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香菱
夏时笑眯眯道:“东厂本不比锦衣卫差,有什么能瞒过咱家的,闻阁老,皇上若是知道这一切,想必会很吃惊!”
闻仲豫脸色很难看道:“你要做什么?”
宋氏扑上前道:“公公,一切与老爷无关,都是我的错,要打要杀都冲着我来吧。”
闻仲豫感动地瞧了一眼宋氏。
夏时啧啧道:“好一朵解语花,闻大人怪不得宠你。”
闻仲豫平静下来拱手道:“督主大人,有何指教?”
夏时坐下来,笑道:“李贤不想当首辅了,朝廷里面总要有个首辅,贵妃娘娘选来选去,觉得唯独闻大人合适,想来与闻大人做个交易。”
闻仲豫一愣:“贵妃娘娘觉得下官合适?”
皇后和周贵妃是不死不休的,贵妃看中自己,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夏时似乎看出了闻仲豫的困惑,笑道:“若是往日,贵妃断然不会选择和闻大人合作,只是如今……”
夏时扫了一眼宋氏,一切尽在不言中。
闻仲豫摇头道:“恕难从命。”
天大的馅饼下面必然是天大的陷阱。
这一点,闻仲豫还是明白。
夏时毫不留恋道:“那么,咱家告辞。”
宋氏忙拉着夏时的衣摆:“大人留步。”
夏时冷冷道:“怎么?”
宋氏含泪道:“老爷,若是不答应夏大人,那么妾身和孩子便置于明面上了,妾身当然是千肯万肯的,但是老爷是有前程的,不能因为妾身和孩子,耽误了前程呀。”
闻仲豫吸了一口气。
不合作的下场只有一个,便是身败名裂。
闻仲豫问道:“贵妃的意思,是怎么合作法?”
夏时笑眯眯重新坐下来道:“贵妃娘娘会让周大人联合朝臣们上书,请立闻大人为首辅,当然作为交换,闻大人必须先上书,册太子!”
闻仲豫颓然坐下道:“册太子?”
册太子可是大事!
尤其是自己女儿还是皇后!
若这奏折出去,自己岂不是被朝臣指指点点?
夏时并不急,让他好好想。
宋氏流泪道:“皇后娘娘没有子嗣,本来太子的位置也是周贵妃的皇子的,老爷的做法没有不妥当呀?”
夏时翘着二郎腿道:“宋夫人说得对,咱们不是非闻大人不可,可是闻大人,却非咱们不可。”
闻仲豫思虑再三。
若不答应,不仅首辅,只怕是连阁老都做不成了,如今之际,唯有先答应了周贵妃,当上首辅再慢慢想法子。
闻仲豫艰难地点了点头。
夏时笑道:“三日后是大朝,贵妃等着阁老的好消息。”
闻仲豫木然点点头。
夏时起身道:“宋夫人,好好劝劝闻大人,咱家告辞了。”
闻仲豫坐在位置上,半天没有动。
宋氏小心翼翼劝道:“老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几日皇后举荐了老爷,杨老首辅的奏折也递了,杨府也没什么用了。”
闻仲豫摆手道:“你不知道,百官众口铄金呀。”
宋氏柔声劝道:“百官担心皇后生嫡子,不敢上奏册立太子,可皇后多年无子也是事实,别人不好说,老爷是皇后的父亲,说出来只会让人敬佩,举贤不避亲都可以,老爷是举贤避亲,怕什么。”
一番似是而非的理论。
闻仲豫道:“是这样吗?”
宋氏点头道:“必定是的。”
闻仲豫叹了一口气道:“我回去便写奏折。”
此时此刻,清浅正和袁彬审案。
审问的是戏班班主。
许久没有并肩审案,袁彬闻着鼻尖淡淡的莲花香,神色都温柔了几分。
清浅和他对视了一眼。
两人心中温馨且甜蜜。
戏班班主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审案吗?
不像呀!
但确实又是在公堂之上。
戏班班主硬着头皮:“大人,不知拘了小的过来,有什么吩咐?”
袁彬收回目光,问道:“昨日省亲,戏目都是先前审定过的,谁让你私自开口,向皇上推荐新戏折子的?”
戏班班主回道:“是宫中太监出来吩咐的。”
清浅连忙问:“那太监叫什么名字?”
“姑娘,小的哪里记得宫中大人的名字。”戏班班主苦着脸道,“宫中太监长得都差不多,声音也差不多,小的不敢问也不敢多瞧一眼。”
这是个普通的戏班子,寻常很少见到宫中太监,见了太监便以为是皇上的旨意。
大家周末好,今天没办法,只能一更,不好意思。
第三百五十章 迷药知情
“前头核对戏目的公公走了后,又来了一个公公,小的以为是一路的。”
戏班班主道,“那公公也没说别的,就说皇上喜欢新鲜,让我们准备一出新鲜的戏。”
清浅问道:“那为何偏偏选了义夫节妇?”
戏班班主道:“小的问那公公,皇上喜欢什么类型的戏曲,公公说荆钗记便极好,还让小的别多费事,直接按照荆钗记改改便是。”
原来一早便有了算计。
袁彬敲了敲桌子问道:“那么,是谁做主让玉奉上台的呢?”
这才是关键。
若没有玉奉的装扮,谁也不会往闻仲豫身上想。
戏班班主道:“小的戏班子来来回回只有几出戏,从没有过孩童的戏份,但这荆钗记里少不了孩童,一时急切下,宋氏说自己儿子会唱几句,小的听了听,果然还不错。”
弯弯绕绕,原来是宋氏。
宋氏本是戏班子的人,她这么建议,谁能挑出刺来?
袁彬吩咐道:“明白了,你下去吧。”
戏班班主见无事,欢喜地磕头下去。
清浅气得好笑道:“从戏班子身上,根本问不出更多来,周贵妃和夏时根本没有直接插手,而且即便插手,是闻仲豫有错在先,怎么能怨得了别人。”
袁彬道:“宋氏那里,必定也是受了太监的指使,以正室的地位引诱她上当。”
几十年的外室,没有人不想见光。
崇山从外头急急忙忙进来道:“大人,下属奉命守着宋氏的院子,见闻仲豫先进了里头,后来夏时从院子出来,脸上心满意足,不知说的什么。”
清浅道:“果然是夏时。”
崇山歉意道:“属下带的人手不足,不敢打草惊蛇,没有擒拿住夏时。”
袁彬摆手道:“不能拿他,拿了他,闻仲豫的事情便浮出了水面,对杨府对皇后都不利。”
清浅犯愁道:“夏时脸上带着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筹划了些什么。”
袁彬笑道:“这有何难?我带你去问问便知。”
“问问?”清浅瞪大眼睛道,“问谁?”
袁彬起身牵起清浅的手道:“当然是问宋氏。”
宋氏岂能如实说?
清浅满心疑惑,但袁彬说行必定是行的。
几人乘着夜里来到宋氏院子。
宋氏心情颇好,嘴里哼着曲子,抱着小儿子哄睡。
袁彬招了招手,崇山吹了一管子药粉进窗户,过不了片刻,只见宋氏眼神涣散。
清浅低声问道:“这是什么药?”
袁彬微笑道:“这是能让人说出真相的药,一炷香时间后便没了效用,好处是用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被迷过。”
清浅哟了一声道:“若用这个审案,岂不是所向披靡。”
“这秘药连皇上都不知道。”袁彬摸了摸清浅的头道,“若是被人知道有这种药,岂不是人人自危。”
连皇上都会忌惮吧。
崇山低声道:“文质,闻姑娘赶紧进去审问,下属在外头守着。”
袁彬拉着清浅,推开门。
宋氏并没有半分反应,眼神木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