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苗疆黑莲男配 第25章

作者:小女富贵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公路文 古装迷情

他十分严肃认真道。

“在我眼里,你只是蛊虫的食物,一坨包裹着难啃骨头和腌臜内脏的皮肉,如果非要说赞美的话,肉十分香甜,能博得小宠物们的喜欢。”

“而在平日,你与旁的千千万万坨肉无异,你的每一次靠近都令我无比恶心。”

檀玉慢条斯理用清水擦洗方才掐住乌禾的手,洗得十分仔细。

他用帕子擦拭手上的水珠,平静的口吻道:“我不喜欢触碰俗世间一切蠕动的肉.体,人的心是脏的,肉.体也是脏的,一切令我感到恶心,毫无半点喜欢。”

一只蛊虫爬到脸盆边缘,扭着脑袋撒娇,檀玉隔着帕子点了点蛊虫的脑袋,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就连小宠物吃完肉,我也会让蛊虫跑去河里清洗一遍,洗去人味。”

蛊虫听完,蔫蔫地垂下脑袋,委屈至极。

静谧的屋子里,乌禾坐在地上愣愣地听完他的话,许久才缓过神。

呸,檀玉才恶心好不好,那些密密麻麻的所谓的蛊虫在他的身体里钻来钻去,像个怪物,怪物还说人恶心,呸!

小公主十分生气,第一次有人说她恶心。

她想狠狠骂檀玉,但她不敢。

“檀玉哥哥,你这是病。”

檀玉偏头望向她,黑压压的,她怕檀玉又想杀她,赶紧道。

“有些人喜欢干净这是正常的,可有些人干净过头了,就是病,我曾在古籍上看到过这种病,曾有人患洁癖,盥濯不离手,一度疯魔不喜人碰,檀玉哥哥你这是洁症,不正常,得治。”

不正常?

那个道士也是这么说他,檀玉眉皱得更深,问,“洁症,怎么治?”

乌禾不知道,她又不是大夫,但她生了张谎话连篇的嘴。

少女抿了下唇,摩挲着下巴,十分认真道:“你说你讨厌触碰人,那你就多触碰人,不如从我开始咯。”

“檀玉哥哥,你方才追人家好生恐怖,吓死人家了,害得人家摔了一跤,疼死人啦!”

乌禾掐着嗓子,娇声嗔怪,但也发自肺腑,真情实感。

她的膝盖到现在还在流血,鲜血透过布料渲染了一小块。

少女抬起腿,裙摆落下一截,露出一只白皙如雪的玲珑小脚,挑起月光落下纤细的影子。

檀玉的视线移到她赤裸的玉足,她的脚底沾着些泥巴,有几处破了皮洞似的口子,冒着点点血珠,在泠泠月光下清晰可见。

“人家的鞋都跑掉一只,不知道掉哪里了。”

乌禾委屈至极,嘟囔着嘴,“你背我回去,你背人家,碰碰人家,就当是治病了。”

她如炬目光穿过黑茫静谧的夜,直勾勾盯着他,少女杏眼通红,眼角残留着点点泪痕,唇角微微勾起,伸出一只手,缓缓伸向站在夜色里的少年。

山间的风穿过窗,吹拂起衣袖,如流动的云彩,檀玉系在青丝的铃铛响了又响。

他清冷的眸晦暗不明,半晌,薄唇轻启,声线沙哑。

“好。”

*

子夜过后,林间静谧些许,远处小河潺潺,蛙声微弱,蝉鸣朦胧,脚踩在枝叶上发出窸窣声音,头顶几只鸟惊然鸣叫,扑扇着翅膀离开,几片叶子随风打旋落下,乌禾把它拾起。

她从未如此贪恋人世的气息,林间雨后浓重的泥土味,隐隐草木清香,淡淡野花芬芳,都是生命的气息,告诉她还活在这个人世。

她深深吸了口气,喉咙依旧隐隐作痛,有丝丝血腥味,回忆今夜,真是死里逃生,比在那土匪寨子里还要恐怖。

而罪魁祸首正与她紧密相贴,在她身下。

檀玉面色平静踏在林间小道,眼底无波无澜,像是背着一只轻巧的麻袋,只是这只麻袋会动,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檀玉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别动。”

“哦。”乌禾将手中的叶子吹走,解释道:“有好多叶子落在了你的头顶还有背上,我帮你拿掉。”

她的指尖勾起他的青丝,触感清晰,好似挑起头顶的一根神经,丝丝痒痒,那感觉令人难受,檀玉阖了阖眼,好一阵乌禾道:“这是最后一片了。”

她抹了抹手上的尘土,乖乖趴好。

茫茫夜色,林间流萤似漫天星辰,萤黄色的光芒穿梭密林,好似一点也不畏惧人类,围在他们身侧,照亮他们脚下的路。

小时候父王带她进山打猎,也见过这样的夜色,她喜欢这样好看的虫子。

而不是那群密密麻麻,奇形怪状的蛊虫。

想到这,她神情一愕,胆战心惊问:“檀玉哥哥,你身上是都爬了满密密麻麻的蛊虫吗?”

他答:“只留了些剧毒的,其余的都跟在我们身后。”

好像哪种情况都不容乐观。

她看了眼身后,背后枝叶丛生黑漆漆的,她看不清,她又借着月光仔细去瞧檀玉身上有没有蛊虫,她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什么剧毒无解的蛊虫,没等回去就死在这片林子里。

月光下,少年系着铃铛的青丝垂在肩前,露出白皙如瓷器的脖颈,群青色衣袍上的绮丽花纹看得人眼花缭乱,乌禾瞧不出有什么蛊虫。

身下的人好似有读心术,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解答道:“蛊虫都藏在我的皮肉里,你平时看不见也摸不到,和身后的蛊虫一样,它们平时都藏匿起来,只有我命令时,它们才会出来。”

乌禾轻轻松了口气,她又问,“那它们会咬我吗?”

“它们很想咬你。”

少年道。

乌禾的心脏颤了一下,身子本能往后仰,手也松开,生怕得罪蛊虫爷爷们,不承想险些摔下去。

倏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拽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裙摆牢牢勾住她的大腿根将她托好,股掌隔着布料划过她的肌肤,又冰又痛,耳畔传来檀玉十分不悦的声音。

“趴好,不然下一刻,蛊虫就会吃了你。”

口吻像是警告,又隐隐透着无奈。

乌禾不敢再使幺蛾子,心想死就死吧,死了就可以离开檀玉,不再受两不离控制,一切重新来过。

只是死了就见不到阿爹阿娘,还有楚乌涯那个笨蛋,吃不到嬷嬷做的八宝鸭,她还有许多漂亮衣裳,下辈子指不定投胎投的还没现在的好。

活着死了都难受,小公主伤心极了,视线逐渐朦胧,眼眶热热的,眨了下眼有颗滚烫的东西掉下来。

一滴滚烫的泪珠溅在檀玉的脖子上,沿着脖颈滑落,衣襟渲染出一小块深色印迹,布料湿热黏腻地贴在锁骨,像夏日闷热的夜。

檀玉眉心微蹙,察觉到她在哭,远山浓眉渐渐舒缓,唇角微微翘起,玩味问,“你很害怕蛊虫?”

那当然了。

但乌禾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喜欢它们。”

倒是新奇,檀玉喃喃,“别人都很害怕。”

乌禾觉得自己越害怕,蛊虫就越兴奋,她要反其道而行,不如说喜欢,蛊虫兴许就没兴趣。

“我又不是别人,我不一样,我喜欢檀玉哥哥,自然爱屋及乌,喜欢蛊虫。”

檀玉偏头低眉,一只蛊虫从他的袖口钻出,爬到他的掌心蹭了蹭。

檀玉眼底浮现一抹疑惑,喃喃道:“蛊虫说,它们也很喜欢你。”

他觉得他的小宠物们定是最近伙食不好,会喜欢楚乌禾。

乌禾不知道他说的喜欢是对食物的喜欢还是对人的喜欢,但至少走了一路到现在蛊虫还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她便暂且认为是对人的喜欢,毕竟她人见人爱,虫子见了说不定也会爱上她,乌禾这般安慰自己。

与其胆战心惊,不如寻个理由哄骗自己。

夜晚的风沉醉,乌禾打了个哈欠,她骗自己的另一个理由是她困了,她的胸膛紧贴着檀玉劲瘦的背,心脏和檀玉的心脏处在同一条平行线上舒缓有力跳动,子母虫离得极近,在彼此心房酣眠,仿佛有一股暖流灌入身体,静谧流淌,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整个人恍若趴在云端。

不得不承认,贴着檀玉睡觉比曦和宫垫了十层的鹅绒垫子还要舒适。

乌禾的下巴抵在少年的肩上,他的身上有丝丝沉木香,夹杂着山间野花香,沁人心脾。

“檀玉。”乌禾又打了个哈欠。

檀玉没有回她,沉默不语看脚下的路。

她又喊了一声,“檀玉,除了我,你不能找别人帮你治洁症。”

“为什么。”檀玉问。

临到困意满满,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乌禾还惦记着两不离,万一檀玉找别人治病,产生亲密关系了怎么办,这东西稍加不注意就会像野草般疯长。

尤其是司徒雪,她还是个大夫,万一檀玉就此依赖上她,打都打不走,子虫感到被抛弃,忧郁一厥,完蛋的是她。

“因为除了我,没有人会帮你治病,只有我……”

乌禾尖尖的下巴在檀玉肩上陷了陷,眼睛彻底闭上。

“喜欢你。”

最后三个字因醉入酣睡,轻如蚊蝇,可乌禾的唇贴着檀玉的耳朵,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少女均匀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像芦苇拂过耳朵,牵动燥热的夏夜。

檀玉眸光沉了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喜欢楚乌禾说喜欢他。

可道士说这世上没有人会喜欢他。

楚乌禾说,这世上只有她喜欢他。

他不知道谁才是正确的。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纠结这个。

漫天流萤终止于走出林子的那一刻,远处是灯火璀璨的南诏王宫,隐隐看见流动的火星点,是举着火把的士兵迅速移动,静寂的夜晚被号角打破。

南诏王宫已然乱作一团,檀玉望着前方,映着点点火星的眸虚了虚。

乌禾是被哭声惊醒的,她抽离美*梦睁开眸,见四周是士兵,地上跪满了曦和宫和碧竹居的下人,阿爹阿娘只披了件斗篷,焦急地问檀玉。

“阿禾这是怎么了?你把她带去哪了,怎么会伤成这副样子。”

南诏王颤抖的声音带着责怪,父亲比儿子高一个头,男人居高临下,紧皱着眉头,不合时宜的君王威严之气,紧紧逼问,像在审问一个犯人,火光映在他些许沧桑的眼底像是怒火。

南诏王后还算理智,上前一下下安抚南诏王的胸口,“听侍女说是阿禾跑去找檀玉玩,兴许是两个孩子贪玩不知分寸,才闹出这样的祸事。”

她又宽抚檀玉,眉眼慈祥又温柔,“你父王也是担心你们两个安危,语气这才冲了些,檀玉你不要放在心上呀。”

南诏王不听分说,指着躺在软榻上被宫女簇拥着的乌禾,她的发髻和衣衫凌乱到处是干涸的泥巴,脸颊上也有几道,摊在膝盖上的那片裙摆破破烂烂夹杂着泥土和鲜血,灯火与月光相辉,衣裳上有好几处血掌印清晰可见,都来自她破了好长一道口子的手掌,御医正给小公主清理脚上的石子,说是有几颗石子扎入脚底。

甚至有一根短小的树枝直直扎入脚心。

爱女心切的南诏王不忍直视,手指都在抖动,“你说说这叫玩吗,檀玉终究是哥哥,要照看着点妹妹。”

南诏王又看向檀玉,“而你是怎么照看的,让妹妹受伤成这副样子,阿禾从小到大都没有伤得这么严重,怎么跟你在一起就受伤成这样,檀玉,你跟父王讲,阿禾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今夜究竟去了哪里,阿禾受伤你有没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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