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40章

作者:甜鸢 标签: 天作之合 高岭之花 先婚后爱 追爱火葬场 古装迷情

刚才她怎么都推不开的人现在手一推就开了,辞盈转身要走,却发现门和院子都已经关上了,她从里面打不开。

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辞盈走到院子里,趴在石桌上休息起来。

本来一点都不想睡,看见谢怀瑾,就很想睡了。

其实也没有,月光下,蝉鸣里,少女的手在颤抖,颤抖的又不止是她的手。

病气让她脸色苍白,指尖泛凉。

感觉到身后站了人的时候,辞盈睁开眼,八月天明明很热,辞盈却觉得很冷。

她思索,自己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是谢怀瑾想要的。

她上一次没有说出卫将军的事情,不是因为别的,是想给自己留最后一张底牌。她不想让谢怀瑾知道她已经知道卫将军的事情了。

......哪里露馅了吗?

她去寻过卫大将军,应该留下踪迹了,卫大将军派着护送她去江南的人也是突破的线索,辞盈感受着身后如影随形的视线,眼睫颤着,迟钝散去,生出一种后知后觉的害怕。

月色很暗,或者是辞盈因为病弱看不清月亮,她努力忽略掉后面的人,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她希望月亮亮一些,再亮一些。

但月亮没有,依旧是阴暗的一片。

谢怀瑾同她说的第一句是:“你病了。”

谢怀瑾同她说的第二句是:“同我回去吧。”

青年声音清淡,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

辞盈总觉得自己多了一段记忆,她看着仿佛重现一般的场景,月光冷淡地洒在她曲起的手上。

她看向谢怀瑾,或者说,是谢怀瑾将手放在了她的肩头。

青年眼眸中似有关切,她闭上眼然后睁开,谢怀瑾在,闭上眼再睁开,一身雪衣的青年还是在。

如若不是她的意志还残存一分,她真的会以为面前的人是鬼。

辞盈蹙起眉,她情绪很淡很淡,亦或者说,她病着病着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了。她推开谢怀瑾,青年的手就垂下。

她抬眸看向月光下的青年,他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就是好像失忆了一样。不偏不倚地,忘记了她们上次争吵的事情。

病气原来会让人变得大胆,亦或者辞盈实在有些厌倦,惧怕消耗着消耗着成了其他的东西,她轻声道:“谢怀瑾,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可能是她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察觉到的辞盈因为病气和疲惫的折磨生出的柔软。

谢怀瑾重复了那两句话。

“你病了。”

“同我回去吧。”

辞盈摇头:“我很喜欢江南,我很喜欢我现在做的事情,我不会回去长安的。”

面对满身病气的辞盈,谢怀瑾没法像之前那样冷淡,他俯下身摸了摸少女的头,手指拂过她烧|红的耳朵和脸颊,滚烫的温度让他眉心蹙起。

他温声道,像是哄人:“我将茹贞接到了府中。”

月光淡淡地洒下来,笼罩着两个人,听闻青年的话后,少女缓慢地抬起了眸,很轻地笑了一声。

明明烧红了脸,她的眼睛却没有多少温度。

对上谢怀瑾时,她嘴角的笑意变得清淡,辞盈就那样坐在石凳上,抬眸望着俯身的青年,慢声道:“所以不是很容易接回来吗。”

......

谢怀瑾看着辞盈,缓慢地直起身。

少女仰起脖子,仰望着他,眼眸中的笑意带着些讽刺:“又想用茹贞威胁我些什么,用我威胁茹贞,用茹贞威胁我的把戏玩够了吗谢怀瑾?”

“我应该怎么样,痛哭流涕地感恩你,感恩你......”辞盈眨了眨眼,曲起的手指一点点放平,冰凉的石桌让她清醒了一些:“感恩谢公子愿意救出我的茹贞,感恩你和宇文拂不再将我和茹贞当做玩|物一般玩弄。”

辞盈摊开自己的手,里面是她适才从衣裳里面拿出来的一枚铜钱。

她将这枚铜钱塞入谢怀瑾手中,强迫他握住:“这是茹贞成婚那日的喜钱,热吗,你看见过茹贞身上的伤吗,你看见茹贞割|开的手腕了吗,还是你看不见,这些在你眼中都是看不见的东西,你的眼里到底有什么呢?”

辞盈昏昏沉沉的,站起来看向谢怀瑾的眼睛。

青年冷淡着一张脸,像从前一样,像从前的从前一样,一样地看着她。

她寻不到自己的身影。

月亮能映出的到底也只是虚无的影子。

辞盈红着眼:“小碗在你眼里犯了错,你可以惩罚,茹贞在你眼里蓄意接近宇文拂,你可以不救。但我做错了什么,谢怀瑾,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人很好玩吗?”

【作者有话说】

写的时候总会想到一句歌词。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将爱都走曲折。

第31章

谢怀瑾安静地看着她,看着少女的眼泪和崩溃。

少许之后,他抬起手,冰凉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少女眼睑处,温柔地擦拭着。他似乎真的有些心疼,却又好像还是带着从前那般虚假的面具。

青年的声音格外温和:“辞盈,仁慈是上位者笼络人心的美德,但一旦放任,只会成为刺向你的利刃。你说,她们对你而言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她们待你如是吗?”

“我们无法剖开皮囊去看他人的心,处世之中便只能论迹,小碗所做的事情,茹贞所做的事情,桩桩件件,有一次是真的为你好吗?”

“如你所言,你待她们如家人,但辞盈。”他直视着辞盈的眼睛,声音轻了下来:“我的家人只有你。她们对我而言,只是奴仆,我不知道你同她们那些过往,你在选择面前自然而然地将她们放置于我之前时,我自然会气恼。”

青年真真假假掺和着说着,到这一处时垂下了漂亮的眸。

辞盈抬眸惶然地望着,她脑袋晕沉地分不清真假。

谢怀瑾的声音接而响起:“同样,因为她们做的事情伤害了我的夫人,哪怕有你的请求,我依旧无法饶恕。即便真的如你所言她们并不是出于坏心,犯的错也不能理所当然地一笔勾销。”

他伸手轻轻按住辞盈的肩膀,声音很轻柔,像是雪白的羽毛划过辞盈的耳朵,让她身体不自觉战栗起来,耳膜中浮现青年的话语:“而我,只是为我心软的妻子做了一些她本该做的决定,辞盈,你不能将此称其为骗人。”

辞盈看着他,茫然地看着他。

不是因为谢怀瑾这一番说辞让她对过往的认知出现了迟疑,而是对这个人。

她知道谢怀瑾惯常会将话说的好听,如果她那天没有在书房听见他和宇文拂的对话的话,她可能真的会信。

信......谢怀瑾就是一个为心软的妻子操心万分的夫君。

重复一遍都觉得可笑的事情。

从前的辞盈真的会信。

但她听见了。

她明白面前貌若春华的青年在说谎,字字句句都还是在骗人。

她茫然于他的目的。

她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是谢怀瑾所要的,让他不厌其烦地编织了这么多谎。辞盈问:“所以你是想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是吗?”

少女的脸被青年抚摸着,她顺着那修长的手抬起头,看向谢怀瑾的眼睛,她认真道:“那谢怀瑾,如若为我好,可以给我想要的东西吗?”

她握住青年的手,在青年略微怔愣的目光中,轻声说道:“就像你有你想做的事情一样,我也会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想留在江南,我想要自由,我对你口中的‘上位者’、‘权势’和‘收买人心’都没有兴趣。”

像是为了强调,辞盈又重复了一遍:“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说着对那些东西没有兴趣,少女那双泛着光的眼睛却是看着一身雪衣的青年。

她罕见如此平和。

谢怀瑾的食指不自觉摩挲起少女的脸,眼眸从其苍白的唇上移开,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他温声道:“不行,辞盈。”

“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但不是现在。”青年将她转身,推着她走到长阶上,站在她身后,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你想做的事情,比起江南,长安更像你的自由之地。”

辞盈无法看向远方,她眼中什么都看不见。

机关算尽,太聪明。

她被困在一方没有出路的局。

她的身体失去力气,她回身看向谢怀瑾,她已经有些想不清年少那个她喜欢的人是什么模样了。

她也没有在说什么,再问什么,她的拒绝毫无意义。

她顺着谢怀瑾的目光像长安的方向看去,看见的却只有高高的墙和四角的天,八月阳光炽热,她却遍体生寒。

身后如影随形的目光粘稠地裹住她,她明明没有回身,却好像知道谢怀瑾此时一定在看着她。

李生的到来救了她。

病弱的书生狼狈地越过守门的侍卫,敲着院子的门喊着“姑娘”、“姑娘”,见里面不应,又一遍遍喊着“女夫子”、“女夫子”。

辞盈第一次因为别人唤她的声音热泪盈眶,她推开谢怀瑾,想要上前去开门,却被谢怀瑾拉住了手。辞盈回身没看他,只握住他的手然后掰开,一言不发将谢怀瑾推进了房中。

面对青年疑惑的眼神,她逃避一般躲闪道:“李夫子不知晓我们的关系,也不认识你,陡然在我院中见了你,怕是会闹出笑话。”

“我、我不想闹出笑话......”辞盈有一句没一句编着,青年还没开口那一刻就将他关在门中。

“砰——”地一声响,隔绝了青年那双淡笑的眸。

少女靠着门垂下眸,心脏似乎重新恢复了跳动,短暂的喘息过后,她上前几步出声应了李生的话:“等一会。”

外面安静了下来,半晌后,李生站在了院子里。

书房门紧紧闭着,辞盈斟了一杯茶递给李生,她没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李生却发现了。李生咳嗽了一下,隐晦地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

一向体弱的书生也没说要去室内,仿佛也看不见辞盈满身的病气和狼狈,只和辞盈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王初于的事情。

一直到书房里面传来一声响动,辞盈的身体僵住,笑着同李生告别。

李生有些忧心她的情况,轻声道:“今日来的大夫如何说?”

辞盈摇头:“好生修养两日,也没什么大病。”

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临走的时候,李生邀约她去几日后去艳湖泛舟,听闻沿路花灯一绝,江南许多读书人都喜欢去游船吟诗,辞盈应下。

李生走后,辞盈缓慢起身到书房。

入门时,青年正翻阅着一本诗文集,里面编着江南几代王朝以来的民歌民谣,从诗文的角度而言不够规整,但很富有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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