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眼星宸
乔挽颜动作小心的搬了把椅子放到窗边,抓起裙子踩着椅子从窗户翻了过去。
踩在地面上后,站在原地观察了好久远处那个睡着的男子,一直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才脚步轻缓的一步一步朝着木门那边走去。
木门缓慢打开,乔挽颜与一丈之外的苏飞对视上了。
乔挽颜沉默不动。
苏飞举着被子喝水也沉默不动。
二人大眼瞪小眼。
“看什么看?”
恶人先告状,给苏飞整不会了。
“额、这个,我.......”片刻后苏飞反应过来,“不是二小姐,我没弄错的话你这是要逃跑吧?”
乔挽颜大摇大摆理直气壮的走了过去,看了一眼他的斜后方冷笑一声,没有收回视线继续盯着他斜后方。
”你家主子都不曾开口,你多嘴什么?“
苏飞也朝着她看着的方向看去寻找自家主子的身影,但什么都没看见。
回过头,二小姐人早跑了。
苏飞叹了口气,明明猜到是骗自己的,但自己为什么就要转过头去找人呢?
就像明知今日出门会被雷劈,偏要去试试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乔挽颜从后厨跑到大堂,离老远见着灯还亮着但客栈门关上了,掌柜模样的男子正在算着账。
脚步声太过急促,掌柜也回身看了过去,似乎有些惊讶她怎么从后厨跑出来了。
“你........”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乔挽颜抓住他的胳膊衣服急道,“快开门,后院跑进了杀人犯,快把门打开我们出去报官!”
“什么杀人犯?姑娘这是在说什么呢?”
乔挽颜见他废话,与他分说清楚让他打开门浪费时间,还不如自己去把门打开。
只是看着不太重的门栓竟然比想象中的重,乔挽颜抽了半天都没有将门打开。
而后面,苏飞不急不慢的从后面跟过来了。
掌柜连忙起身,“苏公子,这位姑娘怎么跑出来了?”
乔挽颜愣了一下,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掌柜。
苏飞道:“二小姐,这家客栈是我家主子在大幽的暗线,找他帮忙也是无用的。二小姐还是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就得出发了。”
掌柜没说话恭敬的站在一边。
乔挽颜看着苏飞一步一步的朝着这边走来,而二楼楼梯上沈澈也走了下来,不顾其他拼了命的要抽出门栓。
牙根紧紧咬住,人在紧张害怕的时候脑海中最先想到的是自己最想要见到的人。
但乔挽颜有些与众不同,她紧咬牙根闭着眼睛拼了命的抽门栓,脑海中浮现的,是凤冠。
是封后大典上,皇后戴的凤冠。
门栓突然被抽了出来,就连苏飞和掌柜都有些意外那么重的门栓竟然被她抽出来了。
乔挽颜用力打开门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视线相对的一瞬间,她毫不犹豫的跑了过去。
第379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沈澈从楼梯上走下,玄靴踏过木板的声音沉闷有力,眉骨处冷冽的轮廓氤着雪色,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眼底的晦暗。
沈澈一步一步走到门口,看着乔挽颜被他抱在怀里单手扣住后脑勺,给足了她安全感。
沈澈冷笑一声,视线从男人的脸上慢慢移到乔挽颜的侧颜上。
“私自出京,乃是重罪。”他的语气很是平静。
鹤知羽敛眸看着怀中的乔挽颜,明明中了情蛊心中只有鹤砚礼,此刻却还是觉得留在自己身边才最为安稳。
鹤知羽知晓她喜欢自己,却不曾想到有情蛊左右还是压不过她内心最深处的爱意。
乔挽颜余光扫了一眼鹤知羽带来的人,是东宫私兵。
鹤知羽被废黜幽禁东宫,自己是在国寺听人说起的。刚刚沈澈说的那几个字,更让她确定之前听见的并非流言蜚语。
他此刻出京,绝不会只是为了自己,一定是为了抓住逃跑的沈澈戴罪立功。
鹤知羽的行径,是背水一战。
但无论如何,只要他来了自己就有回京的希望,谁管他最后会不会被皇上降罪?
乔挽颜猜到了,沈澈自然也猜到了。
夜半子时长街之上空荡荡的,阴湿地面泛着潮气,森然可怖。
沈澈扫了一眼鹤知羽身后的一群人,俨然是有备而来。
自从入了承平县便一直让人去暗中观察城内有没有异动,城门是否进来可疑之人。但始终没有消息传来,如今看来鹤知羽是比自己先一步到了承平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沈澈:“把她还给我。”
鹤知羽沉声道:“你没资格这么说,她想要去哪里自有她自己选择。”
话落他垂下眼帘语气温和几分,“挽颜,你想要与他去西陵吗?”
乔挽颜摇了摇头,“我想要回家。”
沈澈冷声道:“你有什么能力带她回京?凭你庶人的身份吗?”
鹤知羽没回答他,只是将乔挽颜打横抱了起来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苏飞射了一支箭避开二人想要阻止他的脚步,被京元挥剑砍下。
“挽颜莫怕,现在马车里等一等,我会带你回家的。”
乔挽颜微微颔首,上了马车。
打开一丝窗户缝隙朝着客栈门口看去,但有些距离听不清他们二人在说什么,只是看着鹤知羽带着人进了客栈。
她收回视线,眼下趁着二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这儿,偷偷离开去找人救自己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她记得金氏商行在承平县也是有一家的,找到金氏商行便能顺利回家,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儿牵连。
但.........
乔挽颜拧眉,眼下是夜半子时,在大街上乱走目标太明显容易被人找到。再加上自己从未来过承平县,对这里的路线不熟悉,难以轻易找到金氏商行。
万一遇到什么坏人,自己手无寸铁根本没办法应对,反倒是出了虎穴入了狼窝。
再加上,暗处万一有沈澈的人。被沈澈的人抓到,自己可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客栈一楼内,明明是深夜却热闹无比。
鹤知羽与沈澈敌对而坐,身后是各自的人马。
空气安静无比,细细一听便连呼吸声都能清楚听见。
“我于京城失踪,你能这么快出现在这儿就证明你根本没派人搜查,笃定我会逃离京城提前在承平捕守,倒是难为你了。”
鹤知羽指腹磋磨着手中的扳指,“你以为,你如何能顺利逃离京城?”
京城如铁桶一般守卫森严,别说一队人马,就是一个人都难以糊弄过去出城。
鹤知羽虽然被废黜幽禁东宫,但并非一夕之间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庶民。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鹤知羽轻蔑嗤笑,“承平离边境不算太远了,让你逃回西陵乃是对大幽莫大的羞辱。在这等关键时刻抓到你将你带回京城,我必能翻身将功折罪。”
沈澈语气淡淡:“你脑子里除了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还能装点别的吗?”
鹤知羽目光从容不迫,“天家血脉,我若不算计便如同其他兄弟一般死无葬身之地。”
父皇有九子,母后生了大皇兄和自己,慧贵妃生了鹤砚礼。
除却皇兄是幼年夭折,其他的皇子有哪一个不是死于非命?
自己为嫡出,更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加上父皇并不喜欢自己,便更是死局。
沈澈为西陵皇室血脉,自然能理解,但理解并不代表能感同身受。
沈澈的太子之位是西陵皇室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被皇帝直接下令隔辈立为储君,不费吹灰之力。
鹤知羽的太子之位,是死遍了兄弟,鹤砚礼前往国寺修行的那年被立为储君的。
沈澈:“就凭你这点人,根本没办法将我押回京城。”
鹤知羽决然不敢与官府合作,他如今私自回京就是个重罪,根本不让官府知晓。
鹤知羽倒了杯茶呷了一口,之后才道,“不对吧?我带来的人并非是你看到的这些。”
苏飞拧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去了二楼,看见了廊道地面上被抹了脖子没了气息的人,推开窗户亦看见了一群陌生蒙面男子。
苏飞看见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男子愣了一下,看见他手中的长剑还滴着血,不打算与其硬碰硬展开殊死搏斗,而是立即下了楼快步走到沈澈旁边低声私语。
沈澈的脸色微变。
鹤知羽:“从你踏入大幽国土的那一天,我便想过万一这件事不成,万一父皇偏心至此反而让我让出位置,我该如何扭转局面。”
“世间所有计划,都会有失败的可能,我怎么可能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二楼台阶上,一个中年男子一边将剑收入剑鞘中,一边走下来。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他走到鹤知羽的身边,微微颔首恭敬道:“暗卫都已经解决了。”
沈澈面不改色,“你什么时候成为他的人的?”
掌柜道:“殿下莫要怪罪,为了活命我无能为力。从殿下以使臣身份离开承平的第二天,大幽太子殿下的人便找来了。”
以毒牵制,他或许能为了忠诚不吝啬这条命。
但他的妻女老母,都在太子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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