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逍遥红尘
楚濯霄也扬起了浅笑,但是这浅笑还未全绽放,就震在了唇边,手掌一捞,抱住了楚濯漓缓缓滑落的身体。
单解衣同时伸出了手,握上楚濯漓的脉门。
凌乱的冰寒之气在他身体里狂乱的冲撞着,肆意的洪流想要找到宣泄的方向,一次比一次刚猛,一次比一次霸道,似要将那原本脆弱的筋脉彻底撕碎搅烂。
鲜血从口中喷出,刹那染红了他的白衣,那秀发在楚濯霄的怀中渐渐垂下,垂下……
为什么会这样?原本安好的气息早在她每日的行功中蛰伏,眼见着已有起色,又为何突然爆发?
单解衣想不通,也不由她再有时间去想,她只是伸手接过楚濯霄怀中的人,吐出两个字,“守关。”
一只手牵引抽离着他身体里的寒气渡到自己身体里,另外一只手尝试着输入暖意,可才探入一点点,那寒气就涌动的更加疯狂,拼命的想要将她驱赶出她的身体里。
楚濯漓的筋脉越绷越紧,身体不由的抽搐起来,这是筋脉力竭前最后的征兆,她不能再输入功力。
抬头,看着楚濯霄,她如果没记错,之前楚濯霄吞服过大量的燥热之药,以自身的修为过滤那些热性,将自己带着温补的血给楚濯漓服食。
一眼间,他立即明白了她的想法,“雪魄”出鞘擦过手腕,红艳涌出。
此刻的楚濯漓已陷入了昏迷的状态,无法服食。
那手腕,伸到了她的唇边,单解衣想也未想,凑了上去。
冷香入鼻,她吮着,在这种香气中,血腥气倒不那么刺人。她含了口,垂下头贴上楚濯漓的唇。
舌尖,挑开他的唇,小心的将血哺入,楚濯霄的手适时伸了过来,抚过楚濯漓的喉结,让那血液一点点的顺下。
楚濯霄的血,温暖。
楚濯漓的唇,冰寒。
她就在这暖寒中交换着,吸入,哺出,在两人的体温中徘徊。
她不知道自己吸了多少楚濯霄的血,她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楚濯漓的寒气,她只知道,她与楚濯霄的体温,都在慢慢的变凉,他因为失血过多,她则因为寒气过重。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楚濯漓的身体,开始有了回暖的态势,而那筋脉中的骚动,再一次被压制。
只可惜,这次寒气的冲击,让楚濯漓本就脆弱的筋脉犹如悬着千钧的发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此绷断。
“暂时无碍。”当她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楚濯霄绷紧的身体缓缓坐在地上,身体靠着竹枝。而她,顺势靠上了楚濯霄的肩头,轻轻的喘息。
那些寒气,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够化去。
楚濯霄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放开胸膛,让她靠着。
“多谢。”他低低的开口,为她全力相救。
她靠在他胸前,角度可以让她清晰的望见,那垂落的曜石黑瞳中,深深的痛楚。
“还有几日就过年了。”她飘出一句莫名的话,他懂。
最是一年喜庆的日子,她怎忍心让他们哀伤度过,撑过一年,又是新的希望。
“今后,无论你要求我做什么,楚濯霄都性命交予。”他的声音不大,但坚定,仿若誓言。
挤出一抹强笑,“我说过了,把你‘清风暖日阁’最好的酒请我喝就行了。不过……”她望着刚刚稳定下来的楚濯漓的身体,“楚濯霄,我到要麻烦你现在做个决定。”
“什么?”
她冷静的缓缓开口,“他身体里的寒气非常排外,我不保证下一次发作我们还能不能救回他,趁着我身体中那股寒气未被我化去,我要反输回他的身体里,查探他每一寸穴道和筋脉,找到真相。”
这是个大胆的决定,大胆到拿命悬一线的楚濯漓去赌,如果不成功,就会引起那寒气又一次的疯狂,而那时的楚濯漓,再没有任何回魂的机会,同样,功力反输也会给她带来重创。
所有的决定,只在楚濯霄的一念之间。
他望着她,她亦望着他。
他在她的眼中读到了坚定,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信任。
“好!”楚濯霄凝重开口,落字如金。
行功濯漓,相谈濯霄
雕花的木床上,楚濯漓静静的躺着,除了那枕畔的垂落的发丝如瀑,几难看清他身体的弧度。胸口轻轻的起伏,细细呼吸声断断续续,若不是功力如她,还真的听不到,当真是气若游丝。
即便如此,那无声的人影散开的白色长衫,依然给人一种无法侵犯的冰清玉洁,虚无剔透。
房间里外的人都被楚濯霄撤走,方圆十丈之内,她知道只有门外的楚濯霄还守着。
身体的寒气在冲撞着她的筋脉,丹田中属于她的气息想要融合,却被她自己强硬的克制了。
她必须尽快!
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她坐在床边,手指触碰上楚濯漓的衣衫。
冰冷的温度,透过衣衫直接传到她的手指间,寒的让人情不自禁的哆嗦,也情不自禁的想要温暖他。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中,他的表情依然看不到痛苦,只有宁和,若不是从心底深处始终坦然面对的人,是不会有这样的平静。
他很瘦,瘦的可以看到锁骨突起的弧度,瘦的那筋脉青色隐隐,在手臂间清楚可见,甚至可以说,瘦的让她心悸。
她知道他弱,但若非亲眼所见,是怎么都难以想象这种真实的场景,衣衫越开,看的越清楚,这种悸动就越强烈。
不是香艳,也不会带给她任何旖旎的思想,楚濯漓的身体甚至没有半分美感,除了……触目惊心。
这个词很震撼,却恰好表达了她此刻的心情。
平坦的胸膛下,肋骨的形貌可见,瘦弱的腰身让人惊叹,再往下,就连她也不忍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