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摇
她六神无主的呆立了半晌。脑子里只转着一个念头:会不会是方晓朗的眼睛伤了?是不是?是不是?
强烈的不祥猜疑让她心慌意乱,越想越觉得是方晓朗有事。梦游一般出了院子大门,朝着城门方向眺望。韦州城占地广阔,玄天山接近城郊,算是前方战场的大后方了。从她所站立的位置望去,只看得见薄雾轻笼着地平线。胸口郁结着担忧,心却长了翅膀飞出去,投进那迷蒙雾气中,不知下落。
她没有想找人打听是否是方晓朗的眼睛受伤——他若是想瞒她,小兵的嘴巴定会很严,问也问不到真相。多想立刻飞去前线,去亲眼验证一下。冲动间,转身就想跑去跟爷爷申请去一趟,跑了一步又顿住了脚步。
以爷爷的性格,定然不?*?巴?交鸱追傻恼匠 ?br />
心中正纠结着,瞥见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车上装了满满的各色草药,正在整装待发。这辆马车原是运送伤员回来的,返程时要带上各种药物,供给前线带伤上阵的伤员和病号。
方小染眼珠转了一转,飞快的跑去找了个纸笔,在纸上简单写了几个字:“我去随马车去看看晓朗就回。染儿。”
她打了个如意算盘:悄悄的跑去前线看看方晓朗有没有事,没事最好,就当给他个惊喜。如果他同意她呆在身边照顾他几天那就更好了,当晚差个人回来知会一声即可。而天黑前不会有人想起来找她,到时候瞳儿把信交给小鹿,他们知道她的下落,也不会过于焦急了。
把纸折成小小的一块,找到瞳儿,将他拉到一边,神神秘秘道:“瞳儿,想不想当个小信使?”
瞳儿只是个五岁小童,自从战事开始,一向觉得往来于玄天山和战场之间的信使兵十分威风,分外仰慕,一听这话,顿时兴奋得大眼睛闪闪发光:“好啊好啊。”
她把那张折好的纸塞塞进他的衣兜中,道:“等天黑后把这张纸交给你鹿师姐,你就是咱们合格的小信使喽!记得,一定要天黑已后才可以送过去哦。”
天真的小娃抿着嘴儿,捂着口袋中的信郑重点头。
看着小娃认真的表情,方小染一阵愧疚:抱歉,好瞳儿,再三的利用你,大概又要害你挨一顿骂了……谁让你很傻很天真呢?不利用你利用谁?
交待好了“小信使”,方小染瞅了个没人注意的当空儿,迅速的爬上装满草药的马车,埋身在一袋袋蓬松的草药中间,藏了个严严实实。
不一会儿,跟着鬼仙去要“集晶芝”的小兵回来了,招呼了同伴一起坐上驾车的位子,驱车下山。谁也没有发现车上还藏了一个人……
从玄天山去往城门的路途可是不近,要走半天的功夫。出发时已是暮色时分,估计到达目的地时天也就黑透了。方小染躺在散发着药香的袋子中间,被行驶的马车一路摇晃着,只觉得睡意上头,很快就香喷喷的睡着了。
她这边睡的香甜,浑然不知她的擅自出走已引起一场大乱。因为……瞳儿那小子,劳累了一天,到了晚饭时间饿急了,只顾着吃饭,吃饱了就去睡了,竟把“小信使”的职责忘得一干二净。
方中图和小鹿天黑后才发觉方小染失踪不见,在教中一顿疯找,也不见她的踪影,而谁也想不到去把睡得肚皮朝天的瞳儿晃起来问一问。在大家慌神儿之际,小鹿灵光一闪,猜着方小染是不是因为思念方晓朗,跑去前线了。
大方向猜对了,却没有人想到方小染是跟着送药的马车去的。
于是派了人马,打着火把,沿着从玄天山到军营一路寻找,一直找到军营时,已是深夜时分,却也没有找到方小染的人影儿。
他们慌里慌张的跟官兵们打听有没有见到方小染时,恰被方应鱼听到,惊声问道:“你说什么?!”
一座军帐的门帘一撩,披着麾敞的方晓朗走了出来。看到众人慌乱的神情、方应鱼苍白的脸色,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方应鱼沉着脸,**道:“染儿从教中出走了,估计是往这边来了,可是路上并没有找见。”
方晓朗愣住,眼中掠过惊怔。半晌,沉声吩咐道:“备马。”
方应鱼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道:“敌军伺机待发,随时可能进攻,你身为统帅怎能擅离职守?多派些人手沿途再搜索就是了!”
方晓朗头也不回的飚出二字:“放手。”
实际上也由不得方应鱼不放手,他一甩手腕,就将方应鱼的手甩了出去。径直走向马匹。
方应鱼怒斥道:“方晓朗!你如此任性妄为,日后如何能担当大任!”
方晓朗的脚步顿住,虽未回头,却显然是迟疑不定。
未等他决定是坚守阵地,还是去寻找染儿时,忽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天哪!怎么有个人啊!”
是卸车的士兵,在搬开一个麻袋时,露出了底下睡着的人儿。
方晓朗与方应鱼怔了一下,拔脚跑了过去。火把的照映下,方小染头枕着一个袋子、怀里抱着一个袋子,兀自沉睡不醒。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也没将她吵醒。
方晓朗一个箭步跳上车去,先试她的呼吸和脉搏,只觉得略显沉缓,并无其他异常。抱起她轻声呼唤,也唤不醒。心中又担忧起来。
好在很快就找到了原因所在:她枕的那个药袋子,恰巧是鬼仙配好的用于麻醉的草药,散发的药气也有催眠安神的效力,她正是因为呼吸着这药香,才睡得尤其深沉。
军营遇到圆房
弄清楚了原委,大家?*闪艘豢谄?7接τ隳克妥欧较?时ё呕忱锏娜硕?吨弊呦蚓?剩?崭账沙诘男木衬??挠行┛章洹H欢?还?窃谧?碇?洌?值?荒?幼约旱哪谛摹7愿懒巳嘶匦?焐奖ㄆ桨玻?缓蠖雷月??呱铣锹ィ?豢刹t敌,二可吹风。
军帐内的摆设很简陋,只有一张书案,一副兵器架,一张席地而铺的虎皮和薄薄的被子。
方晓朗担心睡着染儿会冷,将她安放在虎皮上,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又扯了自己的麾氅再裹了一层,还是不放心,喊人进来,让点个炭盆送进来。
炭盆还没有送来的当空儿,被柔软包裹着的方小染睡饱,舒服的拱了一拱,鼻间发出猫儿一般的呜噜,从黑甜的睡眠中醒来,睁开了惺忪的眼睛。被睡眠揉得松散慵懒的目光,看向那对凝视着她的灰眸,浑然不知自己置身何处,只觉得安稳宁静,迷迷蒙蒙的微笑,打哈欠,揉眼睛。
揉着揉着,头脑慢慢清醒,渐渐意识到什么。揉眼睛的手顿了一顿,唰的放下,两眼睁得大大的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待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后,探手朝他的脸上摸过去,慌乱的语无伦次道:“眼睛,眼睛,你的眼睛……”
方晓朗愣住,问道:“我的眼睛怎么了?”
她又是拿手摸,又是用手在他的眼前晃,半晌才半信半疑问:“你的眼睛……没事?”
“没事啊。”
“呼……吓死我了。没事就好。”
“染儿以为怎样?”
“……你让人跟鬼仙大人要集晶芝,我还以为你的眼睛怎样了。”
他哧的笑了,眸中却蓄满温柔:“是一名士兵眼睛受伤了,又不肯回去治疗,才跟师父要集晶芝——所以染儿才偷偷跑了来?”
“嗯,是偷跑来的,不过我留了信,让人交给小鹿,家里不会担心的,你放心好了。”
“哧……傻瓜……”不会担心才怪,已经人仰马翻了,这个家伙还在得意自己安排的稳妥。不过这个时候他一点儿也不想跟她提这些,没有她的莽撞冒失,此刻又如何能将她拥在怀中。
她却不肯好好被抱着,爪子不老实的往他的怀中探索深入。这细碎的动作搅得他麻麻痒痒,只觉得心底有火星子一闪,转眼间烈烈燎原。压抑着眸底的暗涌,呼吸有些紊乱,说话的声线也有几分喑哑:“染儿要干什么?”
她严肃认真的道:“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又受伤。”
“没有。”
“那我看看上次的伤好了没。”专心致志的解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