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微酣
这一片刺玫花开得极好,红瓣绿刺,亭亭玉立,蕊上还沾着晶莹水珠儿,娇娇嫩嫩的,惹人怜爱。
玉卿意从小在沉香楼耳濡目染,对各种奇花异草也略通一二。她一见便知此乃刺玫中的极品,馥香极浓,摘一朵放进柜里,味道能存一月,可是此花也极难栽种养活,眼前这一大片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受到刺玫的吸引,玉卿意缓缓走进花丛,弯腰下去拈起枝头一朵繁花,触鼻轻嗅,陶醉其中。
“哪儿来的采花小贼?”
一道清亮男音响起,口气带着几分戏谑。玉卿意侧首望去,只见一个青衫男子自花丛里站起身来,两袖挽起,手里握着把小铁锹,手背还沾满了泥。
他把铁锹一扔,然后拍了拍手,徐徐走向玉卿意。这时玉卿意也直起身子,满眼好奇地打量着他。
容颜俊朗,英眉斜长,凤目上挑,薄唇带笑。
好一个风情无限的男子。玉卿意心想。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忽然慢了一拍。
这一年,她十五岁,他十九岁。
这一年,路隐深深,落花沉沉。
这一年,相逢初遇,此情最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居然写了这么多字……三哥真是太抢戏了!(≧▽≦)/
23、第二十三章 一吻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晏知走近,一双凤眸把玉卿意从头到尾打量了好几遍,唇边扬起一抹笑纹,继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这园子里的花儿怎么经常不翼而飞呢,原来是遇着个采花的小贼。今儿个可逮着你了。走,跟我去见庄主,看他怎么罚你!”
说着他就伸手去抓玉卿意的手腕。玉卿意看那脏兮兮的手掌袭过来,赶紧后退两步,出声辩白:“我不是采花贼!”
话一出口她才觉得不对。采花贼……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晏知强压下笑意,故意板起脸:“你就是采花贼,我亲眼看见的。”
“捉贼拿赃。”玉卿意瞪着眼说道:“你只是看见我拿着朵花儿闻,可我又没摘下来。难道闻闻也不可以吗?!”
她素来有几分聪明,刚才是被唬住了,现在一回过神来,脑子里面转两圈,强有力的解释脱口而出。
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家伙呢……
晏知嘴角的笑纹又深了几分,信步徐徐走近玉卿意,在她面前躬身询问:“真的没有摘?”
男子醇厚的气息洒在玉卿意脸上,有些微痒,有些撩拨心扉。她又往后退了退,努力挺直了腰板,想显出点气势来:“当然没有摘!”
“哦……”
晏知长长“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玉卿意见状以为他相信了自己,暗自松了一口气。
谁知形势急转而下,晏知忽然抬手指着她身后:“我不信。你看那几根枝条空落落的,明明是才被人把花掐走了。”
玉卿意回首一看,果然几株刺玫枝头光秃秃的,茎杆上还残留着新鲜的掐痕,她甚至还能闻到枝条断裂流出的汁液的味道,是一种类似草药的浓烈芬芳,气味微苦。
晏知叹道:“撒谎也要打个草稿嘛,这么明显的证据还想抵赖。”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玉卿意头一回遭遇晏知这种咄咄相逼的架势,而且当下的情形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思及到玉琅的再三嘱咐,她一下就慌了神,只知道出言否认,可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你还能是谁?这里又没其他人。”
晏知耸耸肩,把视线放在了对面“少年”略显结实的胸口上,不怀好意地建议道:“要我信你也可以,先让我搜搜身。要是花儿真的不在你身上,我便放了你,不然我就把你送到庄主面前去。我们庄主最恨谁掐他的花了,上回有个厨娘偷偷摘了朵杜鹃戴,被他一刀剁掉了左手……”
他刻意危言耸听,意在吓唬眼前冒失闯入花圃的乔装少女,存心戏弄这个小调皮一番。其实自打玉卿意走进来,晏知就发现了她。她不合身的小厮衣衫,她白嫩小巧的面庞,她见到烂漫花海时露出的惊喜甜笑,还有她兰指拈过花枝轻嗅的陶醉模样……全部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玉卿意一听要搜身,赶紧双手抱胸遮住,断然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让我搜?莫非你是……”
晏知尾音拖得长长的,一双凤目肆无忌惮地在玉卿意身上扫来扫去,都快把她看出个洞来。玉卿意在这带着强烈审视意味的目光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脖子也僵硬得快变成了木头,差一点就要不打自招。
少女纤细的手指落入眼帘,晏知看她都快把自个儿衣袖绞烂了,遂把后面几个字吐了出来:“莫非你是做贼心虚?”
虚惊一场,还好没被看穿。
心头巨石落下,玉卿意多了些底气,眼珠一转说道:“我又不是贼,何来心虚之说?再说无缘无故的我凭什么让你搜?倒是你,看样子也不像什么好人,说不定是你监守自盗,然后故意来诓我!要我顶罪!”
“啧啧,好一张利嘴。”
晏知被倒打一耙,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索性也懒得再斗嘴,直接就伸出手去:“来来,废话少说,我先搜一搜你到底有没有偷花儿……”
“不许搜!”
玉卿意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跑。晏知长腿迈出一大步,然后手臂一捞把她拦腰抱住,俯首在她耳畔说道:“小贼,看你往哪儿跑?”
语音沉哑,口气轻佻。
除了三哥,玉卿意还是头一次和别的男子这么亲近,霎时面红耳赤,霞绯上脸。她剧烈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
少女纤腰不盈一握,晏知一臂箍住,手掌故意在她身上摩挲两把,之后扯开衣襟钻进去:“胸口胀鼓鼓的,是不是把花藏这儿了?嗯?”
“臭流氓!不许碰我!滚开!”
她宛如炸毛小猫般又挣又跳,狠狠踢了身后男子几脚,企图趁机逃离。可是晏知吃痛不吭一声,反倒把她抱得更紧了,勒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两人在拉扯中,玉卿意头上包裹的布巾掉了下来,发带松散,青丝如瀑落下。
与此同时,晏知的手好巧不巧正覆在了一团柔软之上。
“哎呀!”晏知手上一顿,“惊讶万分”地问道:“你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