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影成三人 第71章

作者:飞天小弗朗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甜文 治愈 日常 傲娇 古装迷情

幻影沉默了,注视着可怜的他。

她会大发慈悲吗,就心软地吻一吻他吧,让他在有她的梦里死去。

他这么想着,他快要撑不住了,眼睛沉沉将要阖上,可涣散的瞳孔执拗地盯着那道幻影。

直到世界向他倾倒,潮湿温凉的触感轻轻印在他发烫的面颊上,像一阵轻柔的风。

“我不会让你死。”

熟悉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喘息传入耳中,那样真实的触感让既明眼瞳一颤,随即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怀疑他滚烫的胸膛是否溅出了欢快的火星子。

这不是梦。

这是他的小酒在吻他。

亲密无间,呼吸交融。

他那么欢喜。

可这欢喜耗尽他的力气,他拼尽全力也睁不开这重若千钧的眼皮。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好可惜,看不见她吻他的可爱模样……

第48章

既明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昏过去,再醒来时,周围都是陌生的气味和声音。

他蹙着眉,张口嗓音低哑:“……小酒”

“哥?你醒了?”

最先扑过来的是嘉菉,既明眼前阵阵模糊,被他晃

得头晕。

“先让他喝口水。”

田酒的声音响起,她端来一碗温水。

熟悉的皂角茶香涌入鼻端,既明忽然感到一阵安心。

嘉菉把既明半扶起来,田酒小心抬起他的下巴:“既明张嘴,喝水了。”

既明睫毛迟缓翕动,张开发干的口,田酒喂他喝水,动作虽仔细,但还是高估了既明。

没喝下多少,他就呛了几声,苍白的脸咳出一层稀薄的红。

田酒赶紧挪开碗,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既明咳了好一会,喉咙胸口都发疼,像是生咽了一团干枯带沙的树叶。

但他还是对田酒微笑:“我没事……”

“那,再喝点?”

田酒试探着问,毕竟大夫也说要多给他喂水。

既明点头,田酒一手托着他的脸,一手给他喂水,满满喝下一碗,才停了手。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既明躺回去,脑子里昏昏沉沉,很想睡觉,可他不想闭上眼睛。

“头疼,嗓子也疼,身上也疼。”

他慢慢地说,眼睛半阖着,眸光时明时暗,像是困极了。

“你的烧还没完全退下去,等喝了药再睡。”

田酒给他掖了掖毯子,嘉菉立马起身出去:“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嘉菉和她一夜没睡,昨天晚上兵荒马乱,她俩也是胆子大,在暴雨夜走了十里山路,把既明背到了镇上。

天还没亮时敲开医馆大门,伙计看她们一身的黄泥草叶,问清楚她们三个是从田家村来的,直接惊呆了。

不过还好没多耽误时间,若是再来晚点,就既明的身体底子,只怕是要烧傻了。

现下人醒过来,田酒心里绷紧的那根弦一松,一夜劳累的疲惫感瞬间将人淹没。

她在村里天天早睡早起,从来没有一夜不睡地干活,突然来这么一下,真是扛不住。

“小酒,昨天晚上……”既明开口,顿了下,“是你把我背到镇上来的吗?”

田酒揉揉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困顿道:“还有嘉菉,我和他换着背的。”

既明眼神落在她纤薄的肩头,难以想象她竟然背着他走了那么久。

他还记得昨夜光晕中她的发丝和脸庞,记得她颈侧脉搏的有力跳动,记得那个落在他脸上的柔软轻吻。

“辛苦你了,昨天一定很累吧。”

“是有点,昨晚下暴雨,”田酒搓搓脸,稍微精神了点,“你回去得好好谢谢黄哥,要不是他冲进来大叫吵醒嘉菉,我们都不知道你晕在院子里,要真让雨淋一夜,早上起来怕是要……”

说到这,田酒觉得不太吉利,呸呸呸三声。

既明嘴角往上翘了翘,眼底带上淡淡的笑意柔情。

“是该谢谢大黄,更该谢谢你,若不是你,此时我怕是一具尸体了。”

“嘶——”

田酒拧眉看他,小脸绷着:“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是我花钱买回来的人,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成。”

若是从前既明听到这种话,只会嗤之以鼻。

可现在,他只觉得疼痛的喉咙像淌过清凉蜜水一样甜。

他轻轻一笑,嗓音轻而缓,像是句承诺。

“好,是你的人。”

话音尾音轻巧缠绵地往人耳朵里钻,田酒动了动,不太自在。

“也不能怎么说……”

“当然可以,既明是你买回来的既明,自然也就是你的人。”

既明嗓音带着病中的沙哑,语调仍旧如往常一样带着股慢条斯理的劲儿。

说着伏低做小的话,却有股温柔但不容拒绝的意味。

田酒瞬间更不自在了。

既明什么都记得,她当然也没忘。

不仅没忘,还清楚记得她当时有多震惊。

好好一个既明,怎么突然就让她亲上了呢?

虽说他长得漂亮,她亲几口也不亏。

但她心里琢磨不明白这件事,就有点难受,坐在既明身边像是穿了件不合身的衣裳,哪哪都刺挠得慌。

“行了,别说有的没的了,你还病着呢,好好休息。”

田酒把话囫囵过去,既明乖巧地嗯了一声,如她所愿闭上嘴。

她松了口气,没一会嘉菉带着药回来了。

黑乎乎的中药水,远远闻起来都让人嘴里泛苦。

没想到平时小磕小碰都喊疼的既明,接过药居然直接一饮而尽。

他白皙脖颈仰着,喉结上下滚动。

田酒看了会,耳边听着那咕咚咕咚的声音,像是自己在喝苦药,再好看也看不下去。

喝完药,既明擦擦嘴角,脸色无波无澜地躺回去。

田酒敬佩,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往自己嘴里塞了颗糖。

本来是为既明准备的,但看样子他似乎不需要。

嘉菉也跟着拿了颗糖,丢进嘴里,带着苦气冲天的碗去药房。

田酒嗦着糖,一抬眼,既明默默瞅着她,小脸苍白,眼眸漆黑,带着点病中的孱弱,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呃,你要吗?”田酒把纸包递过去。

既明不说话,也不动作,望着田酒,淡红薄唇微微张开一线。

田酒又被他震了一震,但和病人计较什么,她任劳任怨地捏起一颗糖,送到他唇边。

“吃吧。”

既明抿进那颗糖,是浓郁的栗子香味。

她的指尖也是,但更柔软些。

田酒怔然看他,既明嘴角噙着柔情如水的笑,轻吻似的启唇,在潮热呵气中松开她的指尖。

“吓到你了吗?”

既明低声问着,栗子糖在口舌间转了一圈,发出黏腻水声。

他侧颊上鼓起一个弧度,一张面庞似是柔弱无辜,却又直直凝望着她,眼底像有诉不尽的千言万语。

田酒:“……”

是错觉吗?他怎么……骚骚的。

“你病糊涂了?”

既明眼波一缓,垂眸,闷声发笑:“或许是我从前糊涂呢。”

田酒听得云里雾里:“要不你还是睡会吧,睡醒可能就不说胡话了。”

“这怎么会是胡话呢,”既明病容凄凄,嗓音也弱,却又不依不饶,“小酒,这都是我的真心话,你知道的。”

田酒迟疑:“我……知道吗?”

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