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第59章

作者:未妆 标签: 甜文 情有独钟 强强 古代言情

  赵羡:……

  他忽然想起了在王府的时候,房间角落位置有一个箱子,姒幽曾经说过不许打开的,赵羡问道:“阿幽,三百万两银票,就装在那个箱子里面吗?”

  姒幽点点:“是。”

  赵羡顿时哭笑不得,道:“那……五千两整与聚德钱庄,也是你从银票上看来的字?”

  姒幽道:“是。”

  赵羡失笑,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低声喃喃:“我的阿幽真是一个宝贝。”

  他紧紧搂着怀中人,声音里带着笑意,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说:“等回了京城,我们就成亲吧。”

  ……

  次日一早,便有一名侍卫求见,他拿着一封书信,对赵羡道:“王爷,属下在别馆里发现了这个。”

  赵羡疑惑,将那书信接过来,上面赫然写着:晋王亲启。

  他拿着那书信,并不打开,只是问侍卫道:“这信是在何处发现的?”

  那侍卫答道:“就放在花厅的桌上。”

  “怎么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自后面传来,那侍卫看了一眼,面孔涨得通红,赵羡心觉不好,转过头去,却见姒幽站在门口处,长长的青丝散落下来,外面随意披着一件外裳,神色既冷清又有几分慵懒,如同枝头绽放的寒梅,自有一种风情。

  那侍卫看得都呆住了,却听自家王爷的声音阴恻恻道:“好看吗?”

  侍卫登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慌忙垂下头连连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姒幽疑惑看他,问赵羡道:“他怎么了?”

  赵羡答道:“无事,阿幽,外面冷,你先进去吧。”

  他说着,扬声唤来寒璧,道:“服侍王妃梳洗。”

  “是。”

  赵羡这才冷冷瞥了那侍卫一眼,沉声道:“你先下去吧。”

  早春天气,外面飘着细密的雨丝,寒冷入骨,那侍卫额上却冷汗涔涔,内衫都湿透了。

  赵羡拿着那信进了房间,姒幽正坐在妆台前,任由寒璧替她挽发,赵羡拖过一张椅子来,挨着她坐下,将信拿给她看,道:“阿幽,有人送了信来。”

  “信?”姒幽略略侧头,扫了一眼,道:“上面说了什么?”

  “我看看,”赵羡便将封口拆开,里面是一张信笺,旁的再没有了,那信笺上只写了寥寥几行字,他的目光微凝,过了片刻,竟然笑了起来,道:“阿幽,你猜猜是谁写来的?”

  姒幽略一思索,道:“江九?”

  赵羡笑道:“阿幽果然厉害。”

  他抖了抖那张信笺,慢慢地道:“今日下午,我们便去会一会这传说中的,江汀阁的人。”

  三月初,江南潮湿多雨,天气阴沉沉的,雨从早上就开始下了,一直到下午,细如牛毛,停停歇歇,将青石板铺就的长街浸得湿漉漉的。

  百味茶楼是陵南城中最有名的一座茶楼,开设已有十余年了,二层小楼临江而立,楼下垂杨依依,杏花粉白,将白墙青瓦的茶楼在掩映其中,烟雨朦胧,透着一股说不尽的江南风情,一辆马车辚辚驶过,在茶楼前停了下来。

  赶车的是一个年轻人,作侍卫打扮,从车上跳下来,便伸手打开帘子,低声道:“主子,到了。”

  里面答应了一声,紧接着,一名年轻男子从车上下来,他的相貌生得颇为俊美,剑眉凤目,看起来分外温和,正是翩翩公子,惹得街上路过的少女们忍不住驻足回首,待多看几眼,便又羞怯笑着走了。

  紧接着,年轻公子又从车上扶下了一位身着素色衣衫的少女,那少女模样也是极美的,眉眼清冷,几乎在瞬间就吸引了行人的目光,忍不住在心底惊叹。

  好一对璧人。

  那年轻公子十分自然地牵起少女的手,两人便进了百味茶楼,徒留下众人兀自心生遗憾,世人都是喜爱美的事物,若是少看一眼,那便已是一桩憾事了。

  那年轻公子正是赵羡,他牵着姒幽进入了茶楼大堂,立即有伙计注意到了,连忙小跑着过来,堆起热切的笑意:“两位客人,可是要喝茶?”

  赵羡言简意赅地道:“订了天字号雅间。”

  那伙计恍然大悟,道:“是,是,您们这边请,小人引两位过去。”

  他说着,便在前面带路,引着两人上了二楼,走到最靠边的一间雅间门前,伙计轻轻叩门,不多时,门开了一条缝隙来,江九那张娃娃脸探了出来,他看了赵羡一眼,不知为何似乎有点紧张,低声道:“二位请进。”

  江九说完,便让了开去,姒幽与赵羡进了雅间,窗边正坐着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熟面孔,竟然是昨夜赌庄的庄家,三娘子。

第79章

  待见两人进来,三娘子笑吟吟站起身,道:“久闻不如一见,晋王爷殿下,久仰了。”

  她说着,又转向姒幽,浅笑道:“王妃娘娘,昨日是奴家有眼不识泰山,班门弄斧,贻笑大方,若有哪里让王妃娘娘不顺心的,奴家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还请王妃娘娘不要见怪。”

  说这话时,她神色泰然自若,分外顺从,就仿佛发自真心地道歉赔罪,姒幽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才略微颔首,道:“无事。”

  这是认可了,江三娘子心底蓦然一松,却听赵羡道:“阁下在信中说,今日邀我等前来,是有要事相禀,不知是什么要事?”

  江三娘子望了江九一眼,见他点点头,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道:“王爷有没有听说过,碧水江汀阁?”

  赵羡的手微微捏紧,目光凝住,片刻后,才飞快地露出一丝诧异,道:“这是什么地方?本王还从未听说过。”

  江三娘子道:“王爷没听说不要紧,不知这个东西,您有没有见过?”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小的刀来,那刀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一指长宽,收在刀鞘之中,而在刀鞘上,印着一条游动的鱼,分外眼熟,这个图案,赵羡已经见过不下三次了,就算是个傻子也该对它熟悉了。

  赵羡的目光在那条游鱼印记上徘徊,唇角微微露出一个不带笑意的笑,道:“这个印记本王见过。”

  江三娘子道:“这是碧水江汀阁的信物,阁内的重要兵器上,都会刻有这个印记。”

  赵羡倏然抬眼,望着她,眸光有一瞬间的锐利,不带情绪地问道:“包括杀人的时候?”

  江三娘子直视他,不闪不避,坦然应答:“是。”

  她说着,又看向一旁不作声的姒幽,继续道:“实不相瞒,奴家是有求于王妃,若王妃肯答应,为做回报,奴家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诉王爷。”

  “你要什么?”

  江三娘子毫不犹豫地道:“想求王妃为奴家解毒。”

  赵羡听罢,便道:“你们碧水江汀阁里,都是用毒药来控制下属做事么?”

  江三娘子道:“王爷说得不错,其实事到如今,奴家既是开了口,索性也不瞒着二位,碧水江汀阁其实并不是一体,而是分为两股势力。”

  赵羡目光微微一凝,听江三娘子徐徐道:“其中一股势力名叫碧水阁,碧水阁的人专门做杀人的勾当,里面大多都是穷凶恶极之徒,有江洋大盗,也有恶匪,鱼龙混杂,什么货色都有,而另一股势力,则是江汀阁了。”

  “江汀阁不接杀人的任务,只负责收集情报和各方信息,因为不需要武力,所以大多人都是女子或是年纪不大的少年人,江汀阁与碧水阁界限分明,若非必要,两方的人从来不许私下会见。”

  赵羡剑眉轻挑:“分得倒是很严格。”

  “这是自然,”江三娘子笑了一声,道:“一把利刃,一双眼睛,若是搅和到一起去,这船迟早要翻掉的,除此之外,阁主还给所有人都喂了五蕴毒,每隔半年服一次解药,未服者则只有死路一条。”

  赵羡道:“你们接杀人的任务,都是给钱就杀么?”

  说都说了,倒也不在意多说一点,江三娘子答道:“碧水江汀阁做的是开门的生意,自然是给钱就做,不过这钱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给得起。”

  “此话怎讲?”

  江三娘子道:“每隔一个月,阁里会发出品阶不一的月石令,放在一家店里隐蔽售卖,价高者竞得,拿了这月石令,就可以下达任务,比如说,要夺谁的家产,要杀谁的满门,碧水阁来者不拒。”

  赵羡的神色倏然冷了下来,江三娘子自然有所察觉,她立刻就停了下来,却听他道:“继续说。”

  江三娘子才道:“任务越是艰难,月石令需要的价钱就更高,只要出得起价钱,碧水阁什么都可以做。”

  听到这里,姒幽忽然敏锐问道:“那江汀阁呢?”

  江三娘子愣了一下,姒幽望着她,道:“江汀阁在其中,又是做什么的?卖消息?”

  江三娘子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犹豫,最后答道:“碧水阁杀人时,会需要被杀人的消息和情报,这些都是由江汀阁给的,除此之外,正如王妃娘娘所说,江汀阁也卖消息和情报。”

  她道:“譬如这一次,陵南城知州徐如海的死,情报就是从奴家这里提供的。”

  赵羡骤然抬起头,望着她,道:“幕后真正的凶手是谁?”

  江三娘子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姒幽,显然,她在等待姒幽的答案,姒幽没有说话,一旁的江九都有些急了,正在他欲开口的时候,却听姒幽终于道:“可以,你继续说。”

  闻言,江三娘子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她道:“据奴家所知,下达任务的人,是陵南城知府林胤然,但是幕后之人,却不止一个,其中就有山阳省的巡抚毕鸿博。”

  赵羡的脸色微变,江三娘子以为他不信,便道:“王爷有所不知,山阳省的官员贪腐成风,有一句话是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官商勾结,沆瀣一气,远的不说,便是奴家这个赌庄,开设了五年,便足足供了有不下五十万两的银子。”

  她的话赵羡并不怀疑,当他进入徐府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区区从五品官员,一年三千两的俸禄,如何置办得起那样的宅子?

  他声音沉沉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何后来闹翻了,反过来杀了徐如海?难道是分赃不均?”

  江三娘子笑道:“王爷高见,他们确实闹翻了,山阳省盛产丝绸,每年的丝绸大部分都供给了朝廷,山阳省的商人便勾结了官员,压低价钱,购进桑农的丝,再以高价卖给宫里,牟取暴利。”

  “这些都是记录在账的,而账本,不知怎么就落到了徐如海的手中,他以此要挟,想要分利再多一些,提了一回没有成功,反而引起其他官员的警惕,一不做二不休,便先杀了徐如海,叫他永远闭嘴了。”

  赵羡立即便想起徐如海的书房中,多宝架上少了的一个花瓶,他道:“所以,账本呢?”

  江三娘子笑吟吟道:“奴家知道在何处。”

  她继续道:“奴家甚至可以将它交给王爷,但是有一件事,想请王爷援手。”

  “什么事?”

  江三娘子坦然道:“话既然说到这个地步,奴家也不藏着掖着,只求王爷来日剿了碧水江汀阁之后,放我们几人一马,我等愿意为王爷效忠。”

  闻言,赵羡的表情很是平静地望着她,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审视与探究,江三娘子仍旧是笑着的,只是眼底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之意,被对方注视的这一刻,她才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迫使她几乎要挂不住笑。

  正在这时,赵羡忽然转过头去,那一瞬间,江三娘子只觉得压力骤减,然后她便听到赵羡对姒幽道:“阿幽觉得如何?”

  姒幽看了江三娘子一眼,思索片刻,淡声道:“好。”

  “既然阿幽说好,本王便答应了。”

  赵羡站起身来,负手道:“来日朝廷剿灭碧水江汀阁,本王定会庇护你们。”

  江三娘子与江九对视一眼,皆能看见对方松了一口气,江三娘子笑吟吟道:“那奴家就先行谢过王爷了。”

  “不过……”赵羡话锋陡然一转,望着她道:“你们不必效忠本王,只需要效忠王妃,便足够了。”

  江三娘子一愣,立即道:“是,奴家明白。”

  ……

  陵南城林宅。

  下属来报的时候,林胤然正躺在榻上,额上贴着冰冷的布巾,昨夜处理那个赌庄的事情,折腾得太晚,导致他今日得了风寒,正在高热,今日告了假,连府衙都没去了,生怕那个晋王又给他弄点什么事情出来,他这把老骨头拆了都不够用的。

  是以那下属来的时候,还叫他提心吊胆,待得知只是牢里跑了一个犯人,林胤然的心才放下来,没好气骂道:“那就去抓啊,来报给本官做什么?要本官拖着病体跟你们一同去大街上抓人?一群饭桶,连个人都会看丢,那牢里是被耗子打了个洞吗?”

  下属被好一通骂,狗血淋头,不敢反驳,喏喏应是,林胤然看见他便心烦,摆手道:“行了,滚吧滚吧,别在这碍着本官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