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她才不是坏女人！ 第296章

　　皇帝微微拧眉，“京城内，这件事儿闹的很厉害？”

　　乔霁白颔首，“是，京城内茶馆酒楼都在说这件事儿，就连长街之上的路过之人都在谈论纷纷，闹的很大。是以臣不敢耽搁浪费时间，尽快找出事情真相呈禀给皇上。”

　　皇帝沉默没有说话，空气死一般的寂静，让人揣测不出帝王心中在想些什么。

　　乔霁白如实道：“乔意欢身边的近身婢女与她一起长大，十分忠诚。但臣入宫之前曾经盘问过她，她似乎慌忙之下要开口说出所谓的真相。”

　　皇帝看向他。

　　乔霁白面不改色依旧沉稳淡定，“臣以为她要开口未免疑点重重，已经让人去用刑审问了。不出意外，应该会吐出一些东西来。”

　　皇帝：“若是吐出些什么东西，你当如何？”

　　乔霁白未作犹豫跪了下来，“皇上，臣以为此事牵连甚广且流言蜚语传的太广，怕是京城之外也会纷传此事。天枢营侍卫亲眼所见这件事儿，也早已传了出去，更何况沈首辅的孙女也亲眼看见，想要捂嘴怕是捂不干净。”

　　“皇上被奸人诓骗却及时止损当机立断处置奸人，世人只会夸赞皇上敢作敢当，敬佩皇上拿得起放得下。但若压下此事还静心与乔意欢一个清白，流言蜚语若压不住，皇上的威望也会在阳光找不到的地方越渐纷纭。”

　　皇帝看着他沉默许久，“朕听说，最开始的谣言是在沈首辅的孙女回京之后传起来的。”

　　乔霁白直言：“臣以为沈家小姐沈令仪的嫌疑很大，据国寺僧弥说看见过沈令仪入夜前往乔意欢的房间待了许久。但沈令仪回京不久根基未稳，一夜之间传遍京城这样的事儿，不大可能办得到。”

　　皇帝敛眸，“沈家与乔家不对付，也确实很有可能是沈春来那个老东西在背后推波助澜或者一手谋划。乔家出了个县主，沈春来是最不希望看见乔家地位越渐拔高的。”

第445章 筱莹口供

　　但眼下，乔家在朝中声望极高，门生遍布天下。

　　若是连唯一的政敌沈家都倒了，就再也没有人绊住乔如是了。

　　“若你是朕，你打算如何？”

　　乔霁白垂眸叩首，“臣只是皇上的臣子，不敢以下犯上。只要能让皇上千秋万岁声望誉满天下，臣做什么都愿意。”

　　“你，很好。”皇上话落又道，“若朕有意借这件事儿打压乔家呢？”

　　“皇上做什么都是为了天下，为了大幽好。臣是乔家子，但首先是陛下的臣子。”

　　乔霁白语气坚定，神情也没有一丝恭维的意思。

　　皇帝顿了顿，“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儿结了案先来禀告朕。”

　　乔霁白起身，“是，皇上。”

　　雨依旧没有停，乔霁白撑着伞回御使司的时候，有侍卫过来禀报，乔意欢忽然肚子疼的厉害想要请医士。

　　“大人，可要请医士过来？”

　　乔霁白脚步都没有停一下，“进了御使司便是犯人，只要不死便是。”

　　侍卫明白，“是，大人。”

　　乔霁白是打算去刑房的，路上看见了似乎等他很久的姜祁云。

　　“小侯爷在御使司阻拦我办案，我不敢动小侯爷，但还是敢去皇上面前请皇上将你关在府邸的。”

　　去找靖安侯一定没用，他知道所以连靖安侯的名字都没有提起来。

　　姜祁云：“谁阻拦你了？你也问过挽颜妹妹了，为何还不放人？她养尊处优的你让她一直待在那种逼仄的地方，你这不是欺负她吗？”

　　“该放人的时候我自然会放人，小侯爷可否不要这般无理取闹？”

　　姜祁云被人这么讥讽顿时恼了，“你说谁无理取闹呢？！你找死吧你？”

　　乔霁白语气淡淡，但表情明显有些讥讽，“我是挽颜的兄长，虽然并非亲生但关系到底不错。小侯爷若是恼火动手打我，我自然是不会还手的，只是去挽颜那里走一遭让她看看也就是了。”

　　姜祁云愣住，咬牙切齿半天最后骂了两个字。

　　“无耻！”

　　乔霁白懒得搭理这个不讲道理无理取闹的纨绔子，绕过他去了刑房。

　　这里的刑具，就算是五大三粗的壮汉都扛不住，更别提筱莹这样的弱女子。

　　一连串的刑具下去，就算是筱莹要开口，行刑的侍卫都不曾停下手上的动作。留着对方一口气，将刑具一个一个的用上。

　　彼时，筱莹被人固定在木桩子上晕了过去，一桶冷水泼了过去，清醒了过来。

　　身上的水和血交织在一起滴落在地面，血腥味弥漫开来。

　　乔霁白一身官服干干净净的出现在阴暗的刑房内，与之格格不入。

　　“眼下，你可以说了。”

　　筱莹头发粘在脸上，襦裙也湿哒哒的，每呼吸一口气都钻心的疼。

　　若非被固定在木桩子上，怕是此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即便求饶想要将真相都说出来，那些人也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要死在这儿，要痛苦不堪的死在这儿。

　　夹棍施行后仅剩的一只手指骨碎了，因为疼痛身体不断痉挛。

　　眼下终于可以松口气，但筱莹却不敢真的放松下来。

　　身体上的痛，是消散不去的。

　　书吏那边已经准备好纸和笔了，只等着大人审问筱莹开口。

　　乔霁白落座，压低声音问道：“你家小姐被人下了药，这件事儿是不是真的？你是她的近身侍女，你不会不知道。”

　　乔意欢是这个时候冲过来的，一眼看见筱莹狼狈凄惨的样子当场吓得呼吸停滞了一下，紧接着快步朝着她跑了过去。

　　“筱莹，我们不是姐妹但胜似姐妹，我们是青白被人陷害的，你要说出实情我们才能平安的走出这里的！”

　　乔意欢紧紧的扶着她的肩膀，小声道：“你要想想我们的未来啊！”

　　乔霁白神色如常，他身边的江应似乎也对于本该看守严格的御使司突然跑出来一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意外。

　　御使司的人绝对不会犯这样大意的错误，除此便只有一个可能。

　　上面的人，默许的。

　　而此刻的御使司，上面的人就只有他家公子而已。

　　乔霁白挥了挥手，侍卫们立即上前将乔意欢拉了下去。

　　“既然是清白的，自然受了刑也会说出实情不敢胡编乱造，你怕什么呢？倒是让人觉得心虚。”

　　乔意欢道：“我只是听见筱莹的惨叫心中担忧，她是我最亲近之人，我放心不下害怕她出事。”

　　乔霁白：“你若是担忧便该第一句话问我为何要给她用刑，而不是急切的警告筱莹说出所谓的实情。既然是实情，她自然不必你多说就会说出来，你是过来威胁她的还是关心她的呢？”

　　乔意欢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筱莹，见着筱莹朝着自己看来，视线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心思是最敏感的时候，也是最冲动的时候。

　　筱莹此刻被乔霁白一句话‘点醒’，生死之际哪还想得起来从前乔意欢对她的‘好’？

　　她只会觉得，乔意欢为了活命根本不在意她受了多重的刑罚，身上此刻有多痛，心灵上有多么崩溃。

　　筱莹看着乔意欢许久，缓缓开口。

　　“有一段时间我被关在二小姐的院子里，那个时候二小姐留了我一条命，代价是让我日后回到大小姐身边，做她的耳目。”

　　“二小姐得知大小姐被封为县主后，就心中怨恨。知晓县主之位是皇上亲封不会有什么变故，便将我找去让我陷害大小姐。”

　　“这个计划，就是让我给大小姐下药污蔑她与静心有染，之后二小姐会让人在京城散播谣言，是大小姐想要走上高位色诱静心住持，彻底毁了大小姐的名声。”

　　乔意欢听见这么一番话心中松了口气，准确的来说是激动。

　　筱莹果然是自己最好的帮手！

　　受了极刑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最真实不过的，没有人会怀疑这些话的！

　　筱莹紧紧盯着乔意欢明显松口气的样子，再次开口。

　　“以上这些话，都是大小姐昨晚逼迫我这么说的。”

第445章 主仆反目成仇

　　“筱、筱莹？！”乔意欢满脸不可置信，扭着身子错愕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好端端的为何要这样说。

　　昨晚明明说好的啊！明明说好的为何突然这么说！

　　这样会毁了自己的！

　　筱莹没有看乔意欢，低着头谁也没有看。

　　二小姐那晚说得对，自己和大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大小姐对自己很好却总是立不起来委曲求全，有人帮她说话她却站在道德的最高点说这样是不对的，吃亏是福。

　　这么多年，大小姐对自己好，自己也成了她手中的一把刀。

　　这把刀用着用着，连刀鞘都没了。

　　如今自己受了极刑，她却只关心自己该说什么。

　　不遇到艰难险阻，自己与她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

　　若是遇到，自己便会被毫不留情的舍弃。

　　一旦自己那么说了，怎么可能还会活下去呢？

　　大小姐，是想要牺牲自己为她自己铺路。

　　自己从小就跟在大小姐身边，为她死不算什么。但这种算计，她觉得自己没办法真心为太小姐赴死。

　　有人为她死，她却是无辜的，不用给自己带来内疚，因为这是对方自己愿意这么做的。

　　这样的日子，她觉得厌倦了。

　　“筱莹！筱莹你在胡说什么？你待在乔挽颜身边许久，是她让你这样说的，让你这样陷害我的是不是！”

　　乔意欢在外面一直都是轻声细语，遇到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大吵大闹，只会无声的落泪看的人心疼升起怜悯心。

　　可此刻，她歇斯底里的挣扎想要朝着筱莹那边冲过去。清秀纯净的容颜浮现狰狞之色，尖锐的声音在刑房内久久回荡刺破空气，破碎又疯狂。

　　那是被最最信任之人背叛的崩溃。

　　筱莹被她的反应刺痛，与其对视。

　　“我筱莹对天发誓，刚刚所言绝无谎言，若有违誓天打雷劈不大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