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第91章

作者:未妆 标签: 甜文 情有独钟 强强 古代言情

  “果然如此,”赵振恍然大悟,又道:“这两人的脾性真是天差地别。”

  赵瑢想了想,失笑道:“阿眉生性单纯,性格跳脱活泼,与晋王妃自然是不像的。”

  “单纯?活泼?”赵振忍不住挑眉:“没看出来,我只觉得她嘴巴利索得很,倒与赵玉然那丫头有三分相似,不甚讨喜。”

  他说着,又疑惑问道:“既是姒幽……晋王妃的故识,为何又会在你的府里?还有,我听说你的腿突然好了,又是怎么回事?”

  赵瑢道:“此事说来话长。”

  这时,下人奉了茶果上来,两人便坐下,赵瑢将姒眉治好他的双腿的事情一一说了,赵振道:“这么看来,这黄毛丫头倒成了你的恩人了?”

  赵瑢温和笑笑:“正是如此。”

  赵振又问:“我在边关便听到消息说,废太子突然傻了,又是怎么回事?”

  赵瑢顿了顿,道:“此事我也知道得不多,自那案子审问之后,他便痴傻了,到如今也没查出个结果来。”

  赵振却欣然抚掌,幸灾乐祸道:“该!没脑子就罢了,心肠还这么毒,这叫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啊。”

  赵瑢却立即阻止道:“不可妄言。”

  赵振不以为然道:“有什么要紧?他都害得你如此模样了,你还帮着他说话?你是傻么?”

  赵瑢被他骂傻也不生气,只是道:“你也知道了,他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也算是报应,但幕后凶手还未查出来,你我还是慎言为好。”

  赵振嗤笑:“我倒觉得你太小心了,此事无论是谁做下的,都与你无关,再说了,刑部不是老四管着的么?查不出真凶,交不出差,父皇要怪也是怪他。”

  他说着,忽而想起一事来,道:“如今太子已废,你的腿又大好了,想来立太子已不远了罢?”

  赵瑢无奈一笑,道:“此事父皇心中自有成算,你不要乱说,当心祸从口出。”

  赵振漫不经心道:“我怕什么?等这回烈国使者团接见完了,我还得一路送着他们去边关,这么一来,今年恐怕就不会回来了,再说了,朝堂上这些事,我也懒得掺和,不懂他们那一套弯弯绕,左右是算不到我的头上来的。”

  话到这里,他的声音骤然一顿,终于抓住了一个重点,疑惑看向赵瑢,道:“等等,父皇自有成算是个什么意思?太子先立嫡,后才立长,如今废太子是个傻的,能做得太子的也就是你了,难不成还有人跟你争?”

  赵瑢摆手道:“没有,不要妄议此事。”

  赵振向来是个桀骜不羁,骨头逆着长的,你越不让他说,他便越是要挖掘,自顾自道:“咱们也就兄弟四个,我是没什么想法的,难道是老四要跟你争?”

  他说着嘿了一声,笑道:“老四果然出息了,竟敢肖想那把椅子,真是有意思,你说,废太子突然傻了,是不是他做下的事?这样一来,你们俩一个傻了,一个瘫了,能继承皇位的也就我和他,我向来喜欢待在边关,不爱理会朝事,他便近水楼台了。”

  赵振越说越像那么一回事,赵瑢只能无奈叹气,肃容告诫道:“没风没影的事情,你不要乱传,免得传出事情来。”

  赵振不以为然道:“放心,我也就与你说说,自有分寸。”

第124章

  岂料赵瑢一语成箴,赵振才在这里说完,外头便开始传起风声来,说废太子赵叡会痴傻,是因为赵羡审讯的时候用了刑的缘故,传得有鼻子有眼,赵振也很快便听见了这风言风语,目瞪口呆。

  紧接着,这事儿没一天功夫就传到了靖光帝耳中了。

  他派人叫了赵羡去,赵羡才入御书房,二话不说先跪下了,道:“臣办事不力,如今引人诟病,是臣失职,但当时有大理寺少卿并都察院左右御史一同审讯,臣绝没有严刑逼供废太子,如今既有污蔑之言,臣请辞刑部尚书一职,另恳请皇上下旨,令大理寺同都察院一起核查此事,以证臣之清白。”

  靖光帝听罢,一拍御案,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朕这还没表态呢,你就先卸担子了?你辞了刑部尚书之职,他们便会信你了?”

  赵羡垂头不语,靖光帝又骂了他几句,道:“你就不会喊几句冤枉么?赵叡都会喊冤呢。”

  赵羡心道,赵叡会喊冤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被人给算计了?

  靖光帝缓过气来,又没好气吩咐道:“来人,去,将大理寺及都察院左右御史都给朕叫来。”

  刘春满即刻便派人去了,靖光帝让大理寺与都察院一起查,没查出那些风声是从哪里放出来的,最后只能下旨,为赵羡正名,废太子被害一事与他无关。

  靖光帝才下了旨意,那边赵振就找上了寿王府的门,一脸暴躁地问赵瑢:“你这府里头是不是有鬼?”

  赵瑢自然是知道了那些流言的事情了,无奈道:“当初你我谈话的时候,并无他人在场,想是别人胡乱揣测的,巧合罢了。”

  赵振平常莽了些,这时候却并不傻了,狐疑看他:“果真?”

  赵瑢面上的笑便淡了,他正色道:“你是在怀疑我吗?”

  赵振虽然向来与他关系不错,但这回却起了疙瘩,他道:“没有的事,不过,有人想设计我,我赵振自然是不会甘愿为人利用的。”

  “此事,我总是会去查的。”

  赵振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他走之后,赵瑢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过了许久才站起身来,走到桌案边,桌上铺着干净的宣纸,旁边还摆着磨好的墨,他提起笔来,神色冷然如冰,盯着空白宣纸的目光莫测万分,不知在想些什么。

  寂静的空气中骤然传来叮铃铃的银铃声音,少女自屏风后面缓步出来,一只画眉鸟蹲在她的肩膀上,姒眉道:“怎么?看你那表情,这话不是你传出去的?”

  赵瑢冷声道:“怎么可能是我传出去的?赵振那个性子,稍有不如意,翻脸就不认人,他是连试探都看不出来的,我将他的话传出去,不是在逼着他来质问我么?”

  姒眉想了想,道:“这就有意思了,难道是赵羡他自己搅的事情?”

  赵瑢没有说话,只是提着笔,仿佛陷入了沉思,笔尖“哒”的一些,一滴硕大的墨汁滴落下来,打在了空白的宣纸上。

  赵瑢放下笔,转身便走了。

  含芳宫。

  “你说,那些话是你说出来的?”

  淑妃紧紧盯着赵振,柳眉皱起来,道:“你也不小了,为何仍旧如此莽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就一点都不知道么?”

  赵振自知理亏,任由淑妃训斥,淑妃恨铁不成钢,说得激动了,便伸手按住了心口位置,脸色浮现出苍白之色来。

  赵振拿起一旁的茶盏递过去,道:“母妃,儿臣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谁曾想竟被人学了去。”

  “下次不会如此了,你放心便是。”

  淑妃瞪他:“还有下次?你知不知道,如今废太子才出了事,你父皇根本还不想提立太子的事情,朝臣们也无人敢上奏,就你是个傻子,还上赶着去跟寿王掺和,生怕别人不知道么?你这回就不该回京师!”

  赵振在他的母妃面前,表现地难得的温顺,任由她说,也不反驳,最后等淑妃训斥完了,才道:“儿臣明白了,您别生气。”

  淑妃总算是接了茶盏,喝了一口平息情绪,忽而又问道:“你是说,你只在寿王府里说过这些话?”

  赵振以为她还要详细翻这些旧账,不觉头大如斗,连忙敷衍道:“也就说了几句罢了,说不定是凑巧罢了。”

  岂料淑妃闻言,冷笑一声:“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偏就叫你赶上了一遭?”

  赵振迟疑:“母妃的意思是……”

  淑妃放下茶盏,道:“母妃问你,如今谁最有可能成为太子?”

  赵振下意识答道:“自然是二皇兄了,他是正经的嫡子,于情于理都该立他为太子才对。”

  淑妃又问:“但是如今皇上却迟迟不肯开口立储,谁最着急?”

  谁最着急?

  当然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那个人最着急了,迟,则意味着有变故。

  赵振迟疑片刻,淑妃便知道他回过味来了,又道:“因着皇上明令不许再提立储之事,朝臣不敢上奏,这时候,有关于晋王不好的风声传了出来,于谁最有利?”

  这还用得着说?

  赵振皱起眉头,道:“可二皇兄也不是那么傻的人,我前脚才跟他说过,他后脚就把我给卖了?就不怕我去找他对质么?”

  “你啊你,”淑妃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找他对质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去向皇上澄清不成?你是不是曾经妄言过这些话?”

  “我——”赵振登时哑然。

  淑妃看他那张口结舌的模样,登时叹了一口气,按着眉心,愁绪万千,儿子不成器,日后可如何是好?

  赵瑢野心勃勃,也不知他究竟筹划了多久了,那腿……当真是这一次被医好的么?

  淑妃光是想想,便觉得毛骨悚然,眼前如有重重迷障,叫她无法看清。

  赵瑢心机之深沉,她早有领教,赵振自幼与他一同长大,两人之间的情谊也是非比寻常,这次的流言若不是赵瑢透露出去的倒还好,但若真的是他呢?

  想到这里,淑妃登时一个激灵,她猛地站起身来,捏紧手中的丝帕,赵振不解地看着她:“母妃,您怎么了?”

  淑妃没答话,她徘徊了几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坚定起来,转头看向赵振,表情倏然温和,道:“振儿,等这次烈国使者被皇上接见过后,你便立即回边关去吧。”

  听闻此言,赵振神色疑惑,纳罕道:“母妃,您不是一向反对我去边关么?说是太危险了。”

  淑妃面上带出几分笑意,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道:“母妃既拦不住你,又有什么法子?母妃如今也看明白了,有些事情,我儿喜欢便好。”

  赵振果然高兴起来,只是素来迟钝如他,完全看不出淑妃眼底深深的忧虑,她抬起头,望向窗外,一只鹰隼不知从何处飞来,在皇宫上空盘旋不去,心头如同悬着一把利刃,不知何时会落下来。

  若有朝一日,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她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为她的儿子谋取一线生机。

  转眼便到了靖光帝接见烈国使者的日子,接见的地方就在文德殿,烈国派来的使者是一个身形矮小的中年男人,留着八字胡须,一双三角眼,不知为何,叫人看了总觉得此人贼眉鼠眼,大齐的官员们同时在心底大为摇头。

  那使者先是说了一堆表面客套话,说是烈国有意与大齐修好,结为友国,日后甚至可以开启关口商贸,互通往来。

  靖光帝听了这些话,态度无可无不可,只是问道:“既然如此,那朕想看看贵国的诚意。”

  烈国使者立即道:“这是自然,吾皇愿效仿前朝,派琅山公主前来和亲,与齐国结秦晋之好。”

  这话一出,众官员顿时愕然了,赵羡与赵瑢倒还好,两人都没见过那琅山公主,再说了,以和亲来结交两国关系,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倒是赵振见识过烈国的琅山公主,他抬头看了看龙椅上的靖光帝,又默默地回想那琅山公主的种种奇葩行迹,不由摸了摸鼻子。

  不知他父皇知不知道,那位琅山公主,昨日还大闹酒楼,企图吃白食,最后被烈国使者团花银子才赎了回去?

  当时琼芳雅居里的酒客,可大多都是勋贵世家,达官显贵之人啊。

  靖光帝自然是不知道这事情的,不过,早在听说烈国使者团里跟来了一位公主的时候,他便猜到了会有今日这一出,烈国使者的提议他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惹得那使者频频抬头,观察他的表情,想要看出点儿什么端倪来。

  岂料靖光帝什么反应也没有,叫他纳闷不已,这大齐的皇帝当真是深不可测。

  若叫他知道靖光帝此时在想什么,估计会呕出血来,靖光帝听了他那话,便心道,和亲?和什么亲?你们打得过我们大齐吗?哪里来的胆子说要跟我们和亲?

  还不如直接送银子来得爽快。

  烈国这位新帝当真是抠门到家了,啧。

第125章

  接见了烈国使者之后,便是宫宴了。

  按理来说,整个皇室都要出席,包括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姒幽来时,竟发现了姒眉也在,她就坐在她的左侧,与寿王赵瑢一处,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见了姒幽,姒眉的声音突然停下,看了她一眼,然后撇开了视线,宛如不识。

  姒幽不甚在意,正在这时,有一名宫人躬身过来,将一个雕花朱漆的小食盒奉上,小声道:“公主殿下吩咐奴婢送来的。”

  姒幽看着那个小食盒,微微颔首:“多谢你。”

  那宫人没想到她如此客气,登时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道:“王、王妃折煞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