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 第148章

作者:九月轻歌 标签: 古代言情

  夏映凡唇角抿紧,神色透着惊惧、戒备。

  淮南王看了她一会儿,对侍卫指了指室内。

  侍卫将夏映凡推搡进室内,随即无声退下。

  淮南王又喝了杯酒,抛下了手里的酒壶、酒杯,转入室内。

  夏映凡孤零零地站在地上,察觉到人趋近,慌忙后退,“你、你是谁?”语声很是低哑。

  淮南王脚步停下来,眸光一黯。

  她是从来没在意过他的。甚至于,在她心里,不曾在意过她住了很久的王府。

  哪怕对他对这地方有一点儿情分,此刻也该知道置身何处,知道是谁站在她面前。

  他于她而言,如同陌生人。

  这女子的心如同顽石,他几年来的善待,她不曾有一点儿感动,也就始终冰冷、坚硬。

  她或许是做了件天大的蠢事,但是不可悲。

  可悲的是他,因为不论怎样,他的情绪始终被她影响牵动。

  他不是厌恶她,他是恨她,恨得入骨。

  恨不得将她撕碎。

  他没阻止自己那些疯狂的恶毒的念头,动作粗鲁的将她拽进寝室,把她丢到床上。

  她的衣衫碎裂在他掌下。

  夏映凡因着清楚的记得他说过怎样的话,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在害怕着他恶毒的惩戒真的施行到她身上。

  怕了太久,在这一刻来临时候,使得她迅速陷入绝望,又很快崩溃。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她语声哽咽得厉害,身形抖得似风中落叶,“你让我去见淮南王,我告诉他是谁收买了我,我求他给我个痛快的了断。求求你……”

  淮南王的手停下,头脑因为她的言语清醒过来,从牙缝里磨出一个字:“谁?”

  “……你带我去见……”

  淮南王捏住她下巴,再度询问:“谁?”

  她太害怕了,怕得要死,如果不是如此,已能听出在她面前的正是淮南王。

  “是睿王,是睿王……”

  睿王。

  淮南王松了手,后退几步,身形跌坐在椅子上。

  以前有过这猜想,但是睿王只是猜测的目标之一。

  太子、皇后、睿王,都是他反复斟酌之后所怀疑的。自心底,他觉得太子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太子的处境曾经甚是艰辛,太后做过几件让太子险些保不住储君位置的事情。

  所以在他看来,最恨太后最想把她不露痕迹地除掉的人,应该是太子。

  猜错了,竟是睿王。

  这样看来,睿王从很久之前就在觊觎储君之位了,也是从很早之前,就打定主意把他当个木偶小丑一般作弄了。

  如果他还没发现钟情的女子是祸水,日后还不知要闹出怎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查出来也不怕,是他淮南王府里的人做的,他是罪魁祸首,他会做替死鬼。

  不难看出,他在睿王眼里是怎样一个可笑的能够随意利用的人。

  皇室中人容不下太多亲情,即便如此,他对睿王和三公主还是有几分手足亲情的,可是睿王呢?

  不动声色地把他变成了一枚棋子,不着痕迹地就毁了他。

  是,他已经被毁了。

  他从来不敢有不该有的野心,宁可自幼被母妃数落着没出息,也不曾生过妄念。他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争的,去争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等同于自寻死路。

  不要权势,只想有个情投意合的人陪着自己,度过一生。

  他错了么?

  这想法没错,错的是识人不清错信于人,错付了一场深情。

  睿王……

  淮南王站起身来,踱步至外间,唤人让幕僚连夜过来议事。

  如今也该他算计算计别人了。

  

☆、第143章

  这日深夜,心情原本不错的皇上得知了一件事:

  三公主写信给皇上,称睿王在送亲途中行径放荡,只顾着游山玩水找乐子,前两日更是因着看中了一名小家碧玉,私自离开送亲队伍,不见了踪影。她既伤心又心急,伤心的是一母同胞的兄长竟将她的终身大事当儿戏,心急的是睿王一去不回头,她不知是继续赶路还是原路返回。

  末了,她请求皇上,若是可行的话,另派一个人送亲,对外只称睿王在途中染了风寒,不能照常赶路。

  一封信里,她的语气又焦虑又恼火又委屈,让皇上为之动容。

  随后,皇上大发雷霆,将皇后拎到面前狠狠一同数落,指责她教子无方,“那不肖子孙竟在这当口一心游玩不务正业!他若回来,朕定要打断他双腿!”

  皇后了解皇上的脾性,在这时候自然是三缄其口,一句为儿子辩解的话也无。

  只是这样一来,宫里的宫女、内侍都得知了这件事,各自转告给相熟之人。

  没出第二日上午,睿王的事已在朝臣之间传播开来。

  皇上能有什么法子?只能依照三公主的说辞,选了就近的在封地的康王代替睿王送亲,对西夏只谎称睿王抱病。

  太子监国,淮南王在闭门思过——近前的两个儿子都不是不能去做这件事的。

  末了,皇上才命太子派出人手,加紧寻找睿王下落。

  蒋修染听了失笑不已,心说三公主可真能编排睿王。

  这日是寒哥儿的洗三礼,时近正午,蒋修染一为送贺礼,二为着正事,到了城西别院。

  别院里热热闹闹的,外院、内宅都有官员、女眷前来登门道喜。

  有人问起袭府的人,这样大的事情为何不留在府里,袭府的人说辞一致:请人看过风水,府里与胎儿有些相冲,为着母子平安才来了别院,府里一些院落要修缮一番,过一阵子才搬回去。

  修缮一些院落的事儿是真的,宁氏已命外院的人开始着手,重新修缮正房和正房东侧的院落,等搬回去时,便让香芷旋与袭朗住到正房,她呢,能够完全的过清闲日子享清福了。

  蒋修染在外院用过饭,找时间与袭朗说了一阵子话,先问的是:“我听阿东说三公主的亲信径自来了你这儿。她一定是准备好了几封信件要你选吧?”

  袭朗颔首,知道他意在说什么,道:“你得相信,我是选了一封看起来说法最客气的书信。”

  蒋修染绷不住笑起来,游山玩水、寻花问柳还是最客气的……不过,这还真是三公主办的事儿。

  “她也没法子。”袭朗倒是挺理解三公主的,“不是她不仁不义,是睿王不管她的安危率性而为,她除了明哲保身置身事外,还能如何?”

  “这倒是。”

  随后,袭朗瞥了他一眼,“你那些手下,能不能少盯着我点儿?”

  “不能。他们只是顺便盯着你。”要知道,宁元娘可是搬到这儿来住了。

  袭朗扯扯嘴角。

  “既然三公主是这说辞,那么我们照计划行事,我尽快安排下去。”蒋修染将话题拉回正事,“当然了,你跟秦明宇要帮衬着些。”毕竟,两个人手里有兵权,遮人耳目很容易,随后又想到了自己的现状,“我居然混到这地步了,惨哪。”

  袭朗大笑,“滚,三品大员还说惨,不比你的人怎么活?”随后才道,“放心吧,太子心里有数,有他发话,你只管放心行事。”

  “那就成。”蒋修染想了想,可不就是么。没有太子的默许、袭朗的安排,睿王怎么可能带着五百死士不声不响地回到京城?眼下可是太子监国,在这时期,太子已经算是坐上了龙椅。同样的,也会敲打着睿王妃不再生事添乱。

  这么想着,居然有点儿同情皇上了。

  皇上兴许能料到一些事,却决不能料到,睿王已经成了阶下囚,来日还要被淮南王收拾。

  怪谁呢?早让这两位王爷滚去封地的话,什么事儿都没有。偏要让他们赖在京城这事那事的不得消停。

  帝王心,猜不得。

  是不能猜,那脑筋完全就是拧着长的,凡事看似高深莫测,其实就一句话——变着法儿的折腾人。

  他要是太子,估摸着早气不过逼宫了。

  当然了,这些也只能自己想想。

  **

  淮南王听说了睿王的事情,应该是最为此庆幸的一个。

  盼着睿王出事,盼着能给他机会将睿王擒拿回淮南王府,真就出事了。

  他撒出了手里的人,全力寻找睿王下落。

  谁把他当成木偶、小丑一般来摆布、作弄,他就要报复回去。

  只要淮南王落到他手里,他就别想活了。

  他怀着这样的心思,日思夜想的盼着睿王早些现身,出现在自己面前。

  宫里的皇后则是心焦如焚,担心惊惧不已,担心儿子已遭了毒手,也四处想法子,试图找到睿王下落。

  皇后并不知道睿王的具体安排,但是知道,不见踪影绝不是女儿说的那般原由,绝对与太子、袭朗等人有关。

  只是苦于没有真凭实据。

  皇后唤睿王妃进宫说话,睿王妃却在同时称胎象不稳,请了公里的太医前去睿王府把脉。随后几日,每日让太医去睿王府走一两趟。

  皇后预感很不好,知会皇上,想去睿王府探望。

  皇上却是一听到与睿王有关的人就火冒三丈:“不准!那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连家都看不好,睿王前脚离京,王府后脚就失窃,没她这么个不成器的,估摸着也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也一样,给朕安分些!”

  皇后听了心中愤恨,面上却只能恭声称是。不能询问睿王妃,那就只能让娘家想法子了解实情了。

  周家不要脸面是一回事,办事能力还是有一些的,在外忙碌了十余日,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确定睿王并不是半路去了别处,而是回了京城。

  至于回京后去了何处,就不是他们能查到的了。

  上至京卫指挥使司,下旨五城兵马司,他们都没有亲信,无从打探消息。而睿王若是返回,只有他们才能及时得知消息。

  京卫指挥使司……皇后能想到的人自然只有袭朗。她恨不得将袭朗生吞活剥,恨不得将他的妻儿即刻抓紧宫里来做人质,从而让他告诉自己睿王究竟身在何处。

  但是,现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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