盘。
有红绸蒙着,看不出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李明忠大摇大摆拦住萧令仪的去路,拱起双拳,行了一个随意的大礼。
“听闻将军今日乔迁,末将特来道一声喜。”
李明忠的突然出现,杀了萧令仪一个措手不及。
尾随在她身后的搬家队伍,也因为李明忠横挡路中无法前行。
突然出了这种变故,萧令仪不得不拉下马缰,“李明忠,你想干什么?”
李明忠笑了笑,“将军这话倒是把末将问糊涂了,今日是你乔迁之喜。在这个大好的日子里,作为副将,理当送上一份薄礼。”
萧令仪气坏了,“哪有人拦在路中送礼的?”
李明忠站在原地纹丝儿不动,“将军连搬家都搬得这样高调,作为下属,送礼自然也要送得人尽皆知才行。”
朝身后下属做了个手势,“快把礼物呈给将军看看。”
下属双手捧着托盘,恭恭敬敬地走到萧令仪面前,“这是李副将专门为将军准备的乔迁大礼,请您过目。”
众目睽睽下,此人一把掀开上面的红绸。
只见托盘上立着一尊玉石雕琢的送子观音。
材料是比较廉价的玉髓,观音相也被雕得一般般。
李明忠笑着说:“将军腹中已有血脉,这尊送子观音送给将军,祝您数月之后一举得男。”
周围传来百姓们的吸气声。
虽然萧将军未婚先孕不是秘密,被人用这种方式公布出来,多少会给她的名声带来影响。
萧令仪的脸色果然变了。
“李明忠,你何故在众人面前胡说八道?”
李明忠振振有词,“将军可真是冤枉死我,关于你怀孕这件事,早已传至京城大街小巷。”
“你问问在场的父老乡亲,还有谁不知道你肚子里揣着孩子。”
“虽然孩子的父亲暂时不详,但这些都不重要。”
“你是我大晋朝唯位女将军,整日与男子混迹战场,与人因爱生情有了骨肉,末将觉得这是人之本性。”
“末将也是真心希望将军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子,所以才找人打造了一尊送子观音,保佑将军一胎八宝,长大后也像将军一样上战场杀敌。”
听到此处,姜岁欢不受控制地笑出了声。
“这个副将,嘴巴可是够毒的。”
一胎八宝,肚皮不是要撑破了。
司辰在旁边为她解惑,“萧令仪独吞万两黄金,导致军中数人拿不到赏赐。”
“这个姓李的还以为故意将事情闹大,朝廷会下革了萧令仪的职。”
“没想到萧令仪走了狗屎运,在冰展途中救了相府和国公府几位小姐。”
“不但贪污的案子不予追究,还赏赐给她一座府邸,姓李的会服气才怪。”
姜岁欢饶有兴味地看了司辰一眼,“此人是不是你找来的?”
司辰并没有否认。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小姐,以恶制恶,是我很期待的一场大戏。”
整人方面,司辰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他的人脉遍布京城,早在萧令仪花银子收买那些百姓制造舆论时,就猜到对方没憋好屁。
论搞事情,他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萧令仪谨守本分也就算了,一旦她敢闹妖蛾子,就别怪他让她没脸。
李明忠便是司辰放出来的一枚暗棋。
当然,李明忠这人也不是好饼,骨子里瞧不起女人,还是个贪财鬼。
利益面前,大是大非都是浮云。
不过他的对手是萧令仪,倒是可以被拿来利用一下。
如意楼下,萧令仪和李明忠还在你来我往的争执着。
姜岁欢没兴趣再看那二人狗咬狗,取了斗篷披在肩上,慢条斯理地系着绸缎带子。
司辰也收回看戏的目光,“大小姐,茶还没喝,怎么就要走。”
看了这么久的热闹,嗓子渴得有点冒烟。
倒了杯茶正要入口,就听姜岁欢用聊家常的语气说:“快午时了,我要出门去杀个人。”
一口浓茶被司辰喷出来。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大小姐说,她要出门杀个人?
杀谁?
不是,她前一刻还情绪稳定的与自己聊八卦,怎么突然就要出门杀人?
“大小姐……”
司辰急着追过去,被姜岁欢抬手制止在原地。
“这个人必须杀,而且我要将他的死亡时辰定在午时。”
司辰知道,大小姐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只能硬着头皮问:“不知大小姐要杀的那人究竟是谁?”
走出房间时,姜岁欢轻描淡写报出一个人名。
“左毅!”
第83章 嫉妒白家四个儿子
侍郎府的寝房内,左毅被五花大绑躺在床上。
“小怜,小怜,药呢,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把我的药送过来?”
对着门外一阵怒吼,回应他的,是一片寂寥。
自从那日在福满楼义卖场被几个同僚护送回来,左毅整日夜不成眠,食不下咽。
还有了非常可怕的自虐倾向,不是拿头用力撞墙,就是用刀子划伤自己的皮肤。
先后请来几位郎中,给出来的结果都说他受到刺激人已经疯了。
只有左毅自己知道,他根本没疯,至于为何会做出自残行为,他也很难给出解释。
自残的念头一上来,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郎中们对这种奇怪的症状也束手无策,只能开几副消炎的方子先把伤口养好再说。
为了避免自残的时候伤到性命,他让家人绑住自己。
绑久了,身体越来越不舒服。
对着门外喊了半晌,始终不见婢女捧着药碗进门,左毅气得大发雷霆。
“一个个都是死人吗,为何还不过来给我送药?”
婢女不在,府中妻妾也不见踪影,他怀疑侍郎府是不是全部死绝了。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
左毅以为婢女听到他的怒吼吓得赶过来,正要开口斥责对方,只见来人面容非常陌生。
“你是谁?”
踏门而入的是一位身姿婀娜的妙龄女子,容貌美得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
左毅素来爱重美色,这一眼望过去,倒暂时忘了身上的病痛。
很快,他又从美色的迷惑中清醒过来。
兵部侍郎府,他的私人领地,怎会闯入一名陌生女子?
只见对方推门而入,进门后,慢条斯理地解开斗篷,随手挂在衣架子上。
“听说左大人病了,我来看看你。”
脚步轻缓,声音温柔,嘴角处还挂着明媚的笑。
来人正是姜岁欢,挂好斗篷,她动作从容地从靴间抽出一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