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荣宠不衰 第93章

作者:鹊上心头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文 宫斗 爽文 升级流 古代言情

  姜云冉有点依依不舍:“陛下不用晚膳了?”

  景华琰脚步微顿,他回头看满脸期盼的女子,意味深长地道:“朕以为,你很累了。”

  姜云冉:“……”

  晚霞漫天,落日熔金。

  此刻姜云冉莹白的脸儿,也如同那熔了金的落日,绯红一片。

  “陛下!”

  景华琰笑了一声,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等他身影消失不见,姜云冉立即对青黛说:“你亲自去太医院,就说我腹痛,请赵医正过来。”

  青黛神情一凛,道:“是。”

  回到寝殿,姜云冉闭上眼睛,把方才同景华琰说的所有话反反复复回忆一遍。

  她一边思索,一边梳理,在赵庭芳踏入听雪宫时,已经有了眉目。

  前日事情繁忙,赵庭芳来时她不在,两人也没能说上话,此刻赵庭芳见她眉目含笑,也跟着松了口气。

  “你无事就好。”

  两人进了寝殿,青黛小心关上房门,就牢牢守在外面。

  姜云冉牵着赵庭芳的手在罗汉床上落座,她给赵庭芳倒了一碗茶,把这几日的事情都说了,包括方才同景华琰的对话。

  赵庭芳非常认真听完了。

  听到最后,她淡漠的神情微微一凛,忍不住开口:“你无碍吧?”

  姜云冉被她这样关心,心里一暖,拉着她就不松手。

  “还是芳芳对我最好了。”

  赵庭芳知道她是在故意打岔哄她,继续问:“陛下是何意?”

  之前她还忧心景华琰疑心重,对姜云冉不利,如今看来,疑心重可是太有利了。

  满宫妃嫔权贵,满朝重臣,景华琰一个都不真心信任。

  而姜云冉身份漏洞百出,行事乖张狠辣,却反而能让景华琰放心。

  因为她所求所想,都能让他清晰看到。

  这才能让他放下怀疑,暂时给她一个努力的机会。

  姜云冉道:“陛下说会送来两名黄门保护我,你莫要忧心,我自己也会小心的。”

  她安抚完赵庭芳,才道:“再说,也不过是陛下猜测。”

  赵庭芳叹了口气:“但愿吧。”

  话题在这里结束了,两人四目相对,赵庭芳眼眸中重现浮现出恨意。

  “阮忠良那狗贼眼看又要荣华富贵,我们要如何办?何时才能杀他泄愤?”

  姜云冉看向赵庭芳,微微一笑。

  “莫急,”姜云冉道,“今日陛下能告诉我此事,就说明陛下一早就要舍弃他。”

  “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姜云冉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道:“庭芳,我的仇,你的仇,茉莉他们的仇,都能报了。”

第54章 不要让仇恨,玷污你的大好人生,你要为自己而活。【一+二更】

  “庭芳,我给你讲过我的故事吗?”

  姜云冉至今都记得,五岁的时候,她生了一场重病。

  因母亲有刺绣手艺,之前母女两个虽然困苦,却也还能吃饱穿暖,日子尚且过得去。

  直到她重病。

  这一场病,掏空了家底,也欠了不少外债。

  她跟母亲当时栖息在淮水县,母亲在绣房里接活,借给她们银钱的也都是贫苦的绣娘们。

  她病好之后,母亲就着急开始赚钱,就为尽快还清债务。

  谁都不容易。

  不能拿着旁人的善心填肚子。

  姜云冉声音很轻,在落日的余晖中飘荡。

  “那时候日子很难,但很快乐,我们母女相依为命,都还好好活着,有别的孩子欺辱我,我也都不在乎。”

  姜云冉说:“穷苦如何?没爹又如何?我还不是好好长大,有母亲陪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从小,姜云冉就很坚强。

  不仅因她自身性格,也因宣若宁的悉心教导。

  她看似只是普通的农家女,却博古通今,文识斐然,又精通绘画、刺绣、文墨。

  她教导出来的孩子,一个个都很优秀。

  不光有姜云冉,也有茉莉、石头,更有赵庭芳。

  “也是机缘巧合,母亲偶遇了一名游商,那游商说,京中忽然新起一名新秀,从大理寺评事做起,多年来在州县处理复核各种死刑要案,为数名无辜之人翻供,成了名满州府的阮青天。”

  “当时母亲问那阮青天叫什么,”姜云冉冷笑,“那人说叫阮忠良。”

  她抬眸看向赵庭芳。

  “我从未见母亲那样伤心过。”

  赵庭芳反握住她的手。

  “别说了阿冉,别说了。”

  姜云冉却摇了摇头。

  她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任何怨恨,也没有对往事的追忆。

  不后悔,也不宽恕。

  她很平静给赵庭芳讲述。

  “那是母亲唯一一次失去了理智,”姜云冉道,“她在翻来覆去思索了几日之后,还是带着我准备入京。”

  “当时我就就明白,这个名叫阮忠良的人,肯定跟母亲有莫大的关系。”

  淮水县距离京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在去京城的路上,母亲跟我说了实情。”

  这些话,姜云冉没有同任何人说过,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经历过种种艰难困苦,姜云冉都自己独自吞下。

  现在,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她必须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同伴。

  只有和盘托出,不留半分隐瞒,才能不留任何错漏。

  “母亲告诉我,她年少时家中是开书院的,当时有一名姓阮的少年郎从清州慕名而来,凭借聪慧拜入她伯父门下,成了母亲的小师弟。”

  “虽然他比母亲大,却因晚入门成了师弟。”

  姜云冉重复的是母亲当年的话语,时隔多年,十几年岁月转瞬即逝,可当年母亲的话却被刀刻在心上,多年来,每当姜云冉怨恨的时候,就会反复回忆这段话。

  她不能忘,不敢忘。

  赵庭芳认真听着,这一次没有打断。

  “母亲说,那少年从来不生气她唤他师弟,脾气很好,温文儒雅,会在灯会时给她买糖葫芦,会陪着她在后山玩耍,年少时的日子温馨动人,回忆起来都是甜蜜。”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直到母亲十九岁时,家里议亲,小师弟家里只来了个远房叔伯,说小师弟家中人口丰足,允诺让小师弟入赘。”

  “就这样,年少师兄妹成了夫妻。”

  “好景不长。”

  姜云冉顿了顿,才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母亲始终没有告诉我,她只说家里出了变故,那人带着母亲逃离,在淮水县隐姓埋名。”

  “母亲换了姓氏,改姓了我祖母的姓,而那人也放下了书本,卖苦力为生。”

  “直到母亲被诊出有孕。”

  “那个孩子是在出事前怀上的,命运危难,谁都没有发现。”

  这一段过往,听起来惊心动魄,但因时过境迁,一切都成了墨色的画卷,徐徐展开。

  已经再无曾经血泪。

  “因为家中动荡,母亲身体孱弱,怀孕对她负担极重,需要珍惜药材来蕴养身体。”

  “于是……那个人安顿好母亲,留下了所有的银钱,毅然决然离开了家。”

  赵庭芳呼吸一滞,她难以置信看向姜云冉:“那个人是阮忠良?”

  姜云冉全程都没有用父亲这个称呼形容阮忠良。

  她永远不可能叫那个人为父亲。

  姜云冉颔首,她道:“你知道吗?我同阮含珍只差五个月。”

  也就是说,阮忠良刚回阮家,便参加了科举,凭借成绩成为廖家的榜下贵婿,一跃改换门庭。

  但是……

  赵庭芳虽然并未正经读书,参加科举,却也对此一清二楚。

  “这不对。”

  姜云冉颔首道:“是不对。”

  “母亲会毅然入京,也是因为此事蹊跷众多。”

  科举可不是参加一次就行的,要从童生开始,一步步考至京中,参加礼部的春闱,最后殿试遴选出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