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宫里打秋风的日子 第78章

作者:妙鱼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励志人生 甜文 朝堂之上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贺院使跟着上前见礼,“不如我这会儿给二小姐搭个脉,二小姐看我能不能说到点子上。”

  邢坤竟是带着贺院使来示好于她的,这可真是稀奇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崔兰愔不为所动,“多谢邢内官了,只我家里今日不方便,这事儿待回到宫里再说吧。”

  邢坤笑容不变,“我正是知道曹院判来守着家里大小姐临盆,才找过来的。”

  “二小姐不要误会。”他从头说起道,“老太后早起用的膳不大克化,太医院里贺院使医术第一,这些年都是他给老太后瞧病,这回也不例外,我就往太医院请贺院使,恰赶上曹院判府上来告假,说他来了府上看大小姐生产。

  生产的事可大意不得,平王和端王,还有两人往下的王爷公主多是贺院使守着生产的,于这上头谁也越不过他去。

  我就想着老太后不过小恙,她老人家最是怜爱小辈儿的,知道有这样事儿,必也会让贺院使先紧着二小姐家里,所以我就带了贺院使过来,想着他留下来守着大小姐生产,换了曹院判同我往宫里去吧。”

  曹院判立时脸色煞白起来,他想留下,又不敢明说,“二小姐……我……”

  想到上回皇帝让曹院判给李老太后诊脉,曹院判直接就说李太后无大碍,少思静心自己就好了,和说李太后装病也差不多了。

  曹院判算是彻彻底底得罪李老太后了。

  邢坤借着李老太后不舒服想整曹院判是真,该是到太医院见曹院判来了崔家,他才临时带了贺院使过来,顺便拢络自己。

  曹院判给她瞧了这么久的病,知道她和皇帝有私情,在她面前也从没表露过一点点不对,全了她的脸面。

  虽说他是慑于皇帝的权威,可崔兰愔也念曹院判的好。

  这会儿自然要维护他,她微笑着挡在曹院判面前:“表叔都知道我最是古怪性子,对人对事我从不问最好,只问合适合缘,我得曹院判医了这许久,已是习惯,不想换人了,家姐这里也得曹院判看了一阵子,于生产的当口可不敢换人,如此只能却了邢内官的好意。”

  邢坤也不恼,很是进退得宜,“叫二小姐这样一说,确是我想岔了,那就等二小姐回宫,到时可让贺院使和曹院判一起商讨着给二小姐诊治,二小姐别因着讳医忌医耽误了。”

  又给崔晟崔谡示意了,邢坤就带着贺院使离开了。

  曹院判仍是心有余悸,“二小姐,后头我该如何?”

  “怕什么。”崔兰愔给他吃了定心丸,“那边叫你一概不去就是,问就是要来给我施针,若还应付不过去,你就找人来报我,我给你出头。”

  曹院判长揖到底:“二小姐有事尽管差遣我。”

第86章 传言不用想嫁人了

  待邢坤走后,稳婆就同姜氏说了,想请崔兰愔坐到产房门口。

  虽觉着好笑,可只要能安姐姐的心,就是进去坐也无妨,崔兰愔坐到了产房门口,崔兰芝喊痛的时候,她时不时安慰两句。

  里面稳婆就同崔兰芝说,“咱家二小姐是有大福气之人,有她在门口给你镇着,保管你们母子平安,你只管按我说的使力,没个不成的。”

  不知真是崔兰愔镇住了场子,还是稳婆的话让崔兰芝安心了,崔兰愔坐到门口没半个时辰,产房里响起“哇……哇……”的婴儿啼哭声。

  随后是稳婆中气十足地朝外喊话,“都放心吧,是个小公子,母子俩哪哪都好着。”

  “这样快?”曹院判都唬了一跳,向崔晟和洪佶道贺后,他又同洪佶玩笑道,“回头你得给二小姐包个大红封咯,我就没见过哪家初产妇这样没遭什么罪就生了。”

  洪佶喜得原地打着转,“该着,该着。”

  他又朝崔兰愔那边连连作揖,“愔姐儿辛苦了。”

  “我知姐夫欢喜疯了,就不同你说道了。”崔兰愔守住了门口,想第一个抱外甥。

  这许久,直到上次崔兰愔回来,洪佶这位才俊才想出了孩子的大名,男孩儿就叫洪芬,女孩儿就叫洪莹。

  一柱香后,姜氏抱着洪芬出来给这些人看,就算看不出长得像爹还是像娘,只是红虾虾的小睡娃,崔兰愔看着心都要萌化了。

  姐姐生产不同别个,崔兰愔早同皇帝说好了,要多留几日。

  留下来才发现,她能发挥的有限。

  小洪芬连吃奶都是睡着的,怕闹夜也不好抱着,她只能干看着。

  姜氏带着栾妈妈和宋嬷嬷给崔兰芝照顾得无微不至,常氏来都插不上手。

  因着未婚的姑娘不好往月子房进,崔兰愔和崔兰婷只能偶尔隔着门同崔兰芝说话。

  用了晚膳,崔兰愔要回潜邸的时候,姜氏才倒出功夫同她说:“十八日是子循和姚家七小姐成亲的日子,你显伯母提了几回,让你务必要去,你的意思呢?”

  崔兰愔摇头,“家里去就好,到时我送份贺仪,就不过去了。”

  听崔晟和洪佶说了崔家大房不宜同姚家走近后,姜氏就很注意了,崔兰愔说不去,她一句多的没问就应了。

  一家人商量过后,决定后日只自家人给孩子办洗三礼,向来打听的都好言解释了。

  不过半下午的时候,谭家、端王府、永嘉公主府、宫里徐太后、淑太妃、婉太嫔等都送了礼过来,都是合孩子穿用的,按着亲戚的礼数来的。

  东西都不出格,都是为孩子积福的,送的是心意,这边收着也安心。

  陈老太后那里是夏姑姑来的,送来了整一车的东西,小孩子的衣裳鞋袜被子外,就是各样坐月子的滋补品,上好的燕窝足够崔兰芝不断顿吃半年了。

  夏姑姑走后,却是谷丰来了,皇帝赐金碗上瘾了,又给小洪芬赐了个如婴儿手掌大的小小金碗。

  洪佶捧着金碗看不够,“芬哥儿生出来就捧了金碗,我得加把劲儿才行,不然将来都端不出当爹的姿态了。”

  这样一团喜气的时候,偏有人赶着来添不痛快。

  谷丰走了没多会儿,就有福安宫的内侍也送了礼过来,生怕人不知道,还是一抬一抬如送嫁妆一样敞着抬过来的。

  都是金贵物件,给小孩儿的是整套的赤金的项圈、金锁、手镯、脚镯,羊脂白玉的竹报平安、马上封侯、岁寒三友三样挂牌。

  给崔兰芝的是赤金镶宝头面一套。

  剩下崔大房的人,连带洪佶都没落下,都有样贵重物事送,其中给崔兰愔的最贵重,是一套珍珠点翠的头面。

  和这套头面上的珍珠比,上回永嘉公主那半袋子的珍珠就给比下去了,这样的大小和品相得一颗都难,而这副头面上却足有十八颗。

  李老太后这是要做什么?

  不管她要做什么,崔兰愔都不准备接招。

  邢坤该不是以为他不来,她就能收下东西了?

  崔兰愔当即让开了大门,发话让福安宫的内侍原样抬回去。

  那内侍该是得了邢坤的话,撂了担子就要走,被崔兰愔一句,“回头我叫表叔的人抬回去,你们李老太后脸上就不好看了。”

  那内侍思量后,只得不情不愿地又将东西都抬了出去。

  怕中间再有什么纰漏,崔兰愔使了耿大有跟出去,让看着那些原样不动地抬进宫门了再回来。

  第二日,崔兰愔在潜邸用了早膳,正要往家里去,永嘉公主遣了她身边的女官过来,说有

  重要的事同她说。

  上回崔家宴客后,她只要出宫,永嘉公主都要请她过府去赏歌舞,又叫了李宜锦作陪,一来二去的,三人交情日深,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永嘉公主是个痛快性子,若是找她玩儿就直说了,崔兰愔打发桑枝回家里说一声,她带着不语和赤云赤月,让耿大有赶车去了永嘉公主府上。

  没见到李宜锦,起居殿里永嘉公主只留了贴身服侍她的女官柳姑姑,崔兰愔就确认永嘉公主是真的有事。

  两人间已无需客套,崔兰愔直接问:“出什么事了?”

  永嘉公主却先往柳姑姑那里看了,待柳姑姑朝她微点了下头,永嘉公主摆手道:“姑姑先下去吧。”

  “柳姑姑都不能听?你这样我都紧张了。”崔兰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永嘉公主才笑了:“倒不是多大的事,就是想审一审你。枉我当你是最知心的,你却瞒着我,这会儿你必得和我详细说了,你的入幕之宾是貌美的还是伟岸的?”

  塌床的事都经过了,崔兰愔现在很能藏事儿,她推开茶盏,没事人一样道:“公主说什么呢!”

  永嘉公主伸指往她这里虚点了几下,“这会儿还给我装,大早上我母妃使人过来传话,说昨儿傍晚的时候,她宫里内侍去提膳的时候,听着四下里都议论纷纷的,说有会看的姑姑瞧出你已经了人事,猜你三天两头往宫外跑是会情郎呢。”

  崔兰愔才知永嘉公主不是凭空说的,在宫里住久了,她很知道宫里有年纪的内侍和姑姑们都各有厉害的本事。

  所以懂燕喜之事的姑姑能看出一个女子经了男女之事,是很有可能的。

  果然,永嘉公主又道:“早上的时候我还没信,当是宫里有人见不得你风光,柳姑姑也是会看的,她同我说只一两回是看不出来的,是常有那事儿后,女子的体态形貌会由内而外的不同,那是藏都藏不住的,如她们这样的一打眼就瞧得出来,才你见她朝我点头了吧?”

  柳姑姑能看出来,宫里宫外应该很多都能看出来,这事儿由不得她不认。

  崔兰愔心里已有了计较,苦笑道:“我不想嫁人,又不知该怎么说服家里,就出此下策了。”

  永嘉公主很理解,同情地看着她,“也是,一般的爹娘哪会容着女儿不嫁,我若不是守了寡,也没这样的自在。”

  婉嫔能给永嘉公主传话,必有别个往外头娘家里说的,估计这一两天应城里差不多的人家也都该知道了。

  想到家里,崔兰愔有些愁:“我爹娘该难受一阵子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永嘉公主安慰道,“要我说,你这样真就是不嫁才好,要不我去你家里帮你说清楚?”

  崔兰愔向后瘫倒靠了,“容我好生想想。”

  “你还没同我说是哪样的人呢,凭你的傲气,必得是样样拿得出手的才能入你的眼。”

  都是皇帝惦记侄女引来的,有事却一点落不到他头上,还让人觉着他是多么清心寡欲,随时都要超脱出红尘外。

  崔兰愔这会儿很不平衡,有意抹黑着:“你可别高看我了,我是实在想不出说服家人的法子,随意就找了个,容貌上还过得去,只年纪老大,性子也是古里古怪的,实在有些拿不出手,这个就算了,待我找了好的再说给你。”

  “是鳏夫?”

  “那倒不是,是家里没人张罗,早年又四处走动没个定处,就耽搁了。”

  永嘉公主眼前浮现一个上年纪的落拓形象,顿时没了了解的兴致,一脸可惜地看着崔兰愔,“这样事你来找我呀,怎么就找了那样一个,真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赶紧散了吧。”

  崔兰愔半真半假地编道:“至多一年就散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后面我少出宫就是了。”

  永嘉公主猜她可能是有把柄在那人手里,不怕别个,却怕会带累她家里弟弟的婚事。

  想来那人一年后会谋外任,到了外地,若是散了还好,不散她这里也有法子帮着给事儿平了。

  永嘉公主就转了话题,“陛下知道了会斥责你么?还有老太后那里?”

  “表叔该不会。”崔兰愔头往靠枕上撞了几下,“老太后应该会气,啊……我回去该怎么说啊?”

  想到陈老太后刚硬不曲的性子,永嘉公主也替她愁上了,“老太后那里有家法么?”

  “只表叔给我定过家法,老太后没有。”

  “陛下还给你定过家法?你给我说说?”永嘉公主想象不出,皇帝那样话都没有的,会给崔兰愔定什么样的家法。

  “面壁思过,动一下就拿棋子打我手。”

  皇帝拿棋子打得韩阁老三天走不了路的事已是人尽皆知,没想到,他不但对大臣那样,对娇滴滴的侄女也不手软。

  所以,皇帝对崔兰愔,宠惯归宠惯,犯了错也是真罚。

  永嘉公主就道:“陛下这样的脾气性子,就是立了皇后妃嫔,估计也就是那么回事,且他登基这么久了,朝臣们于这些连提都不能提,我瞧着倒像要一直孤家寡人的做派,他不会是真准备留你在跟前孝顺吧?”

  想到之前她还几次在陈老太后面前说过要给皇帝养老的话,这会儿听永嘉公主说,崔兰愔真有些听不得,当初的自己何其天真呐!

上一篇:菩提修不成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