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眼星宸
“明日吧,今日懒洋洋的有些不想动弹。”
门口的婢女道:“郡主,这府邸便有一处花房里面种了梦昙花,距离这里倒是不太远。郡主若是想看看的话,可以先去瞧瞧。”
乔挽颜:“也好。”
花房,有婢女在侍弄花草。
“真是羡慕琪姐姐她们能在洛宁阁伺候,听说京城来的那位郡主就是乔家的小姐,生的很是好看呢!”
“我以前就听过那些四处为家的商人说过,京城世家之首的乔家小姐,乃是冠压群芳世间难能一见的美人,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有多美呢!”
“肯定很好看很好看,否则王爷怎么会将人带到这里?要不,我俩偷偷去洛宁阁瞧瞧?”
那人撇了撇嘴,“你疯了?”
另一人无意间回首看了一眼,当场愣住木讷道:“我疯了.......”
乔挽颜嘴角扬着一抹戏谑的笑容看着那呆愣愣的小婢女。
另一人也朝着她看去的方向看去,立即扯了扯她的胳膊,两人这才一同请安。
“奴婢参见端华郡主。”
乔挽颜淡声道:“起来吧,无须多礼。”
这处府邸是鹤砚礼在月伶的一处宅子,是多年前就买下来亲自装设的。
府中的下人对于这处没有主人在只有一个好说话管事的主家觉得很幸福,府中的下人们平日里也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而这两个在花房伺候的小姑娘,是整个府邸算得上翘楚的碎嘴子。
不过一日的功夫,整个月伶城都知道了大幽世家之首的乔家小姐,大幽开国以来的第一位从一品郡主,如今就在月伶。
月伶离北冥十三城并不算远,对于这北冥封地之主的爱恨情仇多多少少也都私下里听说过。
端华郡主与太子定下婚约,璟王想要横插一脚勾搭未来皇嫂不成被赶去封地。
端华郡主与璟王两情相悦,被太子强行阻拦请旨赐婚,拆散了郎情妾意的一对璧人。
端华郡主在京城假死,放弃所有尊荣跑来月伶与璟王长相厮守。
月伶距离京城几千里,谣言越传越离谱渐渐变成了大家喜欢的版本。
鹤砚礼从大营回月伶的时候,听见了路过百姓说他要和乔挽颜成婚了,婚期就定在这个月的月底。
九月十六这日,京城终于有了一些动静。
皇帝病危,太子鹤知羽率领骁骑营大军强行攻城。
皇宫被困,两方人马僵持不下战况冷肃。
宫墙之上,徐书简俯瞰数以万计大军,入目之内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此下,他依旧没有拿到罪己书。
老皇帝是个硬骨头,不爱任何人自然也没有任何软肋可以逼他就范。身体上的折磨,对于曾经刀山血海坐稳皇位的他来说,也并非不能扛住。
宫门之内是天子的性命,是朝中大臣被扣押的官眷。
这一僵持,又持续了半月有余。
常平宫内,是被扣押在此的官眷。
云珩站在廊下,“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救不回一个内里溃烂的人。你再拿不到罪己书,皇帝病逝外面的大军就会杀进来。”
徐书简神情淡淡,并没有因为当下的困境而慌张不安。
他只是看着当下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人生在世皆是赌徒,赌赢了我便是前朝太子光复大乾,赌输了便是前朝余孽乱臣贼子。”
云珩搞不懂这些人,他只想要平平淡淡的研究研究医术,待在挽颜的身边而已。
一朝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何必呢?
死了,可就再也不能陪在她身边了。
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去当赌徒死的死残的残,挽颜身边就没有那么多讨厌的人了。
最好,是姜祁云也死在其中。
云珩思及此敛眸,自己是个医者怎能如此希望一个生命消逝?
姜祁云也不必死去,留着一口气成为人彘也好。
“殿下,鹤之最打翻了汤药,说就是死也绝不会写下罪己书。”
这些时日他受了不少精神上的折磨,但却对于求生的欲望极为强烈。看着苏效喝了汤药并没有什么事儿,他便大口大口的喝了个精光。
似乎是在期盼自己的身体快些好起来,等到鹤知羽率领大军攻进城内来救驾。
但一个月了,始终没有等到任何人。
心底里的希望渐渐的开始崩塌,身体上的折磨得不到救治,睁开眼睛便是满殿的叛军,他开始自暴自弃了。
徐书简听见这话没什么情绪,“那就灌下去,云公子的药可以让他吊住一条命,眼下他还不能死。”
他话落顿了顿,“不过他一把年纪还是这般不老实,另一只脚的脚筋也一并挑了吧。”
云珩闻及此言转身离开。
乔尚书让自己帮个小忙,这个忙也只是吊住皇帝的命。至于徐书简还要做什么,那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让挽颜去和亲,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的下场,是咎由自取。
徐书简负手而立,”去将姝妃找来。”
侍卫道:“殿下,那狗皇帝自私自利,姝妃一个毫无根基的女人劝不动的。”
徐书简淡声道:“等待的日子太无聊了,姝妃乃是鹤之最的宠妃,侍奉皇帝乃是理所应当,就让她动手挑了鹤之最的脚筋吧。”
他记得,姝妃乃是司徒家的女儿。
姝妃,与她有过过节。
第501章 玄正门外对砍,谁输谁逆贼。
宫外
内阁大学士看着刚进来的乔如是,“殿下,那徐书简乃是乔尚书的得意门生,他难保会知晓他的身份甚至参与其中,殿下让他出入实在难以服众。”
满堂军机重臣,鹤知羽就坐在上方的中间位置,闻及此言看向了内阁大学士。
“徐书简确实是乔尚书的门生,这一点孤并不否认。但他如今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此处,乔家官眷也尽数在宫中扣押为质。孤并不能因为师生关系便判乔尚书为死刑。”
乔如是微微颔首,“多谢殿下信任。”
内阁与六部素来敌对,虽然如今首辅满门抄斩,但内阁的人到底对乔六部,对乔如是极为不满。
内阁大学士道:“也难保是知晓身份有疑故意为之,若是暗中早有勾结,乔家女眷就算被困在宫中也会相安无事,他自然不怕。”
鹤知羽淡声道:“依着大学士的话,孤此刻要没有证据直接处死乔尚书吗?乔尚书已经自请东宫亲卫日夜跟随,便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大学士看了一眼乔如是,脸色不忿但却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
“眼下父皇还在逆贼手中,你们商量来商量去竟然在此内斗,孤让你们在此是给孤唱戏的吗?”
鹤知羽指腹转动着羊脂白玉扳指,温润的声音像是浸在清泉里的绸缎,不疾不徐的划过殿内阴沉凝滞的空气。
明明是一如既往平和的语气,但如墨般的深眸溢着霜雪,看人的视线带着冷淡无温的漠然,压的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大学士立即道:“臣知错。”
鹤知羽眼神极具侵略性的扫了一眼众人,“如今父皇生死未卜,战况已经僵持一月有余,孤很不放心父皇的安危。”
大理寺卿道:“殿下,皇上本就病重未愈,皇宫内的动静我们无从探查,若是继续拖下去只会让皇上的安危更险,还是尽快攻进去为好。”
礼部尚书道:“臣以为大理寺卿说的不错,臣斗胆说句以下犯上的话。逆贼挟持皇上,皇上如今生死未卜。这么长时间过去,殿下虽然为了皇上安危不敢轻易进攻,但就这么等下去只会让皇上的状况更糟糕。”
金吾将军道:“殿下,皇宫之内除却禁军也不过一万多人。骁骑营大军进攻获胜只是时间的问题。”
乔如是沉默许久开了口,“攻进去自然是必胜,但若是将逆贼逼急了挟持皇上让皇上龙体受到威胁,我等又该如何去办?臣以为,不如先派人去交涉。”
大学士道:“派谁?派你吗?是想要进去通风报信吗?”
乔如是面不改色,“我自知无能,大学士乃是内阁重臣深受皇帝信赖,自然是内阁前去交涉更能让逆贼觉得不被轻视而有交涉的机会。”
“你!”大学士瞪着他,“殿下,臣以为乔如是的想法过于天真。逆贼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儿自然知道没有后退的机会。此刻攻进去,是为了皇上也是为了大幽啊!难不成真的要等着皇上被逼写下罪己书,让大幽覆灭吗?!”
乔如是没再说话,内阁总是喜欢和他唱反调,那他就陪着内阁玩玩儿。
皇帝如今是死是活他不清楚,但不论如何,太子攻进去皇帝活不了太久。
蠢货妄想借由太子将自己按死,殊不知徐书简起兵的消息自己早就透露给过太子,否则太子哪里会提前将骁骑营调过来并刻意耗费时间不攻进去护驾?
再加上颜颜在,太子就算弄死整个内阁也不会动乔家分毫。
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如今何须他做些什么?有颜颜在,乔家百年顺遂不成问题。
如此,又何必押一个人的宝呢?
鹤知羽拧眉似乎在思虑,许久他终于开了口,“大军备战,半柱香的时辰后攻门!”
宫门乃是难以轻易攻破的存在,但无数骁骑营将士前仆后继,宫门被撞开时飞溅的铜钉如流星一般坠落,将士的厮杀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前朝太子的亲卫负隅顽抗,血海之间,徐书简与宫门口的鹤知羽视线相对。
鹤知羽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剑身的银光在阳光下刺目惊人。
他高声道:“诛杀逆贼,不死不休!”
将士的声音震得地动山摇,士气大增。
徐书简身边的人不断的劝他退到养心殿,他收回视线朝着养心殿而去。
老皇帝似乎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但却无人能回答他这个天子的话,想要走下床榻亲眼看看,但双脚脚筋尽数被挑断,他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徐书简就站在养心殿的殿外,沐浴着温暖入骨的阳光,心底里却没什么温度。
即便此下结局还未定,但他清楚知晓自己输了。
起兵之举从来都是荆棘满途没有把握的路,但此刻他却没有那么多不甘心。
“殿下,属下知晓这宫中还有一条密道可以逃离此处。眼下情况不妙,殿下还是先行离开,日后东山再起再做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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