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表妹上位记 第28章

作者:梦日泉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怕我唐突表哥。”

  阮蓁彼时正在给他擦鼻尖的粉,本来脸就凑得近,说这话时又瞟了男子领口露出的肌肤一眼。

  几乎是同时,楚洵便坐直了身,那领口的肌肤便遮在了浴袍之下。

  似是为了缓解此时的尴尬,楚洵取过一侧茶几上的茶,浅啜了几口,这才一本正经道:“今日你去了清晖院,母亲她现下如何?”

  阮蓁起身将帕子放回铜盆,打发丫鬟端走了,也坐回了软榻,与楚洵并排而坐。

  楚洵往旁边让了让。

  阮蓁只当没看见,继续道:“母亲除了哭就是哭,我在旁边看着也是干着急,表哥你说母亲要怎办才好?总不能让她日日地哭下去。”

  楚洵不答反问:“表妹以为呢?”

  阮蓁摊摊手,“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问表哥拿主意了。”

  “在我面前,表妹就不必装了。”楚洵意有所指道。

  阮蓁也明白,自己在楚洵面前,再要装傻扮痴是行不通的。

  要阮蓁说,孙姨娘再如何得宠又如何,在外人看来还不是个妾,家中的中馈在姨母手里,未来的国公爷也是她儿子,家里家外谁不敬着她?只要她不钻牛角尖,日子不知多少肆意,偏偏就要去想什么男人那朝三暮四的情爱。

  但这话她可不敢讲,否则楚洵便要怀疑她的爱慕也是假的。

  想了想,她道:“作为女子,我其实挺感同身受的,若是表哥心里想着别的女人,整日整日偏心着别的女人,一个一个的孩子跟着别的女人生,我也是会

  痛不欲生的,谁劝都没用。”

  说着说着,还捂着唇低低地哭起来。

  半晌,见男子并回应,又偷偷抬眸去看,却不想撞见男子揶揄的眸光,登时哭得更凶了,“不,我还远不如母亲,父亲纵然偏心孙姨娘,却尚且给了母亲一个孩子,让她能够在家中安身立命。可表哥,表哥却为了迟小姐,分明都和我成亲了,却只想着同我做假夫妻,不肯与我圆房,不肯给我孩儿也就罢了,还狠心到想要休弃我,让我一辈子孤苦无依。”

  “真论起来,表哥可比父亲狠心多了。”

  “你们楚家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说到此处,她已然是泪流满颊,她抬起手背去拭泪,不想一张手帕出现在她的眼前。

  楚洵细细地给她擦拭着眼泪,沙哑着嗓子道:“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和迟音钟没有关系,你怎么还在想这事儿?”

  阮蓁捉住他的手,泪光盈盈地看着他,问道:“不是因为她,那是因为什么?表哥到底为何不肯同我做真夫妻?”

第28章

  若是这一次楚洵能够与她坦诚相待,而不是虚与委蛇,或许阮蓁不会如此笃定她的判断。

  但很明显,如今的楚洵还没有打算与她交心,只挣脱她的手继续给她擦泪,“你们女子总喜欢用眼泪当做武器,但其实这一招,对不在乎你的人根本无用,如若不然,就母亲这个哭法,还有孙姨娘什么事?”

  这明面上是在说姨母,实际上是含沙射影她,说他不在乎她,说她的眼泪对他无用。

  阮蓁翻了一个白眼,“表哥打量我这是听不出来,你这是讽刺我再如何哭,你也不会心软?”

  楚洵竟十分无耻地点点头,“嗯,相比而言,你还不如使美人计,你这一哭,我只觉得脑仁疼。”

  手上动作一顿,楚洵沉声道:“表妹这是在干什么?”

  阮蓁彼时屈膝朝楚洵坐着,右手撩起裙边,白皙如玉的长腿半遮半掩,甚是惹人探索,“表哥不是让我使美人计吗?如今我使了,表哥可想好回答我了?为何表哥不肯与我做真夫妻?”

  楚洵横眉冷对,正待训斥,不想女子识趣放下裙摆,面色这才稍松,然下一刻他又看到女子将柿青罗衫儿宽至双肩,玫红肚兜露出一角,沟不算深,却足以叫有些人愣神。

  半晌,男子别开脸去,嗓音已然是带着几分哑:“表妹请自重。”

  阮蓁慢条斯理地合拢衣衫,嘟囔道:“表哥这算什么,叶公好龙吗?不是你说我美人计使得好?我这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哎……表哥,你怎么了……你怎么流鼻血了?”

  实在没想到,楚洵竟然如此不经逗,阮蓁也不知想到什么,倏然捂着唇不可思议地看向楚洵,“表哥,你该不会还是处子之身吧?”

  话音落,楚洵面色已是铁青。

  而后,阮蓁就见他站起身来,往耳房临时搭建的浴房去。

  阮蓁只当他去清洗鼻血,并没有多想,直到楚洵久久不回,便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扒在门边往里看,就看到楚洵站在那里,从一旁的水缸,一瓢一瓢地浇着冷水。

  顺着水流的方向,阮蓁不可避免地将某人看了个透彻,起初她还带着审视和观赏的目的在看,直至看到某处后,才方才知楚洵不与她圆房,那都是为了她好,一看就极具破坏性。

  她回到床榻上,老实地翻出两床被褥,自己钻入一床被褥,给楚洵留了一床,反正不能再去招惹他,否则吃苦的那是她,至少一时半会她还没做好准备。

  好在,楚洵回来后并没有上床,而依旧是睡在靠窗的软榻上。

  翌日,因是回门的日子,楚洵依旧没有去衙门,实际上本朝为官者,若逢大婚之喜可休假九日,是以楚洵这几日皆没去衙门。

  回门的礼是早就准备好的,夫妻两人用过早膳,莲清便来禀报车马都备好了。

  临出门前,阮蓁发现楚洵鼻尖的牙印还未全消,又踅回屋里娶了粉来给他扑上。

  也是这个时候,莲清才发现世子爷鼻尖竟然有牙印。

  不过,她只当没看见,转身出了屋,等候在远处的院门外。

  阮蓁满意地点点头,这事儿若是换做玲珑,指不定又开始嚷嚷了。

  想起玲珑,阮蓁实在头痛,说起来是跟着她从苦日子过来的,对她也是忠心耿耿,从前没什么要紧事也就罢了,如今她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将来迎来送往的,所经手的事可不少,玲珑这个性子只有给她惹麻烦的份儿。

  就说上回着火的事,若非楚洵封了所有人的嘴,否则现如今府中上下,还不知怎么说她呢。

  想到这里,阮蓁试探道:“表哥,求你个事儿呗。”

  楚洵正在抚平衣襟的褶皱,闻言淡淡道:“什么事儿?”

  “玲珑那丫头,年岁比我还大两岁,如今已十八了,你看你跟前的小厮,可有能配她的?”

  把玲珑嫁出去,让她相夫教子去,或许可以免去许多麻烦。

  楚洵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你我终究是要分开的,你把她嫁给我的人,便不怕不方便?”

  分开是不可能分开的,她决不允许到手的富贵又溜走了。

  阮蓁也不理会他,只道:“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她若能嫁给表哥跟前的小厮,那是她的造化,至于能不能继续做我的丫鬟,那都不重要,我不是那等小气的人。”

  楚洵依旧没答应,只问:“那你看上谁了?”

  阮蓁道:“昌平我是不敢想了,长琴、长平他们几个,表哥帮我看看谁合适些。”

  正这时,玲珑大包小包地提着礼品过来,额间直冒汗,嘴上喘着粗气,怎么看也算不上秀气和端庄。

  楚洵皱眉道:“你分明是在难为我。”

  阮蓁尴尬笑笑,“她平常不这样的。”

  “我只能尽力而为,若是不成,你可别怪我。”

  金陵向来有东贫西贵、南穷北富的说法,当初为了面子,阮承业将宅子买在城西的元宝巷,左邻右舍皆是做官的,离朱雀街的英国公府乘坐马车也就半个时辰。

  城西的宅子,寸土寸金,以阮家的财力,只勉强购得一个两进的宅子,是以会客的厅堂并不很宽展。

  阮蓁本以为,今次的回门不会很热闹,毕竟阮家的亲戚大多在江州,金陵纵然有些亲戚,那也是远亲,但正是应了那句老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如今这并不宽展的会客厅,满满当当地坐了好几桌,那些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阮蓁见也不曾见过的,全皆凭空冒了出来。

  “蓁蓁,你还记得我不,我是你舅母啊,小时候你还吃过我的奶,那个时候我就说这姑娘面相好,将来还一定大富大贵,你看怎么着,这不就应验了?”

  阮蓁绞尽脑汁,也认不出这位舅母何许人也,直到她继母郑芸在一旁道:“上回见刘夫人,还是在六姑娘的生辰宴上,几年不见,六姑娘如今已是大姑娘了罢?不知可许了人家?”

  阮蓁这才想起,这个所谓的舅母,大概就是那位他曾经去求过的那位表舅舅。那位表舅舅,不过是个秀才,若非仗着她外祖,怎能做到县丞的职位,可当时祖母过身,她失了祖母的支援,再也无力负担束脩,前去求助这位表舅舅,却被拒绝在门外,连面都没有见到。

  当时嫌弃她落魄,不肯搭理她,如今见她过得好了,倒是闻着味儿就来了。

  看,这就是权势的好处了,能够让一个人瞬间变脸。

  阮蓁得意地扬了扬眉,不知道她那位表舅舅,此刻是否也在厅堂里,她实在想看一看他此刻的嘴脸,一定很是精彩。

  她举目四望,就看到院子里,她那个继姐和她的未婚夫曹郁正在拉拉扯扯,不知道在做什么,她出了屋,沿着游廊稍微走近了一些,就听到这两人如是道:

  曹郁道:“她是你妹妹,你给她开这个口,她还能不帮你?”

  阮宁道:“她虽是我妹妹不假,但却不是亲生的,我们向来关系不好,她怎么可能会帮我,再说了,

  她那个表哥娶她,本就是被迫的,又哪里肯真的听她的话?”

  曹郁不耐烦道:“我只需要楚少卿一封推荐信,便能去工部任职,不过他一句话的事,就这你也办不成吗?那我娶你有何用?”

  阮宁咬着唇瓣思索半晌,“行,我让父亲试试,她不听我的话,还能不听父亲的话?”

  这个阮宁,从前对她极尽羞辱,如今竟还想要她帮她的未婚夫谋取官职,也实在太过异想天开。

  且不说楚洵会不会答应,她阮蓁就第一个不答应,但若是让他父亲开了口,又是这般小事,没准楚洵还真就应下了。

  这可不成,阮蓁赶在阮宁之前找到了她爹,说是楚洵衙门里有案子,马上就要离开。

  阮承业这辈子也没有被人如此恭维过,如今又喝得醉醺醺的,便没有阻拦,只叮嘱阮蓁好生侍奉好夫君云云。

  于是,在阮宁找到阮承业之前,阮蓁和楚洵已坐上了回国公府的马车。

  “怎么走得这样急,连午膳都不用?”

  阮蓁道:“我阮家这顿饭,可不便宜,你还是不吃为好。”

  楚洵乜她一眼,“这怎么说?”

  阮蓁便附在他耳边说了阮宁欲让他帮她未婚夫的事,“她算个什么东西啊,她从前那般欺负我,凭什么让表哥给她未婚夫办事,想都不要想。”

  “不过表哥,未免被拆穿,你这马车恐怕得往大理寺去一趟。”

  楚洵笑了笑,“便是没有表妹这一出,我也是要去大理寺的。昨儿夜里忘了同表妹说,临安那边有个案子,我得过去一趟。”

  “去多久?”

  “个把月吧。”

  “表哥这是在躲我吗?”阮蓁直觉告诉她,他就是在躲她。

  可楚洵却一本正经地道:“怎么会呢?这是一早就排好的案子,表妹若是不信,可以同我一起去,不过就是案发之地在山里,我怕表妹不习惯,山里艰苦,如今还下着雪,吃食也不如府中精细。”

  “好,我同你一起去。”阮蓁想也没想就道。

  这回轮到楚洵傻眼了,“我不是去游山玩水的,表妹还是留在府里吧。”

第29章

  “我知道表哥是去办案,我不会给表哥添麻烦,表哥难道忘了,我曾在庄子上呆过,论起在山里过活,我可比表哥在行。这个时节,山里的蘑菇最多了,我去捡回来,再宰只鸡,给表哥炖汤喝好不好,还有一种野果子……”她说得在理,可男子的面色却越发地阴沉,阮蓁不得不妥协,“好么,我都听表哥的,表哥让我不去,我不去就是了。”

  女子眼里满是小心翼翼,连声音也带着几分委屈,楚洵眸色终是转柔,他难得地拍了怕女子的肩,“等去过大理寺,咱们不回府,先去如意楼用午膳,再去萃玉轩替表妹挑一些首饰头面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