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到重生嫡姐大腿后 第27章

作者:鸦瞳 标签: 天作之合 宅斗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也罢也罢,好歹是愿意用饭了。

  决明就这么看着自家二爷好似害了相思病一般,每日练兵一归家,就掰指头数日子过活。

  八月初三,处暑才过,孟秋凉风起。

  谢西楼总算是等到了大婚吉日,去亲迎心仪的女子。

  明月这里,却因着还没睡醒,未见流露出半点欢喜来。

  实在是亲迎之礼太过繁琐了。

  昨儿的“铺房”虽没叫她操心,自有国公夫人请了全福人去操办。可对她这种到点倒头就睡的人来说,“上花夜”实在难比登天。

  上花夜便是亲迎礼的前夜。照例,当由族中太太为新妇亲手梳头,哭嫁并守夜。

  虞家才分了家,重任自然落到了大太太头上。

  于是,这一整夜,大太太和明月都在频频的哈欠声中度过。就连那点晶莹的泪花,也全是困出来的。

  卯时初,大太太为明月戴上最后的翠羽头冠,又一一收了诸位亲长的添妆礼,把盏对饮一二。

  虞明泽昨夜就回了家。

  她仔细想了数日,还是决定给妹妹的添妆礼送最有用的金银。

  整整一箱沉甸甸的金锞子银锞子带去国公府,是救急也好,吃喝也罢,总归能给妹妹添一份底气。

  辰时一刻,明月便要由哥哥背着上花轿了。

  出外求学一年,虞明澈长高了不少,已经能将妹妹稳稳当当背出门去。

  送入喜轿那一刻,明澈忽然生出万分不舍,不愿放妹妹去嫁人为妻了。

  明月隔着一柄喜扇,轻轻点了点明澈的额角:“二哥哥,秋闱之后,我还想吃崔婆婆家的旋炒银杏。”

  虞明澈哽咽着,将妹妹安置入轿中。

  “好,还有糖炒栗子,二哥哥都牢牢记着呢。”

  ……

  宁国公府内,大摆喜宴迎宾。

  前头再如何喧闹吵嚷,灌酒嬉笑,却是不用新妇再操心了。

  虞明月饿了一整日,这会儿只想寻一些吃食。

  有咬金在外头看门,漱玉帮她先摘了大冠,那东西太沉,压得人脖子生疼。

  主仆俩寻了一圈,喜房里头竟只有一壶茶水。

  实在饿的两眼发绿,明月索性盯上了床榻。

  时人有坐床撒帐的习俗。乃是新人成婚夜前,由多子多福的“全福人”往婚床上抛洒枣子、花生、桂圆之类,以祈福辟邪的礼仪。

  这会子也顾不得什么礼了,她盘腿往榻上一坐,捡一把花生枣子就吃起来。

  谢西楼佯装醉酒,提早归来。

  一进门就瞧见明月剥花生壳剥的正欢快。

  他挑眉冲着漱玉摆了摆手,行至榻前,俯身撑在帐架两侧,将明月圈在方寸之间,笑道:“我还当哪个山匪头子闯了喜房,原来,竟是咱们二奶奶。”

  虞明月绷着身子回眸,瞧见是谢西楼,又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儿。试探问:“二爷喝醉了?”

  谢西楼垂眸笑起来,顺着她的意:“嗯。”

  明月闻言,暗自舒了一口气。

  醉了就好。

  喝醉酒的男人,都不行。

第23章

  一对儿喜烛燃爆灯花, 为这满室的静谧徒添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床帐方寸之地,实在逼仄,即便刻意移开视线, 似乎也免不了感受到二爷的呼吸和心跳。

  虞明月下意识往后倾了倾身。

  随即,那饿瘪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唱起了抗议歌。

  “咕——咕咕咕——”

  “咕咕————”

  谢西楼终于没法装醉,弯着腰轻笑了好一会儿。

  见明月眼刀子瞪过来, 才连忙温柔找补:“咱们二奶奶劳苦一整日,定然是饿着了。我已经叫决明先去厨房取菜了, 国公府的灶房娘子中,也有一位北地过来的, 且尝尝合不合你口味。”

  他一边说, 一边自然而然伸出手,牵着明月挪到床边,又蹲身帮她穿好鞋子,一同往外间去坐。

  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实在太过熟练,宛若老手。

  可明月心里头明镜似的。二爷拉着她的手,没几秒就紧张到要冒汗了, 连同耳朵尖儿和后脖颈,也已经泛起了一层红晕。

  ……这怕是个比她还要白纸的小学鸡。

  她借着喜扇掩唇轻笑,才一落座, 外头叩门声响,是决明拎着五层的大食盒回来了。

  大婚当日, 新妇“不食少饮”乃是老规矩。

  怕外头那起子长舌的瞧见, 决明一路都贼眉鼠眼的,顺墙根底下速速溜回来。

  今夜夜宵以清河的下酒十五盏为主。

  主菜是螃蟹酿枨,鸳鸯炸肚,另有炙炊饼脔骨、肚胘、润兔小三样做插食。除此之外, 饭后还给备了一碟子番葡萄、大金橘和榆柑拼盘。

  虞明月肚里的馋虫被勾出来,眼巴巴瞧着满桌佳肴,十分敷衍地客气相邀两句,就大快朵颐起来。

  她是真饿狠了。

  谢西楼怕将人噎着,在旁又是倒消食茶,又是去螃蟹壳的。决明都没眼看自家二爷,悄默声儿的退出屋外守着。

  吃饱喝足,缓慢走动几圈。

  又唤两个丫头进来,帮着卸去钗环梳洗一番,也便差不多该就寝了。

  虞明月悄悄瞥一眼同样只着中衣的谢西楼,飞快别开脑袋。

  真到了这时候,才发觉古人可真是生猛。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陌生人,掀开盖头后,立马就能睡一个被窝里去。

  她忸忸怩怩,在妆镜前磨蹭着。

  谢西楼看在眼里,凑过来弯腰附耳,笑问:“二奶奶还不睡?”

  明月望见镜中那对“佳偶”,莫名心虚地轻咳一嗓子:“二爷请便,我……我倒还不困。”

  说完,忍不住打个哈欠,眼里涌着一包眼泪花儿。

  虞明月:“……”

  死嘴,秃噜快了。

  谢西楼不再逗她,站直了身,正色道:“明月,我没打算食言。只是大婚当日,总不好丢下新妇宿在外头,免得府里下人拜高踩低闹得你不痛快。你安心去睡,我在西稍的弥勒榻上将就一夜。”

  明月眨眨眼,颇有几分诧异。

  弥勒榻尺寸短,娇小的姑娘在上头午间小睡倒还凑合,二爷蜷在里头,只怕成了婴儿床。

  然而,谢二压根儿没给开口的机会,卷了床喜被,就雄赳赳气昂昂往西稍间奔。

  临去前,还故意伸出狗爪子,揉乱了她刚梳柔顺的头发。

  虞明月:“……”

  这不是贱兮兮小学鸡是什么?

  哼,他就活该睡个婴儿床。

  ……

  宁国公府往祖上数三代,就未有过晨昏定省的破规矩。

  婚宴时,孟夫人早早儿派了身边嬷嬷来告知。怕明月拘束,还特意跟她提起长嫂——崔元真进门时也是如此,要她不必担心,都是一视同仁的。

  有这份福气,新婚第二日,明月才得以睡了个囫囵觉。

  醒来时,谢西楼已经不见踪影。

  咬金笑盈盈绑了帐幔,低声道:“姑爷卯初便上值去了,出门前还特意叮咛,说姑娘昨夜累着了,须得多睡会儿,早饭便要小厨房弄几样清淡的,晚些时候送进来。”

  虞明月“噌”的红了脸。

  ……罢了,被误会就误会吧。顶着个被二爷捧在心尖儿的得宠奶奶人设,往后,也好作威作福不是?

  晌午用过饭,明月在院里转了一圈,熟悉熟悉新地盘。

  宁国公府是四路五进的大府邸。

  大晋朝以东为尊,长者居之。因而,国公爷夫妻俩住了最东侧的“藏春坞”,长子谢长简则住西一路的“雪砚斋”,谢西楼虽贵为世子,倒并不挑,只挨着他大哥又往西择了“苔园”。

  苔园临水,统共五进。

  过了垂花门,入院便见穿堂。二进院是面宽三间的外客厅,再往后则有五间正院上房,东西穿堂,以及花厅连带着后罩房。

  过门之前,在苔园伺候的人本就不多,拢共十三人。可若加上此番带来的陪房们,怕是足足要有三四十人。

  虞家带出来的人手,也不都是用惯了的。

  譬如那三个寻回七姐儿立大功的婆子,从前就不是跟着她的。

  这林林总总许多人口,等回门之后,还得好好观察一阵子,再行安置。

  后晌,秋老虎的威力没那么猛了。

  孟夫人特意将明月叫过去,又是塞金银首饰,又是给胭脂布料的,临走前,还念叨着想给她寻一条好皮鞭,平日里晨起练套鞭法,比打拳更强身健体。

  最重要的是,女子手里有兵器,也能镇住夫婿。

  虞明月眼前一亮,可耻地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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