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眼星宸
尚书府厨房内,灶坑内的木柴烧的噼啪作响。油烟升腾而起,菜香的味道瞬时间四溢开来,伴随着铲子与锅壁碰撞的声音,厨房里的下人们忙成一团。
“我都说了很多遍了,这血燕是给夫人和二小姐准备的,没有大小姐的份,你是听不明白吗?”
筱莹皱着眉头:“为何我家小姐没有?我家小姐也是这尚书府的主子,如今小姐身体消瘦正是要好好补补的时候,你凭什么不给?”
厨娘将菜刀剁在菜板上插着腰骂道:“这是夫人的母家派人送来的血燕,一共就那么些。你家大小姐若是想吃,拿钱出去买,我立马就给你做!”
简直是没有遇到这么无耻的人,怨天尤人的,和她一个做事的杠个没完,怎的不去找夫人说道?怎的不去找二小姐说道?
厨娘的声音老大,厨房内的众人都把视线递了过来。
筱莹一时气的脸色通红,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回了茗香阁,乔意欢看出她不高兴忙问了一嘴。
筱莹噘着嘴,“小姐,都是奴婢没用。厨房那些人都是见人下菜碟的拜高踩低之人,夫人和二小姐都有的血燕就是不给小姐您。”
乔意欢笑了笑:“没有就没有,不吃就是了。”
“小姐就是这么脾气好!”筱莹一边说一边将菜摆在了桌子上,“对了小姐,您说那二房大小姐和周宇的事儿,二房那边知不知道啊?不过应该是不知道的,否则二房也不会和忠武将军府说亲事。”
乔意欢没说话,喝了口汤后微微拧眉看了一眼碗中的汤,之后将口中的汤吐了出来。
“这汤有些变质了,撤下去吧。”
筱莹叱骂道:“这帮人也太坏了,给主子的吃食竟然变质了,奴婢一会儿就去找陈管事,让他好好教训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算了。”乔意欢制止,去找陈管事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在府中无权无势,陈管事嘴上敷衍着又岂会真的为了自己教训那些人?
不过.......
“刚刚你说二房还在和忠武将军府说亲事?”
筱莹点了点头,乔意欢神色淡淡不怎么感兴趣,就像是百无聊赖之下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儿。
“你说的不错,二叔和二叔母应该是不知晓的,否则不会和忠武将军府继续谈婚事。男未婚女未嫁却私下里见面独处,若是被人知晓了乔初雪是定然没法子嫁到忠武将军府去了。”
未嫁女却与人私通,简直是有辱门楣。
一个商户之子如此大胆,若说爱她绝对不信,一定是那男子想要攀高枝,所以不顾乔初雪的名节偷偷独处迷惑她。
乔意欢磋磨着指腹,攀高枝?
论起一个商户之子,乔初雪这样的世家女确实算是高攀。
可若是乔家长房的姑娘呢?
名动京城的乔家二女呢?
乔意欢眸色星光亮起,若是妹妹与那商户之子私通,别说是嫁给太子,就是嫁给勋爵之家都绝无可能。
除了嫁给那商户之子,便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京城避世。
乔意欢叹了口气,“真是让人头疼,如今之计我也不知该不该告诉二叔和二叔母了。若是告诉了,初雪肯定是要恨我的,可若是不告诉,那就是毁了初雪一辈子。”
“小姐,若是咱们不说,二房大小姐会有个什么结局?”
乔意欢幽幽叹道:“若是咱们不说,初雪不是被送离京城,便是被安排嫁给那云间颜肆掌柜的儿子。”
她话落叹声又道:“初雪也是的,怎的就喜欢上那种商户之子?若是有挽颜妹妹聪明就好了,可惜啊.......”
筱莹忽然沉默了下来。
二小姐?
若是二小姐和周宇那样的人扯上关系甚至私通私奔,那岂不是就没办法继续抢走小姐的太子殿下?
小姐如今日日愁眉不展,被二小姐欺负至此,甚至太子殿下最近一段时日也不如从前那样想尽办法安排小姐出府见面。
这都是因为二小姐!
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抢走了小姐的殿下!
乔意欢重重叹了口气,“把菜都撤下去吧,我没什么胃口。”
说罢,起身进了内室。
筱莹心中一紧,满脸心疼。
愧疚自己无能之下,她双眸渐渐坚定起来。
?
“吁~”
马夫突然一声响,勒紧了缰绳。
紫鸢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何停下?”
马夫连忙道:“姑娘,是东宫的马车,我得先行避让。”
乔挽颜闻及此言打开了窗户,果不其然看见了那辆好似移动宫殿般的气派马车。
当真是将天潢贵胄四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当朝太子不是个奢靡的人,但是一应用物也并非用寒酸可以形容的。
东宫之主,象征的是皇室。
乔挽颜微微敛眸,自己便该坐这样的马车出行才是。
“殿下。”她浅浅的唤了一声。
本该经过的马车忽而停下,乔挽颜下了马车走到了东宫马车的一侧,窗户打开的一瞬四目相对。
她扬起暖如春风的笑容,巴掌大的脸上满是止不住的欢喜与晦涩难言的女儿家羞涩。
“臣女见过殿下。”
鹤知羽温声道:“这是去哪儿?孤记得今日是国子监祭酒的长孙成婚喜宴,尚书府也该是受邀了才对,这是吃完喜宴了?”
乔挽颜有些语塞,磕磕巴巴的摇了摇头,“嗯,刚、刚吃完。”
鹤知羽暗觉不对,看着她这副样子便知道她不是个会说谎的性子,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但挽颜不想说,他不逼问就是,总有千万种办法知晓她刚刚都经历了什么。
鹤知羽余光扫见不远处那辆马车的拉车马并非是自己送与她的那匹汗血宝马,上次他便注意到了,这次空闲他问了一句。
“怎的没用孤送你的那匹汗血宝马?那匹马经过训练很是沉稳,绝不会再发生失控的情况。”
乔挽颜微微愣了一下,贝齿轻咬下唇,潋滟的桃花眸中满是欲说还休的为难与纠结,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扯着衣袖垂下了眼帘,樱唇轻启又合上。犹豫了许久却是越发的委屈,眼眶中蓄满了雾气,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
一滴清泪落下,鹤知羽慌了神,立即下了马车用帕子擦拭掉她的眼泪。
“发生何事了?”
第160章 殿下不会怪我的,对吗?
乔挽颜没说话,只是玉容凝泪珠泪簌簌而下。双眸低垂羽睫微颤,眼底深处氤氲出一抹化不开的委屈与愁容。
纵使再铁石心肠之人见此画面,都要为之动容心生怜悯。
长街之上,路过的人不免将视线递了过来。
不明真相之人,难免要觉得美人落泪是被人欺负了。
鹤知羽浅声道:“旁边便是茶馆,去喝杯茶平复一下心情可好?”
乔挽颜摇了摇头,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抬起头看向他的视线眼尾殷红一片,哭的鼻尖都带着几许红意。
“臣女没事儿,不叨扰殿下了。”
乔挽颜说罢转身离开,余光扫了一眼紫鸢后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紫鸢双手扶住她却开了口,“小姐,您为何不直接和殿下说啊?”
鹤知羽拧眉,“等等。到底发生何事了?你说出来!”
紫鸢看了一眼自家小姐不让自己说的样子,一咬牙开始认认真真的表现。
“殿下,不是我家小姐不愿意用殿下送的那匹汗血宝马,实在是那匹马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死了。”
鹤知羽眸光闪过一丝异色,“因何而死?”
紫鸢立即道:“毒杀!找了大夫去瞧,发现是砒霜。用的砒霜不少,别说是一匹马,那些量就是十匹马都得死,真是不知道能是什么人下这样毒的毒手,那可是在尚书府府内,胆子太大了。”
鹤知羽敛眸,尚书府府内毒杀东宫送去的宝马,这是掉脑袋的死罪。
无缘无故,不会有人敢做出这样荒唐得不到实际好处,又如此铤而走险的事儿。
府内的下人不敢做,户部尚书和其夫人也没有理由这样做。
鹤知羽神色黯然,看向了乔挽颜。
“殿下,都是我不好没有派人好生保护殿下送的那匹马。殿下所赐之物却死在尚书府内,这是重罪,我害怕......我太害怕了所以不敢说......”
说吧,含在眼眶里的珠泪又落了下来,当真如水一般柔弱无骨。
乔挽颜是真的想哭,她不是个说哭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性子。能恰到好处的掉眼泪,全凭大腿受掐伤。
委屈了,我的腿!
鹤知羽心中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定然是吓到她了。
她素来养尊处优,何时遇到过这等腌臜事儿。
鹤知羽将她带上了马车,以免来来往往之人看见她的哭容。
马车内,鹤知羽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温声安抚。知晓她是个娇气的性子,即便是生气都不好语气凶巴巴地,更何况是此刻这等情况。
“无妨,别怕。不过是一匹马,既然出现了意外孤再送你一匹就是。”
乔挽颜抬起头看着他,视线灼灼,声音有些哽咽,“那是殿下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意义不同。我是想要好好地照顾那匹汗血宝马,一直照顾他平安离世养它一辈子的。”
鹤知羽心湖颤动,听着这一番话只觉浑身酥酥麻麻。
乔挽颜看着他微妙的情绪变化,说着情话之时与对方视线相对,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给对方带来的冲击力只会加倍。
鬓边的碎发垂落下来,鹤知羽的心弦也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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