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风默
“我……”正欲喊,却直接被掌捂住了嘴巴。
双目冒火怒瞪向,却见迅速掏出团纸放在枕边,在额偷了个吻,然蹿子就从旁边大开窗户跳了下去,等反应过来,早已见了人影。
王八蛋!这厮明显是早有预谋,连退路都备妥啊!
猛坐起来,咬着牙恨恨捶床沿,就见那纸团弹跳着掉在了。
是来传什么狗屁消息吗?
“姐,您再回话我们可就撞门了!”宫女见没回音,又在门外急急喊道。
“没事,刚才屋里进了只贱鸟,被我打出去了。”随口打发道。俯拾起那纸团,展开,只见面写了四个怵目惊心大字:“心!”
历代帝王之情史艳闻,总是坊间最乐于打探秘传的内容之一。
自容帝于青鸣皇后的生辰宴上为之弃原本娇宠至极的皇后而去,李宝儿其人,就再度荣升为韦京八街九巷的最热谈资。
“不止呢!听说那次之后,皇上就叫她天天贴身伺候呢!啧啧,我看啊,定是她媚术了得,在床上弄得龙心大悦,从此以后就麻雀变凤凰了!”
“嘁,什么凤凰!皇上,不也是个男人嘛。尝过了甜头,再玩上几天就腻了。”
“还是个有夫之妇呢!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走了狗屎运才糟蹋到金鹰将军那般的人物,还不晓得去感天谢地,现在又祸害起皇上来!”
“正所谓骚无止境,人至贱则无敌呀……哈哈……”
三姑六婆们正聊得起劲,旁边一队巡兵路过,她们也不当回事。
近几日不知何故,韦京里风声极紧,三不五时就瞧着全副武装的兵队。开始时人还会有几分紧张,可次数多了,又没听说他们干出什么扰民的事情,也就跟见个鸟无甚差别,继续该干啥干啥。
可这回似乎不大一样……
“大胆刁民,竟敢妄议吾皇后宫之事,是不想要脑袋了吗?!”巡兵之首,一人银甲耀目,骑着高头大马,虽丰姿朗朗器宇轩昂,浑身散出的寒意和威压却直叫人从骨子里颤抖,连直视都失尽了勇气。
“呼啦啦!”一干碎嘴人等立马全扑到了地上,凄惨告饶声哀哀一片,“大人,饶命啊!”“大人,我再也不敢了!”……
那人剑眉蹙起,半晌后才冷冷吐出一句“下不为例”,便转头打马而去,留下一巷子的人松了大气,全部软软地瘫倒在地。
“喂,我说,这是谁啊……吓死人了……”
“光顾着害怕了,都没看清楚……”
“那背影……怎么这么像金鹰将军?”
“呷?!”
悠悠众口万般难绝,外面的流言满天飞的时候,皇宫内的情形……
“宝儿,这些东西你看上什么就尽管拿去,我统统赐给你了。”成堆的绫罗绸缎、金雕玉饰中,一身龙袍的帝王如是道。
宝儿看看他温柔依旧的侧脸,却捕捉不到他的眼光,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
情爱中的女人都是敏感的。这份娇宠的心意她梦寐以求,可来得如此之急,就未免太不真实。
这几天日日相对,他对她千般好,甚至似乎为她完全冷落了夜青鸣,连宫里的宫女们都说皇上已经厌了青鸣皇后,由她取而代之,成了皇上新的心头肉……
她也想相信,她也曾迷醉,可他每每背对寻来的夜青鸣时候,嗓音虽冷,那眼底兀然闪过的挣扎和不舍,她看到了;他每每送她去紫华殿,路过凤仪殿时,脚步虽未停,那些微的沉默和迟疑,她察觉了;他每每拒绝夜青鸣送来的补品甜羹,语气虽厌烦,那掩饰过的生硬,她听出来了……
“华容,你到底想从我这里要些什么?”午后的辰光里,她坐在他案下的凳上,歪着头道:“你想要什么,说就对了,不用跟我拐弯抹角。只要我有,都会给你。”
清俊的男子轻皱修眉,稍稍沉默后便坦然道:“先皇道当年九公主华茜然得过密旨,若她或她的后人有朝一日欲登皇位,凭此密旨,在位之人必让之。你既是她的后人,可知这密旨在何处?”
密旨?
是了!当初在常雾山听那四名恐怖的怪人提过这东西,难道……
宝儿兀然瞠大眼,就听到华容缓缓道:“没错,当初你们被派往宁州城,一切,都是父皇为了确定你的身世以及查探密旨去处所设的局。这之后,他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我和两位皇兄,并嘱咐我们,若谁登位,将来一定要毁掉密旨,或者狠下心舍了霄天骑,将你斩草除根,免得你这一脉成为华家皇朝将来威胁。”他盯着她的眼睛,淡色的眸子里一片幽深难测。
宝儿只觉得一股寒凉从脊背直窜进颅中。她打了个哆嗦,艰涩地颤着声问道:“我根本不晓得什么密旨!那你……是要杀了我吗?”
“呵呵,逗你玩的。”华容俊颜上神色一转,清清地笑开来,不见一丝阴霾,“认识了九载,我又怎会不知,这密旨,就算你捧在手里,也绝对没有做皇帝的心!所以不必再瞎想了。以往九年里你护我那么多,现在我宠你,只是因为你是你。”
“可是……”你爱我吗?
宝儿嘴动了动,还是问不出口。这答案,她早已心知肚明。有时候,得来一个虚假的肯定,会比明白的否拒还让人绝望。
“叩叩!”木门被敲响,太监刘德顺探了个头进来,“皇上,人来了,那边有信了。”
“哦?”华容眼中一喜,令道:“让他进来!”完了意识到宝儿还在这里,就对她使了个眼色,“你先回避一下吧。”
“好吧……”宝儿呆呆地应了,抬脚出门,见刘德顺身旁立着一人,锦衣富态,活生生一个笑面弥勒,看起来分外眼熟。
这是……
边走边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最后一拍脑瓜,宝儿终于恍然大悟。
这不正是以前帮二皇子打点艳青坊的管事吗?狗娃说他实际是大皇子派去二皇子身边的奸细,身份暴露后,气得二皇子把楼都拆了,现在怎又跟华容有联系?难不成……
脑子里兀然撞进李拓曾经的话:“最是无情帝王家,能活在四方皇城里的,都是些绝情狠心之辈。华容,也必不例外!”
宝儿一个激灵,再不敢深想,只默念着什么都不知道,一路往自己的居处走去。
沿途的宫女太监们都对她毕恭毕敬,简直比对之前的夜青鸣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晓得这一切都是华容下的命令,可心里还是别扭得紧,总感觉这些东西都是故意做给人看的,不是发于真心。
“最近日日对着心上人,可还过得开心?”
宝儿刚进门,就被暗处突起的这一嗓子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坐到地上。
“怎么,见了我这个名义上的夫君,可是心中有愧了?”兰熙抱着手臂,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一步一步地将她逼到墙根。
宝儿别过脸,突然觉得有些难堪,强撑着平声问道:“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妻子跟别的男人混在一起,我连看一眼都不可以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忍得快要发疯了!”兰熙满脸的阴郁,沉沉黑眸中跳跃的火光难掩,将宝儿死死困在怀中,盯住她的眼睛沉声问道:“说!现在是不是对他更死心塌地了?”
被炙热的气息笼罩住全身,宝儿不晓得他这么重的怒气从何而来,只觉得被勒得难受,推了半天又推不开,便赌气道:“我一直都对华容死心塌地,你不知道吗?”
这话进耳,兰熙愣了片刻,就“噌”地一下发顶生烟。他磨了磨后牙,健臂一捞,一把扛起宝儿阔步走进内殿,不顾她挣扎,直接丢上了柔软的床榻,欺身死死压住。
他一边伸手去扯宝儿的衣服,一边恨恨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真心对你好,你根本就不屑一顾!人家假惺惺的,你反而爱得死去活来!老子真的快受够了!今天就叫你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老婆!”
“兰小雀,你个死流氓!放开!”宝儿被压得火气也早上来了,双手被制住,她一狠心,就一口咬上他抓着她的手臂。
“啊——!”冷不防她来这阴招,兰熙痛叫一声,很快消音,但还是引来了偏殿里住着的宫女。
“宝儿小姐,您还好吧?”宫女急敲上门,大声探问道。
“我……”宝儿正欲喊,却直接被兰熙一掌捂住了嘴巴。
她双目冒火地怒瞪向他,却见他迅速掏出一团纸放在她枕边,在她额上偷了一个吻,然后一蹿身子就从旁边大开的窗户跳了下去,等宝儿反应过来,他早已不见了人影。
王八蛋!这厮明显是早有预谋,连退路都备妥的啊!
宝儿猛地坐起来,咬着牙恨恨一捶床沿,就见那小纸团弹跳着掉在了地上。
他是来传什么狗屁消息的吗?
“宝儿小姐,您再不回话我们可就撞门了!”宫女见她没回音,又在门外急急喊道。
“没事,刚才屋里进了只贱鸟,被我打出去了。”宝儿随口打发道。俯身拾起那纸团,展开后,只见上面写了四个怵目惊心的大字:“小心华容!”
☆、水月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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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沉沉,两男子颀长影隐于其中。
“焱王爷既已拿到了半幅布兵图,为何还迟迟滞留在韦京?”
“拓在战场自有人收拾,倒是你这里戏码精彩很呐,我想看到结果。”
“哼,你倒是逍遥,怕我抓了你吗?”
“你想抓我早就动手了,别忘了,你还指望借我琅国之手除去拓呢。”
“哈哈哈……”“哈哈哈……”
狂肆笑声彼此应和,这场阴谋,最终,到底会是谁阿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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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入秋以来第场雨,还残着夏余温,纷纷扬扬洗刷着看安定城,处处片水晶朦胧,模糊了人眼。
被心人温柔包围,无限宠溺,就算前面还有疑惑,有受伤,也会逐渐麻痹自己,选择无视某些东西,虚假去相信,也喜欢。
只是……到底没有勇气去亲口确认。
“,以前在书院读书时候,若是下雨,我们总是用怕呢,因为你那里肯定有伞。”美轮美奂亭子里,望着御花园中雨打繁花,忆去了往昔。
清俊年轻王从成堆奏折中抬起头,看站离外面雨幕极近,随时都会被淹入其中,心中莫名慌。
兀然起,个大力将拉回,当软软躯撞进自己怀中时,才定下了那片安。
缓了缓轻轻答道:“是啊,以备时之需呢。”
从到大,为了能在宫里活命,早已养成了时刻做好万全准备习惯,切会超出掌控因素,都绝对要铲除!
紧了紧手臂,温热体温透过尚薄衣料传过来,融融暖暖满足就涨满了胸膛。
感受着那份从未有过触动,男子闭起淡色清眸,心中暗叹:最近,这情蛊可是发越来越厉害了……
“啪嗒!”雨中,淡黄纸伞摔落在,绕着伞尖狼狈打旋,风绝代女子呆呆望向亭中,任雨水将衣湿透。
“!……”讶异出声。见女子失了神落魄,浓浓伤从传出来,那疼痛,依稀是曾经自己,由心中恸。
察觉腰间手臂有了几分僵硬,仰头看看拥着自己男子,有些矛盾涩涩道:“你……要要去看看怎么样了?”
假如是去,说定会痛更深沉。虽然到,也只过是镜花水月。
男子淡色薄唇抿了抿,片刻故作轻松笑开,却化去清俊眉宇间深深阴霾,“要淋雨是自己事,过站在这里挡住风景确好……刘德顺。”
老太监急忙迎过来,哈着腰应道:“奴才在!”
“把娘娘送回凤仪殿,好生看着,别再叫跑出来招眼了!”男子嘴里吐着冰冷字眼,声音大,正好能传入耳中。
纤弱躯倒退了几步,是极度可置信,眼中受伤愈发深锐,终于甩头往回踉跄奔去。
没看到眼中闪而逝愧疚和挣扎,却看到;知道在说话时候连怀抱都僵硬,却知道。
这是场女人间角逐,看赢漂亮,其实从开始就输塌涂,甚至根本没有较量资本。可是猜透这其中因由,便只好麻痹自己去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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