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天小弗朗
既明定定望着木门,默然片刻,抬手推开掩住的门。
“吱呀”一声,晨光倾斜进来,明亮暖黄光线一点点倾斜进来,笼罩住床上的两人。
薄薄寝衣纠缠,两人相拥着入眠,睡颜都带着浅浅的笑,姿态亲昵像一对交颈鸳鸯,和谐美好。
晨光带着热度,照在田酒眼皮上,她睫毛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
眼前是一片蜜色胸膛,肌肉隆起挤压着,线条分明。
她的脸贴着这片热烘烘的胸膛,鼻端都是嘉菉身上的味道,晒过太阳的暖暖味道。
迟钝的脑子转动,她怎么和嘉菉抱一起睡了?
田酒想起来,刚一动,嘉菉嗓子里哼唧一声,侧身压下来,把田酒完全笼罩在怀里,长手长脚牢笼一般困着她。
缠得那么紧,要是他没有骨头,恐怕还要把两只手两条腿打个结系起来才安心。
睡着的人死沉死沉,更别说嘉菉本来就重。
田酒推了推,没推开,她只好鼓涌着往上,从他肩头和枕头的缝隙里挤出来,冒出一颗毛茸茸乱糟糟的头,舒出一口气。
“……既明?”
田酒眨眨眼睛,门口逆着光的清瘦人影看不清面貌表情,静静地望着她,细看手臂还在微微发抖。
既明没说话,转身离开,“砰”地一声带上门。
嘉菉一弹坐起来,人还没完全清醒,眼睛已经警惕地四处张望。
“没事,是既明。”田酒摸摸他的头。
“原来是他啊。”
嘉菉一低头,看见躺在他被窝里的田酒,瞬间清醒了,耳朵轰地一下红透,眼睛想看不敢看似的。
“你怎么在我床上?”
田酒摊手:“你说呢?难道还能是我强行上你的床?”
“不用强行,你想上就上,”嘉菉说着,脸上带着点羞涩,“我求之不得。”
“是吗?”田酒爬起来,抓了抓头发,歪头看着他,“你还记得昨天晚上,你说要给我当狗吗?”
嘉菉:“额……”
夜晚总让人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但如果每天一醒来能看见田酒的脸,当狗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田酒似乎只是这么一说,没等他再做出承诺,她已经下床,梳头洗脸去了。
早饭是香喷喷的鸡蛋面,田酒照旧吃得很香,嘉菉把自己碗里的鸡蛋都夹给田酒,田酒照单全收,吃得更香。
大黄趴在狗碗前,吧唧嘴吃面条,吃饭动静太大。
嘉菉笑它:“你吃个饭,全村都知道咱家开饭了。”
没提它名字,大黄也知道它在说他,抬起头朝他不满地吠叫两声,才低下头接着吃。
田酒帮大黄说话:“它又不是人,吃饭声音大点怎么了?要你管,别忘了排起来它是大哥,你是二哥。”
她学他昨晚的话,故意招他。
嘉菉听得嘿嘿一笑,这样的调侃带着亲密意味,他一点也不反感。
既明一早上都没怎么说话。
如今算是秋天,但树叶还没黄透,天气也依旧炎热。
如今田酒每个月拥有稳定的进项,而且进项还不少,生活自然变得闲适许多。
若是按照往年的节奏,这会田酒该带既明嘉菉一块下田,帮李桂枝割水稻打稻谷,再分来一些稻米过冬。
这是个很辛苦的活计。
但现在她手上有钱,直接雇人来处理秋收的一系列农活。
因此村里人最忙最累的秋收,成了田酒这一年来最悠闲的时光。
田酒很大方,给出的铜板比镇上招工还多,因此农活全被村里人给包揽,大家分着干,你一
天我一天,这样不至于耽误自家的秋收,还能赚到钱。
每天下午热度消散时,田酒回去地里转一圈看看情况。
除此之外,她专心收拾家里的小菜园,顺带出门又打了一趟栗子。
这次没有人再摔进刺球堆里,他们来回好几趟,攒下来几麻袋的栗子,剥掉刺球,堆在堂屋角落里阴干,板栗会变得越来越甜。
秋天的脚步很慢,如同眼前美好的夏天无限拉长,长到永远没有尽头。
自从见到嘉菉田酒在一张床上醒来之后,既明的话比以前少了些。
这几天三人都闲着,嘉菉又把长刀翻出来,兴致勃勃地要教田酒耍刀。
太阳落山时,晚风阵阵,正好是练刀的好时候。
嘉菉先畅快淋漓地耍了一通,身段漂亮利落,出了一身汗,他洗把脸,招呼田酒。
“酒酒,来!”
田酒啃掉手里最后一个栗子,是既明做的糖炒栗子,香甜粉糯。
正要起身,既明忽然拉住她的手,用布巾擦她的手。
“弄脏了。”他说。
田酒大大咧咧:“没事,我去洗个手。”
既明没应声,只垂着脸,细致擦过她每一根手指。
田酒只好任由他擦,等他擦完松开,田酒立马如同放出去的小鸟,欢快飞到嘉菉身边。
“今天教什么?刀花我已经会了!”
嘉菉微沉面色雪融般化开,带上明朗的笑。
“真学会了?你耍一遍我看看?”
“你瞧好了!”
田酒接过刀,唰唰转动,动作灵活干练。
嘉菉拍手,夸道:“酒酒好厉害呀!”
清风吹拂过田酒鬓边碎发,她眼里尽是笑意。
既明坐在廊檐下,小桌上那盘刚出出锅的糖炒栗子,在清凉晚风中慢慢变冷,鼓起来的栗子壳一点点瘪下去,了无生气。
既明安静坐着,面色平静,狭长眼眸更静,像是冻结的冬日湖面。
他看着院中两人嬉笑玩闹,手中用力,捏破一只瘪掉的栗子,焦黑的栗子壳边缘尖锐,划过他白皙手指,留下脏兮兮的痕迹。
而栗子壳包裹下的香甜板栗,已经被他捏成一团烂泥。
黏黏糊在指尖的触感,让他不适。
既明起身去洗手,水面波动摇晃,倒映出的他的影子,拉扯着变形。
即便如此,他也能看见自己阴沉的眼神,像尊被摔碎的端严木像。
他不甘心。
他看得越清,越不甘心。
凭什么要喜欢嘉菉。
凭什么。
在叶家,嘉菉做不到的事,他能做到。
田酒不该选嘉菉,她选错了人。
没关系。
他可以纠正她。
晚饭是既明嘉菉一块做的,虽说做饭时常热得满头大汗,但嘉菉从不放弃,坚持每顿都做两个菜。
不止如此,他每次还为难田酒,非要让她猜哪道菜是他做的。
最开始,要么是凭着口味,要么田酒看他推荐哪道菜最积极,就猜哪道菜。
后来嘉菉发现她的窍门,开始一道菜一道菜地夹给田酒,等她吃完再问。
“你说,哪道菜是我做的?”
嘉菉期待等着田酒的回答。
田酒把桌上的菜尝了个遍,说实话,如今只凭味道,还真分不出来既明和嘉菉的手艺。
田酒观察嘉菉的面色,可他只盯着她,田酒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道蘑菇炒鸡?”
嘉菉的笑收了,田酒瞬间知道自己猜错了。
“不对,那炒鸡那么油,怎么会是我做的?”嘉菉不满,顺带诋毁既明做的蘑菇炒鸡。
田酒尴尬地舔舔唇角,心道,哪里油了,明明又香又嫩,桌上这道菜她吃得最多。
“酒酒,你再猜,”嘉菉又催促她,眼睛亮晶晶的,“你肯定能猜对的!”
田酒挠挠头,这怎么猜呀。
正这时,眼角余光中,既明手指在桌面无声点了点,指尖对着一个方向。
田酒精神一振,立马道:“我知道了,是豆腐汤!”
“对!就是豆腐汤!我就知道你能猜对!”
嘉菉神采飞扬,还得意地朝既明飞了个眼神。
既明淡笑不语。
田酒快速吃完饭就溜了,生怕嘉菉又让她猜他做的第二道菜。
夜里洗过澡,许是日子悠闲,睡意来得没那么早。
田酒点了灯,摸了块木头出来刨刻,随手做点小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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