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天小弗朗
院子里,既明正在淘米,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截冷白手臂,虽说并不像嘉菉健壮,但骨节明晰的手背上青筋微隆,指节如玉。
即便是在淘米,瞧着也赏心悦目。
田酒边活动身体边看他,既明似有所觉,回身看过来,眉目如水波绽开:“小酒。”
“多谢你!”
田酒道谢,朝他一挥手。
一是谢他的按摩,身体确实不酸痛了,二是谢他头顶上正随风飘扬的小衫。
既明嘴角微牵:“不必和我客气。”
话音才落,灶房小窗“啪”一下打开,嘉菉探出头来,“呸”了一声。
“你倒好意思应!”
他对着田酒一抬下巴:“谢他做什么,你那衣裳是我洗的!”
“你洗的?”田酒问。
“对啊,以后也都是我洗,才不会叫他个没脸没皮的沾手!”
嘉菉瞪既明一眼,满脸都是防备。
既明垂目,笑意微冷。
不过一件衣裳,谁要和他争着给人洗衣裳,简直可笑。
只有嘉菉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才会去献这种殷勤。
“……嗯,”田酒也不知道这事有什么好闹,一摊手,“你开心就好。”
有人抢着洗衣裳,她乐得自在。
嘉菉是真开心,眉目飞扬,仿若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奖赏。
“你放心,我保准比既明洗得更好更干净。”
“厉害厉害,”田酒岔开话题:“你在灶房里做什么?今天不练功了?”
“我来学做饭,这也不难,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学会,肯定比既明做得还要好吃。”嘉菉信誓旦旦地拍胸膛保证。
田酒给他比了大拇指,对他这种勇于争先的态度表达赞赏。
“真棒!”
这才是她买人回来的初衷啊。
早饭做得简单,黄米粥、饼子、煎鸡蛋和腌豇豆,没多少发挥的空间,嘉菉争着多煎了两个鸡蛋,全放到田酒面前。
“你快尝尝!”他迫不及待地催促田酒动筷。
田酒碗里盖着的鸡蛋边缘发焦,看起来黄澄澄的,闻着也挺香。
她在嘉菉期待的目光中,啊呜一口下去,嚼了嚼,不得不说味道还行,就是有点干巴。
“好吃吗?”嘉菉问。
田酒点头,又吃了一口,鼓励道:“挺好的,比我做得好吃多了。”
嘉菉本来笑着,听到后一句话,嘴角又耷拉下去:“看来我还得再多练练。”
田酒做饭的水平他是知道的,能拿来和她相提并论,那肯定不行。
田酒:“……呵。”
既明不争不抢,在两人话落之后,才夹了一个圆润冒着油光的煎鸡蛋,放入田酒碗中:“尝尝这个。”
田酒碗里已经有两个鸡蛋,她用筷子挡住碗,拒绝道:“没事,你自己吃吧。”
既明摇摇头,手指在她手背上一点,柔声道:“这是火候最好的一个,留给你吃。”
他一片好意,田酒只好松口:“好吧。”
嘉菉脸色微沉,低骂:“狡猾。”
一顿饭田酒吃得饱饱,这两天都不想再吃鸡蛋了。
“上午还是去桂枝姐的水田插秧,你能去吗?”田酒问既明。
“我……”既明为难地蹙眉。
嘉菉不客气地走过他,肩膀擦过他的肩膀,戴上草帽:“一条虫就吓得不行了。”
既明不说话,只默默望着田酒,田酒打圆场:“去不了就算了,你留在家里,能干什么干点什么,下午带你们去打杏子……”
田酒话还没说,嘉菉一把揽住田酒的肩:“走啦!”
带着田酒走出几步,他回头,露出个挑衅的笑。
嘲讽归嘲讽,既明不去,只有他和田酒,他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田酒肩头耸了下,拍他的手背:“手拿开,你重死了。”
“很重吗?”嘉菉收回手,回想刚才的力道,心情一好,似乎是有点没收住力气,“那我下次轻点。”
田酒揉揉肩膀:“哪有下次,你自己又不是走不了路,干嘛要搭着我走。”
这话问的,嘉菉也不乐意:“我搭着你,你不开心吗?”
田酒茫然:“啊?开心什么?”
“你……”
嘉菉一时语塞,她喜欢他,他主动搭着她,她难道还不高兴?
想到某种可能,嘉菉有些羞:“难道说你想要更多?”
“更多什么?”田酒完全听不懂,“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他有什么奇怪?嘉菉又想起既明的话,胸口一堵。
“你移情别恋了?”
“移什么情?恋谁?你在说什么?”
田酒站住,水润的杏子眼微微睁大,直直凝望着人,眼底是纯然的不解。
嘉菉眼神一闪,瞬间理不直气不壮,跺脚。
“哎呀,这种话怎么说嘛。”
田酒:“……?”
搞不懂男人每天都在想什么。
“看来还是不累,今天你多插一亩田。”
嘉菉:“?!”
往常只听别人说他不解风情,如今和田酒一比,田酒绝对大胜。
一上午下来,两人又双双倒在大柳树身上发呆。
好一会,田酒才开口:“你今天比昨天出息了。”
嘉菉来了精神:“是吗?哪里呀?”
“能自己扯掉蚂蟥了。”田酒指指他的腿。
想起某种触感,嘉菉脸色微微扭曲,但田酒夸了他,满足之情瞬间压过其它。
他挺起胸膛:“男子汉大丈夫,一条虫子有什么可怕的,你可别把我和既明当成一种人。”
田酒呵呵,没提他昨天惊慌失措的样子。
空气安静下来,日头明亮,柳树下一片荫绿,风沉闷地吹过来,吹起柳枝拂过,凉凉地擦在脸上。
嘉菉悄悄动了下,侧目偷看田酒。
田酒靠着柳树
,眼皮半垂着,像是困了。
过了会,见田酒眼睛都要阖上,他无声挪过去,悄悄把头靠上田酒的肩。
第27章
肩上力道袭来,田酒一转头,脖子上一阵毛刺似的温热感。
她睁开眼,嘉菉正靠在她肩上,头发短短冒出来一截,怪不得扎人。
“……”
田酒拍拍他的脑袋,嘉菉装死不动。
她推着推着,发现手感还不错,硬硬的一层短毛,她来回撸了几把。
这下嘉菉有反应了,他一下直起身体,耳根子泛起粉。
“你做什么!”
这质问却又不是从前那样凶巴巴的,带着股说不清的亲昵黏糊感,像小狗挠人。
“摸着还挺舒服的。”田酒坦诚地说,又瞥了眼他的脑袋。
嘉菉眼神晃了晃,怀疑道:“真的吗?”
田酒点头:“真的,骗你干什么?”
嘉菉短暂犹豫了下,低下头,眼睛一闭,视死如归。
“那你摸吧。”
田酒一愣,乐了。
上手就狂揉一顿,撸狗似的,嘉菉被她蹂躏得东倒西歪,还咬牙梗着脖子不动。
田酒玩了会,低头去瞅他的表情。
嘉菉眼睛紧闭着,嘴唇也抿着,一张硬朗脸庞皱在一起,孩子似的。
田酒手指戳戳他的脸:“嘉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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