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日泉
他转眸看向世子爷,就见从前总是冰山似的世子爷,而今眼里却多了一丝柔情。
楚洵走过去,还不及靠近女子,女子便扑入了他的怀里,捶着他的胸膛不住地哭泣。
楚洵攒眉道:“怎么又哭上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女子却哭得更凶了,“表哥,你说你若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
阮蓁这是真的吓坏了,她好不容易走到今日,让楚洵对他动心,他怎么能够出事呢?
但这听在男子眼里,眸色却是又暗了几分,他抚上女子轻薄的肩,分明已很是动容,话却依旧冷冰冰的:“行了,整日哭哭啼啼,也不怕叫人笑话。”
言毕,见女子依旧哭泣不止,又恐吓道:“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要问你,听闻你买了粮食,还问人去借兵,我怎不知你如今这般能耐了?”
“阮蓁啊阮蓁,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我定不饶你。”
第33章
别院的主屋内,男子肃声盘问着。
“从不走动的表舅舅,即便是有我的私印,你凭什么以为他会帮你?”
“寻常闺阁女子,若是遇到这样的事,恨不得马上逃命,你为何会如此冷静,还能想到买粮食帮我?”
“三十万斤的粮食,怎么也得几千两银子,你这钱财从何而来?”
阮蓁并不回答,或者说不知如何回答,毕竟多说对错。
“怎不回答?”
忽然,手被人大力捏住,就当阮蓁以为那人会教训自己时,手背却被某人温柔地抚摸着。
莫非他想?
阮蓁怀着绮丽的心思抬眸,却不想对上男子眼中无处可藏的审视。那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不知打哪里寻来一根戒尺,正意有所指地冲着自己摇晃。
阮蓁只愣了一瞬,而后从容地一笑,微微抬手,手背有意无意蹭过某人的掌心。
然后她就感受到那只大手匆忙离去。
反将一军,叫阮蓁得意地勾唇一笑,然下一刻掌心便是一阵火辣的疼,她转眸瞪去,不想却对上男子更加愠怒的一张脸,以及那还未及收回的戒尺。
她有些惧怕地退一步,却还是昂起头扬声道:“堂堂大理寺少卿,在衙门里耍威风还不够,这回到家中,还要靠打媳妇做霸王吗?”
“尖牙利嘴。”楚洵又捏住了阮蓁的手,照着又要抽过去。
可阮蓁又岂是那等好欺负的,当即就抽出手朝门口跑去,便跑还边高声嚷嚷,“大理寺少卿打媳妇了,楚少卿打媳妇了。”
楚洵按了按太阳穴,少顷,还是迈着大方步跟上,在女子推门而出的刹那,从后腰将女子搂住,而后不由分说踅至屏风后头,将女子重重地往床上一扔,还甚是令人遐想地除了女子的鞋袜。
怎么就又到这个地步了呢?
阮蓁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自从白日在亭子里,她倾情告白后,这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会随时随地发.情。
就当阮蓁在心里鄙视了楚洵一番,以为楚洵这是要与她行那事时,那人却并未放下她的脚踝,而是屈膝坐在床沿,而后一下一下地挠着她的脚心。
便是阮蓁在床上笑得死去活来,那人依然不曾放下她的脚。
阮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曾屈服于疾言厉色和戒尺的她,终于是屈服在了这惨无人道的酷刑之下。
“表哥,快住手,我说,我全都说。”
待稍理仪容,她斟酌着道:“我那个表舅舅,虽然这些年和我没有来往,但我对他却印象深刻。他只是个秀才出身,也并不是我外祖的正经子侄,血脉有些远的,却能让我外祖破格给他安排了县丞的差事,我就想他一定是个极为会钻营的人。而这样的人,又怎么会错过结交你这尊大佛的机会?我想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办成这这事。”
“表妹非但不蠢,还有些小聪明。”
虽然被夸,但阮蓁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太过锋芒毕露并不是好事,尤其是楚洵其人智多近妖,就怕他抽丝剥茧猜到她所做的一切,那她所图谋的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在,楚洵并没有就此深问,而是转头问起了另一桩事来。“那么买粮食的银钱呢,表妹又是从何而来,两千石粮食,三十万斤,怎么着也得三千两银子。平白无故的,你怎地带着这样多的银子出门?”
这个问题,倒是更好回答,她松了一口气道:“那是我的嫁妆。”
楚洵道:“我见过你的嫁妆单子,似乎只有一千两的现银?”
阮蓁随口道:“是我变卖了我的嫁妆凑的,当时听姨母说临安这个案子,来了两个钦差都办不好,想来是个难办的案子,便想着买些药材,再请些大夫,给灾区的灾民治病,也好帮表哥撬开他们的口。哪想到叛军来了,这银子没花成,又见江上有运粮食的船只,便用尽所有的银子买了粮食。”
本以为区区几千两银子,楚洵应该不会放在眼里,没想到他竟冷声斥道:“拿嫁妆银子,去给男人花用,这要是我的女儿,非打断腿不可,才刚夸你聪明,你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嫁妆也好,体己也罢,这都是女子存活于世的底气,任何人都不值得你去动用,包括我。”
慌忙中,阮蓁捂着唇哭泣道:“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不谢我便罢了,怎地还训上我了?往后你看我还管不管你的事。”
一边哭着,一边还不是地瞟楚洵一眼,那委屈劲儿快要溢出眼珠子了。
楚洵抚额,到底没有再抓住不放,“行了,别哭了,回头买粮的银子我补给你,我可没脸用女人的嫁妆。”
说罢楚洵起身,去屏风外打了一趟,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卷画册。
阮蓁止了哭泣,好奇地问:“表哥,这是什么啊?”
楚洵反问:“你以为呢?”
因已夜深,又是在床上,床上能看得图能是什么好的,阮蓁霎时又羞赧地低下头,两腮渐渐浮上红晕。
久不见女子回应,楚洵微微一侧目,便看见女子又羞红了一张脸,登时便点上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又瞎想些什么?”
听这意思不是避火图?
阮蓁打起精神坐直,从楚洵手中抢过那画册,登时就笑着将那画册扔楚洵身上,“谁家男人在床上看舆图啊?”
楚洵接过画册,脱了鞋,也褪去外袍,而后曲膝靠坐在床头的引枕上。
“过来。”
阮蓁也褪了外衫,只剩下中衣,乖巧地爬过去,自然而然地依偎在男子的肩上。
楚洵起初推开她,可这人又立马靠过来,如是再三,楚洵也只能是摇头。
他扯过一条丝被盖在两人身上,又将方才的舆图缓缓展开,偏头问阮蓁:“照你来看,如今这些叛军来自何处?”
阮蓁并不想出风头,只一味地摇头。
但楚洵却看着她的眼,认真地道:“不许藏拙。”
“既然你要做我英国公府的女主人,要做我丹阳楚氏一族的族长夫人,就不能以一个后宅妇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其实,方才她说出对表舅舅的论断,楚洵的赞赏便已让她有所猜测,这人只怕是喜欢能干的妻子,如今听他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更是笃定了这一点。
既如此,她便也只能露一手,只是还是要把握好度,至少别让他怀疑他对她的动机。
阮蓁正了正身形,托着下巴仔细端详了片刻,便心下有了定论。
她指了指舆图上最右的岛屿,“明州海上的千岛之域。”
话音一落,一抹惊艳之色从楚洵眼中闪过,但下一刻,他又恢复如初:“何以见得?”
阮蓁回说:“要长期隐藏这么多军队,并非一件易事,唯有隔绝人烟的地带,而明州海上的千岛,正是这样的一处所在。”
楚洵点了点舆图上的另外几个地方,“就一定得是岛屿?处州、严州群山环绕,人烟稀少,藏人也并非难事。”
阮蓁摇了摇头,“两万人或许容易,但叛军能打到临安,实际兵力远远不止两万。只能是与外界完全隔绝的海岛,方才不会走漏风声。”
楚洵赞赏地点点头,然却又继续问:“那为何不能是永嘉和临海的岛屿?非得是明州的岛屿?”
阮蓁道:“因为永嘉和临海,有秦王的旧系,皇上难免会盯得紧一些。”
楚洵眯了眯眼,“蓁蓁从不过问朝堂之事,怎知这些底细?”
阮蓁没有注意到男子眼中的疑惑,只如实道:“秦王出事时,我听我娘说起过皇上对秦王旧部的处置,其中就有两人被贬至这些地方。”
话音落,楚洵便眸光大盛地捉住了阮蓁的肩,“可是蓁蓁,那个时候,你才八岁。”
阮蓁读懂了那眸光的含义,她闭了闭眼,终究还是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了。
才八岁的孩子,就能理清这些关系,还能记忆犹新,实在是有些吓人。
等她重新睁开眼时,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已近在眼前,自她的眉眼缓缓摩挲,沿着挺秀的鼻梁向下,在她的唇珠上停顿片刻,最终落在她的下巴上。
微一挑指,女子便抬起头,被迫仰视着他那热切中又夹杂着狐疑的眸光,“我竟不知我的蓁蓁聪慧至此,看来从前在我面前的一切,胆小也罢,怯懦也好,不善言辞以及好欺负,统统都是装的。”
顿了顿,他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地道:“只是不知蓁表妹如此煞费心机在我跟前做戏,到底图的是什么?”
该来的终于是来了。
阮蓁心中一紧,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露怯,她强压下心中的忐忑,迎上那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眸光。她忽然摸上男子冷硬的下颌,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声音也带着几分勾人的媚,“事到如今表哥难道还不知,我如此费尽心机地出现在表哥面前,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说罢,女子骑过去,双腿跪在男子两侧,扶着男子僵硬的脖颈,怯生生地含上了男子的唇瓣。
她半咪着眼,眸光似烟如雾,是沉醉,更是挑逗。
不几时,男子眼中清醒便不复存在。
他托着女子的薄背,翻身将其压在身下,哑着嗓子道:“为我花些心思倒也无妨,但千万不能骗我。”
“否则。”楚洵恶狠狠地咬住女子的唇瓣,“否则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妾身不敢。”女子的声音已然是带着低喘,男子再也忍不住,一把扯开了女子蔽体的薄衣。
濡湿的香汗渐渐爬满她的全身,模糊间她听男子动情地道:“蓁蓁,给我生个孩子。”
“跟我生个像你一般聪慧的孩子。”
第34章
一阵尖锐的疼,打破了所有绮丽。
滚烫的泪珠自眼角滑落,滴在扣着她头抵死热吻的男子手上。
男子睁开的双目已然是眸光涣散,他低哑地问:“怎么了?”
有些难以启齿,但半晌,在男子要低俯下来时,才扭捏着低声道:“疼。”
男子有些懵,“哪里疼?”
真是个呆子。
阮蓁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眼瞅着男子又按下她的腰身,这才不得不难为情地请求:“表哥,你多亲亲我。”
男子显然是个好学生,马上便按着女子的手,低头追着俯亲,微咬女子下唇,吻得是如胶似漆,连枕头掉落床下,纱帐被扯破,也依旧熄灭不了禁忌的火。
然女子虽也喘,却只是被动接受,甚至到了后面又去推男子胸膛。
上一篇:失忆后和阴湿绿茶夫君he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