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荣宠不衰 第187章

作者:鹊上心头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文 宫斗 爽文 升级流 古代言情

  说到这里,邢姑姑居然还很得意:“你看,卫美人到底为了银坠发疯,大雪天出宫寻找,伤了身体。”

  只可惜……

  只可惜卫美人不过病了几日,又康复如初。

  因为这件事,廖夫人很不满,对邢姑姑多有苛责。

  后面的事情,宫中人就都知晓了。

  姜云冉颔首,她此刻明白了银坠的用意。

  她猜到邢姑姑要当街杀人,所以她只能先找到偏僻宫巷,不让邢姑姑得逞。

  失踪,总比暴毙伤害要小得多,哪怕邢姑姑丧心病狂,杀她抛尸,她也不能搬动尸体至东西六宫左近。

  越是偏僻的宫巷,被发现的时间就越晚,等过了新雪,卫美人所受的伤害就能小几分。

  如果运气好,邢姑姑为了自保把她藏起来,那么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为了等她重新出现,卫新竹能一直吊着一口气,撑着好好活下去。

  临死之时,她都在为卫新竹着想。

  姜云冉沉默片刻,才问:“还有件事,我想知晓。”

  邢姑姑很急迫:“娘娘你说。”

  她此刻浑身上下难受极了,想要早点摆脱这种困境。

  “当年,廖夫人因何会看中阮大人?”

  姜云冉有些不解:“廖夫人是金枝玉叶,虽然阮大人的确年少多才,声名在外,可他的出身,的确配不上廖夫人。”

  她用这个问题,慢慢引入当年的故事中。

  果然,作为廖夫人的陪嫁丫鬟,邢姑姑对廖淑妍知之甚详。

  “廖淑妍在南安伯府的日子很不如意,她虽是嫡长女,可自幼母亲早亡,老伯爷很快就续弦,府中上下都被续弦夫人把持,”邢姑姑说,“续弦夫人为了面子,给廖淑妍选的夫婿肯定不会太差,但也不会太好,到时候让她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因为廖二少的事?”

  廖二少是廖淑妍的亲弟弟,十二岁时摔下马亡故,从此南安伯府只能由继室所出的三少爷继承。

  邢姑姑不意外姜云冉调查详细,她颔首:“不光南安伯府,就连整个京中,都猜测当年是继室夫人动的手,廖淑妍也一直这样坚信。”

  “为了摆脱继室夫人的掌控,廖淑妍需要给自己选择一门好亲事,”邢姑姑道,“当年阮忠良第一场高中秀才的时候,廖淑妍就看中了他。”

  姜云冉心中一紧,有什么在脑海中炸开,线索纷繁。

  “他们的开始,并非榜下捉婿?”

  邢姑姑冷笑道:“怎么可能?”

  “廖淑妍可是同阮忠良早就暗通款曲,从乡试开始,一直往来紧密,”邢姑姑说,“否则你以为,阮忠良因何能高中传胪?”

  “阮家可没有那么多的典籍,也没有那么多银钱供他请教名师。”

  “他们早就暗通款曲,亲密往来超过一年。”

第100章 爱妃想求什么?朕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屋中漆黑,几乎无光。

  邢姑姑依旧匍匐在地,她不方便抬头,因此看不清屋中情景。

  只有些许的亮光透过窗棱之间的缝隙,钻进破败的屋舍。

  姜云冉那张绝美的芙蓉面隐藏在黑暗中,根本无从揣度。

  她是什么想法,又为何对阮家旧事这般好奇,此时此刻,都不是邢姑姑要考虑的。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满足姜云冉的要求,博得一线生机。

  姜云冉却若有所思。

  往来超过一年?

  且不提之前乡试可以临时来回,后来春闱和秋闱,阮忠良必须一直在京中。

  之前姜云冉猜侧,阮家寻了替身,替代阮忠良科举,先考取官身再议,可恩科乃是天底下最难的考试。

  每岁朝廷都耗费无数心力来组织,礼部、吏部、国子监多司监都不敢放松,甚至凌烟阁阁臣都要跟着一起阅卷。

  说实话,抄袭作弊,甚至都比替身简单许多。

  据母亲亲口而言,阮忠良年少文采出众,母亲的伯父,她的外曾伯父曾经夸奖他年少多才,文采斐然,若下场科举,必定拔得头筹。

  姜云冉之前认为,阮忠良隐姓埋名在溧阳书院读书,是为了科举学业,后来姜家因事落败,他本可以直接离开,但当时他同母亲成婚,不好做得太过绝对。

  等母亲发现有孕,他便找了个借口,舍弃累赘,回京恢复身份。

  这个故事看似合理,却也非常迥异。

  因为阮忠良根本没必要同母亲成婚。

  以姜云冉对阮忠良的了解,他这个人手段冷酷,绝对不会儿女情长。

  这个婚事,肯定另有他谋。

  年少时她只一心怨恨,年长之后,随着对阮忠良和阮家越发了解,她开始对这一段故事产生疑惑。

  毕竟,故事都是母亲讲述,而母亲只能看到她所看到的部分。

  当年的真相,随着母亲的故去,只剩下阮忠良和廖淑妍两个见证者。

  姜云冉想要知道全部。

  现在邢姑姑讲述的,又是另外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里,廖淑妍和阮忠良是一对佳偶。

  姜云冉道:“你可还记得他们相识之初的细节?”

  邢姑姑浑身冰冷,她侧卧在冰冷的地上,身上处处都疼。

  无论心里如何咒骂姜云冉,但该说的话,还是一句都不能少。

  “廖淑妍年少时过得并不愉快,继室夫人对她的管教很严,为了脸面,要求她好好读书上进,”邢姑姑声音有些低哑,她觉得自己病了,“每当廖淑妍岁考名次下降,她都会挨罚,可若是考得优异,却也换不来任何夸奖。”

  “直到十八岁那一年,继室夫人开始给廖淑妍选夫婿,当时老伯爷在桂南道剿匪,并不在京中,所有家中事宜全权交给继室夫人。”

  “廖淑妍有些慌了,”邢姑姑嘲讽笑了一声,“她当时意识到,若她不给自己找个机会,以后的日子还会被继室夫人拿捏,因为继室夫人最中意的人选,是她娘家的侄儿。”

  “那时候的廖淑妍还年轻,少不更事,我记得……”

  邢姑姑顿了顿,才道:“我记得佩兰当时同她说,小姐不如自己选个夫婿,然后求了老伯爷下令,逼迫继室夫人点头。”

  佩兰?

  姜云冉微微挑了一下眉。

  她跟佩兰相处时间最长,之前那段岁月里,几乎日夜相伴,她并不认为佩兰有这样的远见。

  有点意思。

  邢姑姑没有注意到她的惊讶,只继续道:“当时即将秋闱,京中有几名学生风头正盛,小姐便想从中选择夫婿,一来都是人中龙凤,老伯爷不会反对,二来未来也有个仪仗,正经科举出身的进士,想来也不会被一个伯府继室拿捏。”

  姜云冉忽然打断了邢姑姑的回忆。

  “这是廖夫人自己想的,还是佩兰建议的?”

  年代久远,二十几载如水流逝,邢姑姑沉吟了许久,才终于回忆起当年的细节。

  “不是佩兰,也不是小姐,好像是小姐身边的一个大丫头,名叫春倦。”

  这个叫春倦的丫鬟,姜云冉从未在阮家见过。

  “她在何处?”

  邢姑姑又愣了一下。

  “我记得她病死了,”邢姑姑有些不太确定,“廖淑妍成婚之后,我们都作为进入阮家,没过多久?约莫是栋少爷出生前,她忽然重病不起,廖淑妍怕她过病气,就把她挪到了庄子上,没多久就离世了。”

  姜云冉应了一声:“你继续说。”

  “其实同阮忠良第一次相见,场面还挺温馨,若是写成话本,想必也能引起旁人的艳羡,”邢姑姑竟然笑了一下,“当时我是在场的。”

  “那一日廖淑妍出府,去的是甘霖书社,当时是为了观察乡试拔得头筹的一名姓孙的秀才,”邢姑姑道,“只是那日不凑巧,我们刚到,孙秀才就走了,廖淑妍倒也不着急归家,便在书社中读书。”

  “后来忽然开始下雨,一开始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忽然就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彼时已是傍晚时分,许多客人就都在窗前议论,担心自己能否顺利归家,只有一名清俊的年轻人坐在桌边,依旧安静读书,心无旁骛。”

  “就是那时,廖淑妍注意到了阮忠良。”

  不为外物所动,心志坚定又俊秀年轻,难怪最后选定的是阮忠良。

  “后来雨略小一些,廖淑妍就想命春倦去买伞,可是左近商铺的伞都卖光了,一把不剩。”

  虽然此时被俘受困,但当年的记忆似乎的确很美好,让邢姑姑短暂忘却了窘迫。

  她脸上浮现出憧憬的神色。

  “廖淑妍不想淋雨,她站在书社门口,有些焦急,就在这时……”

  就在这时,一把油纸伞送到了廖淑妍面前。

  那个俊俏的年轻书生站在身后,眉宇柔和,眼带笑意,他温和道:“小姐,这把伞借给小姐暂用。”

  廖淑妍的白皙脸庞蓦地一红。

  她忙收起留恋的眼神,垂下眼眸道:“若是借了我,你用什么?”

  年轻书生浅浅勾起唇角,他说:“细雨淋淋,秉烛夜读,岂不妙哉?”

  “小生还得多谢小姐,给了小生一个享受夜读的机会。”

  姜云冉都忍不住要啧啧称奇。

  这阮忠良,真是个能人。

  难怪把少不更事的廖淑妍糊弄的晕头转向,的确有几分本事。

  邢姑姑结束了回忆,她道:“当年那些过往,如今即便回忆,也确实很是温馨,难怪当时廖淑妍芳心暗许,非卿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