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女 第55章

作者:我想吃肉 标签: 古代言情

  “哦,好。”就两年半以后吧,要是没再升,我再想办法。

  【难道三娘要拉拢袁家?不过,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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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想梁玉为他操心的袁樵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梁玉给列为待办事项了。他在家里看着兴奋的祖母,不解地问:“阿婆,怎么了?”

  刘夫人看起来还是端庄沉着的,袁樵太熟悉她才看出来一丝不同。实际上,刘夫人心里乐开了花:“他们去萧家退亲了!”

  “洛洛的婚事?要怎么讲?”

  “哼!”刘夫人冷哼了一声,“能怎么说?刘家还没出孝呢,没有做父亲的自己还戴着孝,就要张罗女儿的婚事的,那像话吗?所以呀,不能再耽误他们,请他们另觅良缘吧!”

  她把“良缘”二字咬得极重,人也不大高兴了。

  萧度忍不住跟凌珍珍暗传消息,别人不知道的时候进行得很顺利,一旦被人侦知,事情就明明白白,一点遮掩也没有了。刘家得到刘夫人暗中传递的消息,也觉得再将女儿嫁给萧度很不妥当!这是立场问题,萧司空一再保证他自己的立场,那萧度呢?这个不能忍!刘尚书为什么死的呀?!

  刘家暗中收买了凌家的仆人,将他们往来的书信拿到手。小情侣加的密码,仿佛是一把普通的铜锁,落到惯偷手里,喝口水的功夫就被破解了。

  刘家今天拿着密信上门退婚去了,萧家要是识相呢,大家保住彼此的脸面。要是再说教育好儿子,然后完婚呢?信就拍脸上去。管你是司空还是公主,刘家才不想为萧度的破事付代价。大家都是圣人的臣子,争的是礼法大局,可不是萧司空门下走狗!

  袁樵道:“这样也好,司空太独,与他纠缠太深,并非福事。”

  孙儿越来越机敏了,刘夫人笑道:“不错。”

第51章 酒后失德

  刘家与萧家退婚的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 纵使以大长公主之尊,也找不出理由来阻止。大长公主的心里当然是不满的, 她的儿子,只有她自己埋汰的,别人要是嫌弃了,那个人就得上她的黑名单。

  可是刘家拿的证据真是太硬了, 堪称铁证如山。刘洛洛的父亲、刘夫人的侄子刘建,亲自登门,先对着萧司空客客气气地提出了:“不好耽误令郎。”的意见。

  萧司空自然是不肯的,一定要说,萧家是讲礼的人家, 既定了下来,萧度等到头发白了,那也只能娶刘家的姑娘。并且讲:“令尊在世时就定下的婚事,纵使老友故去, 此谊仍在!”端的是斩钉截铁。

  刘建铁青着脸,将证据拍到萧司空的面前:“司空何必骗我?!看看令郎做的好事吧!”

  看得萧司空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刘建发作完, 又改而为哭:“司空,司空但凡看在先父的面上,就饶了我们家吧!为了法统,刘氏义不容辞, 先父死且无憾, 唯念东宫而已。令郎却不是这样想的吧?”

  萧司空比老婆讲理得多, 也是真没想到儿子挨完训(其实是挨完打)之后,还能再接着这么干!可怜堂堂一个司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刘建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也是老泪纵横,拉着刘建的手说:“伯基,是我之错。”

  刘建哭道:“司空,我这是个女儿,耽误不起呀。令郎情根深种,那位又是贤妃之妹。冷落她,她能等到浪子回头,可我不能把女儿推过去送命啊。”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毕竟萧家失礼,萧司空还能说什么呢?两家默默地退婚,谁也不能宣扬,这一宣扬,就得抖出萧度和凌珍珍的事情来,接下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鬼才知道!

  萧司空只能应允。

  大长公主听丈夫一说,两道眉毛差点要竖起来:“他刘家欺人太甚!”

  萧司空苦口婆心劝媳妇儿:“你看看这个吧。孽子还同那个妖孽纠缠不休呢。”

  大长公主先记刘家一笔,看了密信就先把刘家放下了,她的怒气移到了儿子和凌珍珍的头上。凌珍珍现在不能打,萧度是可以打的:“把那个混蛋给我捆了来!”

  卫士们又是一拥而上,把萧度给捆过来见大长公主了。萧度还在莫名其妙中,他的棒伤好了,就要能销假回东宫了。一旦伤癒,能出府门,再与凌珍珍私会就方便得多了。养伤的这些日子里,萧度痛定思痛,想出一个釜底抽薪的好办法来——要是刘家想退婚,这事不就成了吗?他也不想骗刘家,就实话实说,刘家还在孝里,也不耽误刘洛洛再说亲。以后他也会尽可能地帮助刘洛洛成其好事。

  办法不能说不好,坏就坏在他写在密信里,这密信被刘建拍到了萧司空脸上。

  计划还没有实施,他就被绑到了大长公主面前。萧度在父母面前先喊冤:“又绑我做什么?我一直在家里……”

  “啪”大长公主抡圆了胳膊,抽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大长公主养尊处优,指甲养得三寸长,用凤仙花染得红红的,中指、无名指、小指在他脸上拉出三道血线来,仿佛三支朱笔给萧度画出半张猫咪脸,看得萧司空一阵解气。当爹娘的跟别人陪笑脸,儿子还在闯祸,不打你打谁呢?

  萧度更懵了:“阿娘,何其心狠?”

  萧司空也忍不住了,把刘建拍他脸上的证据拍到萧度脸上去了:“你还有脸说?”

  萧度挣扎着看过去,脸色大变:“你们监视我?!”

  反了!反了!当爹娘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不对?!你还想自己拿主意吗?大长公主阴恻恻地道:“好如你的愿呀,刘家来退婚了,你高兴不高兴?”

  萧度的脸上喜意顿现,看得大长公主把对刘家的不满给忘了,骂儿子:“你真是鬼迷心窍!”

  刘家主动退婚,虽然没有照着他的剧本走,却也是达成了目的。这让萧度看到了希望,他为凌珍珍辩解:“阿娘,珍珍是个好姑娘。”

  “呸!就凭凌家?!”大长公主一脸的轻蔑,“哈?你知道凌家是一窝子什么东西吗?”

  萧度极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够得到父母的认可,他们不认可,这事就成不了,他极力说:“凌家虽然出身寒微……”

  大长公主慈母笑,给儿子纠正:“出身下贱。”

  萧度噎了一下,仍不放弃:“可她知书达理,温柔可人,一定会孝顺舅姑……”

  “舅姑”说的是公婆,大长公主故意曲解:“她舅她姑,什么人呐?一门贱婢!你还敢说出来说?羞也羞死人了!你知道凌庆是个什么东西吗?”

  萧度低声下气地:“凌庆先是乐户,如今却是朝廷命官,早脱贱籍。何况……”

  “何况,他是我那老哥哥的小玩艺儿,”大长公主怒气直扬,“你这是要我在宗室里抬不起头吗?他!凌庆,是你舅舅高阳郡王的娈童,胡作非为逐出去的。”

  萧度傻眼了。他当然知道乐户不可能纯粹就是唱歌跳舞做游戏的,要是这样,贤妃是怎么上了圣人的床的?但是凌庆的经历还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高阳郡王,他不是大长公主的亲哥哥,是位血缘不远不近的堂兄。那也是哥哥呀!“乐户”只是让大长公主鄙视,凌庆那就是戳她肺管子了。大长公主招权纳贿,底线极低,节操也不高,乱七八糟的事儿也没少干,看梁玉这个暴发户有点像样,都能眼神儿亲切。但是跟凌庆做亲家,还是踩到她的底线了。

  不行!就是不行!

  何况,高阳郡王还没死呢,打凌贤妃得宠,高阳郡王就先溜为敬了。到现在还在外面没回来呢,一想到这位年近七旬的老哥哥还在外头吃沙子,大长公主也是心疼得想抹泪。

  萧司空清清嗓子:“好了,事情你都知道了,你给我闭门思过吧。”

  萧度游魂一样的飘回了自己房里,缩在被子里一阵大哭。哭完了一抹眼泪,下了个决心:凌庆是凌庆,珍珍是珍珍,我要再抛弃她,她该怎么办呢?这件事绝不能让她知道,她会受不了的!想到这里,他的心意更坚定了。

  他一定要干成一件大事,好使父母认可他的能力,认可他的眼光。这样才能和珍珍在一起。穆士熙!只要把他按死了,贤妃没了外援就会老实。要快,一定要快,慢一些,贤妃的野心养大了,拿珍珍出去联姻,珍珍岂不是要被逼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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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度下着他一厢情愿的决心的时候,朝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萧司空这个亲爹撑腰,八个萧度落在穆士熙手上都得吃亏。萧司空就不一样了,他有权。萧司空试图将穆士熙贬出京城,随便打发到哪个偏远州郡去当个司马。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穆士熙后半辈子都得吃沙子。

  然而,凡官员升降任免,要经几道手续,穆士熙官职不低,更得把这几关都走过了。在门下省,这道命令被拦了下来,门下侍中认为萧司空调穆士熙的理由不充分,驳回了。

  萧司空家里看着个逆子,朝上又诸事不顺,与门下黄侍中掐了起来。黄侍中名赞,四十来岁年纪,堪称是中枢里年轻有为之人。黄赞既能做到侍中,还没有一个做皇后的外甥女,就说明他比杜皇后的舅舅赵侍中要强出一个皇后的加分。他的加分项也很清楚,他背后没有皇后,但是有一个皇帝。

  萧、黄二人在朝上掐得风生水起,整整一个月,穆士熙愣是没有走成,还做着他的侍郎。这可算得上是朝中的一件大事了,萧司空自打十五年前执政起,就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穆士熙是个勾连后宫,想要乱朝纲的小人,怎么能再让他留在朝里呢?

  一时之间,萧司空一系、不结党的君子都不满了起来,奏疏一封连着一封的上,就是要贬了穆士熙。黄赞那里,认为萧司空“擅作威福”,你只是一名臣子,连侍郎这样的高官都要随你的心意升降,你也的威风也太大了吧?你说谁是小人谁就是小人?你比十殿阎王还准啊?穆士熙自然是不肯坐以待毙的,尤其他还有凌贤妃这个帮手。

  三方相持不下,闹出了今年最大的新闻。原本,梁家的种种笑话是京城的谈资,此时,就是再热爱八卦的人,也不再说梁家的事情了,说的都是“听说了吗?今天黄侍中与赵侍中打了起来。”、“今天上朝,圣人拂袖而去了。”

  诸如此类。居然比当初贬刘尚书的时候闹得还大,刘尚书一个尚书,只撑过了半个月,穆士熙一个侍郎,硬是一个月还好好做他的官。

  梁玉每次去宫里看望姐姐、外甥,都能感觉得到气氛的压抑。期间也见过桓琚两次,都是闲话家常,也没有再提袁樵或者其他任何人。她还往寄心庵里去过两次,但见已经修葺一新,庵不大,中路三进,只在最后一进带一个小偏院儿。庵主带着三、四个徒弟住在里面。

  寄心庵也有三三两两的香客来,梁玉每月出两千钱,加上香火钱,够庵主师徒生活。第二次去的时候,梁玉又拿出十匹绢来,让庵主给梁满仓和南氏点个灯、念点经。庵主细心,又问了二人生日,表示供奉一点朱砂串的佛珠,每天念经的时候就供在佛前。等经念完了,送到梁府,大小算个开过光的物件。

  梁玉心道,吕师找的人,果然都不傻。也笑纳了,拿了佛珠回家给父母。尤其是梁满仓,他是值得好好安慰的。

  朝中事多,梁满仓这个生日,就过得不大如意。梁玉的计划,是使梁家正正经经的出现在京城的社会交圈里。穆士熙的事情一出来,梁家成了搭台给别人唱戏的了。梁满仓一个做寿的老太爷,成了个布景板,说理都没地方说去。

  先是宾客,没撕破脸的时候,什么人都请,各方面子都顾到,一团和气,没问题。朝上大打出手,再把各方都凑到一起,简直自找麻烦。然而帖子下了,人请了,难道要再把一部分人轰走?那就是真·站队了。所以,还得硬着头皮把预定的客人都招待了。

  到了寿宴这一天,凌庆自己没来,派了长子凌光过来。他打进坊门开始,就被人围观了——哟,这是贤妃的哥哥呀?居然上梁家来了?进了梁府事情就更多了,梁家上下奴婢被勒令不许无礼,一视同仁,宾客就不管那么多了。

  朝上打了一个月,又是官员考核的时节,萧司空不但把长子召了回来,还把次子也给弄了回来。萧司空的次子,今天代表父亲来了。萧家原本说不来人的,这一变卦,弄得梁家又是一通忙。

  单只这两个人,就是一场大戏。

  萧司空的次子名叫萧绩,也是一个促狭的人。张望一下,发现梁满仓四个儿子奉了父命带着梁家的兄弟子侄,堂上堂下给贵客斟酒。便说:“梁翁是主人家,不必罚酒。我等吃这寡酒无趣,听这靡靡之音刺耳,不如行令!都不许逃席!”

  一句话,将所有人都困住了。这些人里,除了梁家半文盲,书读得最不好的就是凌家了。萧绩就是要整姓凌的,穆士熙背后有什么人,当大家都不知道吗?我就是要你在京城出丑!当年,凌贤妃刚得宠时,凌家人也是想挤进上流社会的,硬是被这些人用这些看起来极风雅的办法给活活憋屈的踏不进去门。

  凌家发家也有十几年了,修养的底子是比梁家好的。凌贤妃的哥哥,二十好几开始读正经书,天分不高,没学出个名堂来,却也比梁满仓父子强多了。然而落在了存心要他们出丑的这些“家学渊源”手里,他就惨了。萧绩把倒数第一给摘了出去,倒霉的就是倒数第二。

  反正,你是玩不过他的。

  宋奇看出来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使了个眼色给梁满仓,梁满仓就说:“这说的是些啥意思哩?我都听不懂,咱换个吧。”

  宋奇意思意思地拦了一拦:“今天是梁翁的好日子,不如客随主便?”

  萧绩就说:“梁翁,入了京城,就要照京城的规矩来办啦。”

  把梁满仓也给堵了回去。

  反正这仇,是结定了。

  凌贤妃的大哥也不是吃素的,之前吃了二十多年的苦,仗着妹子发迹之后又受了好一阵的气。但是,凌家又是做官的、有脸面的、被很多人羡慕的。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撕扯着他,让他变得敏感而易怒。

  萧绩行的全是雅令,凌光输了,也不叫梁家子侄斟酒,萧绩故意亲自去灌他。被灌了两壶酒之后,凌光的脾气就再也压不住了。一抬手,他把桌掀了。萧绩大怒:“凌光!你敢?!”

  凌光借酒装疯:“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个狗才!也敢拿你爷爷取乐?!”

  萧绩跳了起来,劈手夺了梁六郎手里的酒壶砸了过去,凌光一闪,躲过去了,躲完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萧绩大笑:“没卵子的东西!还想打我?你有什么比人强的?还敢笑我?”凌光的心里,自己外甥做太子、再做皇帝是很有把握的,他的胆气也足了。再有点酒,脾气越发压不住了。他冲上去撕打萧绩。

  萧绩边退边笑骂:“瞧这个腌臜东西,他要动手了!”

  众宾客一拥而上,试图将二人分开。

  两人被分别架起,口里还互相问候。萧绩把凌家说得格外污秽不堪,担到凌庆的旧事,更是笑得十分欠揍。凌光被骂急了,反过来骂萧绩的爹娘。宋奇一把捂住了他的口:“你可不能这样说。”凌光一口咬在他手上,宋奇飞快地甩开了手,顺势将他往前一推,正推到萧绩面前。

  凌光得了自由,一看萧绩正在眼前,没得说,抡起拳头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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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眷堆里比男人们要好些,打是没打起来,也不大愉快。梁满仓的生日,女眷本不是重点,但是接到帖子的人几乎都来了。这便显得凌家的儿媳妇极不够格,在刘夫人、严礼的夫人杨氏、李淑妃的嫂子袁夫人等人面前,凌家儿媳妇几乎说不出话来。

  别说凌家儿媳妇了,就是南氏和四个儿媳妇,也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每个字都是正经官话,连一块儿就像是黑话。南氏、梁家儿媳妇,与凌家儿媳妇大眼瞪小眼了起来。旁边一个梁玉,半懂不懂的,刚听懂上半句,下半句又迷瞪了。心说,她们之前对我是真的好,没这么磋磨我。

  原本,刘家和萧家一退婚,关系就变得尴尬。穆士熙的事情一出来,刘湘湘与萧司空的二儿媳妇两人手拉手、头碰头,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凌家大娘子正不自在,梁玉又来跟她说话,还悄悄说:“您听不听得懂她们说什么?我怎么每个字都听得清,连一块儿就听不懂了呢?”凌家大娘子心说,难道不是你们串通好了的?娘娘说,你最狡诈了!

  还没回答,王管家的侄女儿叫香奴的飞奔了进来,一脸惊惶,爬在梁玉身边说:“三娘、三娘,前面打起来了!”

  梁玉一惊,拍拍凌大娘子的手,拉着香奴出去了:“怎么回事?”

  香奴如此这般一讲:“奴婢叔叔叫奴婢来问三娘,怎么办?”

  “怎么办?”梁玉问道,“宋郎君怎么说的?”

  “没、没说!”

  梁玉一跺脚:“走!”

  她飞快到了前堂,却发现那里还在打!萧、凌二人被分开了,但是凌光忽然骂了一句:“谁打黑拳?!”喊他的小厮来上来助拳。战端再启。梁玉看一眼,袁樵躲得远远的,行,知道躲着,就受不了伤。

  这才去找宋奇,钻过去将他扯了出来:“宋郎君,现在如何是好?”

  宋奇道:“三娘,三娘明天一早就要进宫!向圣人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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