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女 第68章

作者:我想吃肉 标签: 古代言情

  史志远已蒙“炼师”吓过一次,再听这样的话就不害怕了,反而有一种兴奋与畏惧。【奇才啊!这份本事是天授啊!】当即保证:“炼师放心,此事学生一定办得妥妥的。哪用写全呢?关键的地方,拿墨涂一涂,嘿嘿,剩下的就让圣人去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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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玉这里紧锣密鼓的在对付穆士熙,凌珍珍从无尘观出来,也咬着指甲在思考自己的事情。平日里叫人家“凡品”,凌珍珍还是承认梁玉确实是有脑子的居然猜出来萧家已经知情且反对了。

  要如何破局呢?

  以她一己之力,要去破坏贤妃的计划,显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光一个穆士熙就不是她能应付的了的,那是礼部侍郎,萧司空都没有能够贬斥走的人,她能怎么办呢?还得设法联系萧度。

  “凡品”是指望不上了,到底不是一路人,反正自己也不是为了她。凌珍珍思之再三,决定冒一回险。原本她认为,梁玉是她认识的、方便寻找又认识萧度的人,现在她要换一个思路,找一个容易见得到萧度的人——朱寂。

  朱寂挨了亲娘一顿打之后并没有老实,打完了,儿子还是儿子、娘还是娘,家里还得为他的仕途操心。萧司空念在他父母不容易的份上,给他调成了御史,品级不算太高,对他这个年龄来说已是极好。御史清流,就要这股劲儿,前阵子骂穆士熙骂得风生水起,好险没在上朝的路上被人套麻袋打一顿。

  如此风光,他也没忘了他的偶像萧度,总挑萧礼不在家的时候去探望萧度。萧礼可比萧度厉害得多,在朱寂的幼年生涯里“大表舅”比亲舅都狠,活脱脱是个二爹。

  快过年了,朱寂遇到了一件烦心事儿,顾不得“二爹”在家,一头撞进了司空府里找萧度算账。

  在萧礼的主持之下,司空府如今平和了不少,条理也顺了,萧度也被表面上解除了软禁。萧礼与弟弟几番长谈,除了知道弟弟鬼迷心窍之外,萧度也觉得哥哥是真的关心他,并非一味暴力拆散,也与萧礼谈了自己的计划。听得萧礼想召唤爹娘再来打他一顿!

  【你们俩!居然妄图操控朝政了?!你们有那个本事吗?你!还出卖色相,诱骗妇人背叛父母亲人?真是斯文扫地!她出卖她的父母和姐姐,可见绝非善类!】

  萧礼道:“做出什么结果来了吗?你这是智小而谋大。”

  萧度道:“是穆士熙太可恨了,蒙蔽了圣人。大哥,咱们要是再不动手,被他占了先机就晚了。”

  萧礼有心告诉他,圣人已经不喜欢萧司空太强硬了,一想到他和凌珍珍的关系,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万一这个傻弟弟把这话给传出去了呢?那不是找死?

  兄弟俩又一次没谈拢,萧礼正有火气,朱寂来了。萧礼对朱寂的评价也不算高,年轻人轻狂一点是正常的,一直轻一直狂就得用打字诀给他锤得厚重了。多事之秋,这样的性格可不好。

  朱寂还真比萧度靠谱,他是被凌珍珍设法联络上之后过来找萧度问情况的。萧度见到他十分高兴:“你来了?”朱寂深吸一口气:“你猜我怎么来的?”

  “怎么了?”

  “有人找上了我,说,上回你就是经我传的消息给的她。她于是按图索骥,叫我也传个话回来。”

  “谁?”萧度眼中闪过惊喜。

  朱寂非常不高兴:“凌兔子家的那个小兔子!”

  萧度道:“是珍珍吗?”

  朱寂怒道:“那样污秽的人,你真是色令智昏了!”少年人对于“自己的偶像居然喜欢上了一个自己看不上的人”这件事,其愤怒比他亲娘让他娶个母夜叉还要大!一定是那个雌兔子不好!凌家该不会是祖传的媚术吧?

  “莲生淤泥之中,花朵纤尘不染,”萧度先为凌珍珍辩解,继而将对萧礼的解释又说了一遍。

  朱寂抓到了重点:“她能探听得到贤妃的秘密啊。”

  萧度道:“对呀,如何?要不要与我一起干?家父就是太心慈手软了,办事还要周全,才给了穆士熙喘息之机。若是我们能扳倒穆士熙……”

  朱寂心头火热:“好。”

  萧度便让他传讯给凌珍珍,朱寂也答应了。两人又说了几句,朱寂便起身告辞。出了萧度的房门,一转身,朱寂找他“二爹”去了。三郎说得都很好,但是中间夹了一个雌兔子他不放心。还是对“二爹”讲一讲吧。

  朱寂心说,我这也是为了三郎好,凌兔子家能有什么样的好人呢?还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儿呢!跟妖妃一母同胞长出来的并蒂姐妹花儿,根子都是烂的,你敢信,我可不敢!“二爹”可得把三郎给治回来!

  朱寂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向萧礼告完了状,朱寂放下心头大石,“二爹”虽然可怕,但是做事从来都是可靠的。萧礼问他:“三郎是让你传话出去,叫她稍安毋躁?”

  “是。”

  “传吧,告诉她,没事别找你。”

  “诶?”

  萧礼自有打算,“稍安毋躁”四个字是不错的,让这丫头老实点,这样才能腾出时间来收拾萧度。萧礼对朱寂还有吩咐:“怎么听说你们淘气,把袁家的孩子拐去教梁家的小娘子?”

  朱寂连退三步,下意识地掩臀:“怎么这事儿还没过去吗?多大的事啊?”

  不是还没过去,是太不重要了,以至于这两天萧礼才听大长公主闲谈时说完始末。萧礼对朱寂道:“不打你,你回家去对你母亲说,我说的,请她带你去无尘观里登门道个歉。”

  “啊?”

  “做了错事,你对人陪礼了吗?陪了袁家的礼,都没想起来梁家吧?梁家你乐意登门,至少要让观主不生气。”

  “嘿,她!您不知道,那个人可泼辣了,京城鼎鼎有名的,亲哥哥都砍的。”

  “所以啊,去讨饶吧。嗯?”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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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寂干了一件告密的事儿,回来传了个消息给凌珍珍,匆匆回家跟他亲娘哭诉:“阿娘,萧家舅舅要我去给‘铁笊篱’赔礼。”

  朱寂他娘是亲娘,听了之后高兴地说:“还是你舅舅想得周到!哎哟,无尘炼师为了亲娘出家,多么的孝顺呀。你要是有人家一半儿的孝顺,我死也能闭眼了。”

  然后这位陆夫人就押着儿子去无尘观里“赔礼”兼套交情去了。

  还两三天就要过年了,梁玉打算把无尘观里门锁一锁,带着吕娘子回梁府去一家团圆。今天就在观里把自己亲近的人的年礼给送了,二宋不能忘了,黄娘子家也要记得,史志远二十多年饥一顿饱一顿的也得过个肥年。阿蛮等人陪着出家十分辛苦,也得多给些辛苦钱,阿蛮的哥哥、桂枝等人的父母亲属,凡有在京城的,都曾帮过些忙,也要表示。

  怎么给袁家送礼把她给愁坏了,最后还是吕娘子代拟的礼单,她终于不说“交给你办的我自然听你的”,又给添了好几样。

  办完这些事,梁府那边又给送了两笼大白鹅来。却是梁满仓近来也渐渐接触些读过书的人,听说练书法的爱看鹅,还有道士养鹅养得好,很风雅,往自家庄子上挑了极肥壮的两笼,一股脑给送到了无尘观。

  无尘观后面的小园里,配合着半园的桃树在桃林里建有一处竹篱茅舍,为的是应景。梁玉不大爱去那里面,她觉得忒假,谁没住过乡下的房子么?哪有这么舒服的?就把笼子打开,两笼大鹅都放了进去散养着。

  放完了鹅,梁玉拍拍手就要回家,被陆夫人堵在了无尘观里。

  陆夫人极会说话,见面先笑:“炼师果然不是凡人。”接着是揪着儿子的耳朵提了上前:“这个小东西先前做了混账事,可恨他竟然敢瞒着我,叫我现在才知道。”

  与爽快的人交往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梁玉忙说:“嗐,那都是哪辈子的事儿了?都过去啦,再说,我也没吃亏呀。您快放手,尝尝这茶。他们都说好,我还是不大品得出来。”

  陆夫人手一松,骂道:“我生的是个哑巴吗?”

  朱寂哭丧着脸,老老实实给梁玉揖了一揖:“炼师,朱寂年幼无知,十分悔恨。”

  一听就是非常的诚恳,恨不得从来没干这傻事,一年功夫被翻了两回旧账,谁受得了啊?梁玉笑了:“千万别,快扶起来。夫人,那会儿啊大家伙儿谁都看不惯谁,怄气的事儿不独哪一个,是都有不妥的。”

  陆夫人也喜欢爽快的女孩子,心道,这不挺讲道理的一个人吗?我就说了,孝顺的人是不会不好的。一高兴,陆夫人把儿子给放了,朱寂跑得飞快,发誓再也不干傻事了。陆夫人就与梁玉一起说话,梁玉也告诉她,过完年再回来,等春天了,邀请大家来赏个桃花:“刚才家里还送来两笼鹅,要是养肥了,就烧鹅吃,要是瘦了,就放到林子里当一景来看。”

  逗得陆夫人笑声不止:“哈哈哈哈,炼师真是可爱!”

  梁玉没想到京城贵妇人里,除了大长公主还能有这么一位妙人,也颇觉得投缘,与她聊了很久,亲自将她送上车,自己才锁了门往梁府去过年。

  梁府这个新年比去年更热闹,梁、凌两家交过一次手,以凌家受罚而告终,今年登梁府门的人就变得多了。梁玉回到家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梁满仓只要不飘,看一个宅子还是能办得到的。来往的礼节等等,已有宋奇给立下的规矩,梁满仓就在这个基础上随机应变也做得有模有样。

  梁玉说一句:“还有两位小宋郎君、请过咱的袁府、严府、李府,也别忘了杜家、凌家。”梁满仓一摆手:“我都记着呢。”

  家里兄嫂也各安其位,迎客的迎客,操持家务的操持家务,几个嫂子都分管了事务,笑纹都是舒展的。

  梁玉转了一圈,发现事事都还算周到,高兴之余又小有寂寞:【人人高兴,衬得我在家里的时候专惹家里不痛快似的。罢罢罢,想这个做什么?要是家里离了我就转不动了,那才愁人呢!我索性什么都不管就是了。】

  留在家里过年,她真跟个客人似的,家里的事情只管看着,并不插手。她一不插手,顿时又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好人,尤其是与嫂子们相处得格外的愉快。梁玉心知肚里,这个家她哪怕还俗了,也他娘的呆不久。

  过年还得往宫里领宴,桓琚今年似乎很高兴,宫中大宴小宴不断,除开梁玉,他给梁满仓、南氏两人录了门籍,对南氏尤其客气,认为她是个很有道理的老妇人。

  梁玉本打算过完十五再回无尘观,去年没能大大方方看灯,今年可得陪着南氏到街上逛一逛。不想正月初七这一天,她被一桩案子拖到了衙门里——无尘观遭了贼。

  梁玉收到史志远的消息,急匆匆赶回无尘观,看门的老徐回说已经都收拾妥当了,老鼠精来得及时,正在衙门周旋。

  梁玉带着吕娘子到京兆府的大狱门口的时候,史志远正跺着脚等着她,一旁是史志远的新车。见到梁玉,史志远迎了上来:“炼师,敢这么干的都是惯偷,摸一处富贵人家,探听到狗拴在那里,先丢一块泡了药的肉,诱狗去吃,将狗药倒了,就可以大胆搬运了。观里的狗倒了一半,幸亏那两笼鹅吵闹了起来,将另一半的狗吵醒了,狗将贼人撕咬住了,引来了老徐……”

  无尘观还挺大,狗也不少,这群贼从一侧翻墙进的无尘观,并不曾也不必将所有的狗一体放倒,就能从容搬取财物。只是漏算了梁玉预备的下酒菜们,鹅笼里翻了车。

  史志远才说完,狱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继而是开门声,一丝人语也听不见。一个俊美威严的男子大步走了出来,问道:“可是炼师到了?”

  声音很好听。

  史志远心里酸溜溜的。

  吕娘子拿了帖子跟他交涉,这男子点点头,对梁玉拱拱手:“下官崔颖,贼人已悉数捉拿归案。请炼师看看认不认得这些贼人,再请清点失物,原本并非必要炼师亲至,然而有些物件是御赐的,还是要交割明白的。”

  梁玉道:“好。”

  崔颖前面引路,梁玉心道,这是个狠人。跟着崔颖踏进大狱,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扑鼻腔。吕娘子微微皱眉,拉拉梁玉的衣袖,梁玉几不可见地摇摇头。

  狱里还算整洁,只有犯人轻微的呻吟声,铁链细碎的撞击声、柴炭燃烧的噼啪声,静得有点可怕。崔颖将一行人引到了一处牢房,往里一指:“就是这里了,还请辨认。”

  里面倒不冷,因为火盆烧得正旺,尽职尽责地将五六块烙铁烧得通红。

  栅栏间出来的屋子里横七竖八瘫着几条人体,墙上还有两个没有解下来,他们没有一个人身上衣服是完好的,都被鞭子抽得稀烂。当中一人十指极不自然地扭曲着,必然是废了这门手艺。墙上人的头发几乎都散了,左边那个秃了巴掌大一块头发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头皮。角落里还塞着一个,拼命地往里缩,但是他的右腿就像死了一样,怎么拽都无法折起来。

  吕娘子先扶墙干呕,史志远继而小退一步,梁玉踏上一步,看着一屋子的破烂肉体,又看看崔颖,拍拍史志远的肩膀说:“史先生,你说着了,这案是破了。崔官人,这些人我实在是认不出来,您审什么就是什么吧。要认什么东西,咱们现在就去认?”

第62章 敬而远之

  在一群人抖抖嗦嗦的背景之下, 梁玉的八风不动实属异类。崔颖眉毛也不曾动一根,带着梁玉一行去把赃物给清点了,仿佛不管梁玉是惊是喜是平静是暴躁都与他无关。

  到了一间屋子里, 赃物堆积不少都放到一条长案上。这是一群惯偷, 没出手的赃物不止无尘观一处。梁玉跟吕娘子拿着单子对了对, 将自己的东西领了出来, 崔颖也只是让她签个字, 证明东西领到了,继而将她将了出去。

  回到无尘观,吕娘子与史志远都有些不自在, 认为在崔颖面前失了气势, 两人难得没有互相攻击, 一起在梁玉面前说崔颖这货太讨厌了。吕娘子认为崔颖是“刚则易折”, 史志远则说崔颖是在“卖直, 从来酷吏难有善终。”

  梁玉就说:“先生不是说圣人要用酷吏吗?随便圣人怎么用呗。”

  吕、史二人听了,吕娘子道:“也是, 我这就去亲自将观里上下再巡视一回。”史志远则说:“炼师,学生曾说过圣人会用酷吏, 没想到这个酷吏出现得这么早。酷吏有了, 咱们准备的事情也可以提前了。学生这就去准备。酷吏是把双刃剑, 刀柄握在圣人手里,炼师还是要当心的。”

  梁玉笑道:“我看这一个先还杀不到我头上。先生且去, 给崔颖找点事做。”

  史志远乐了, 捻须道:“不错不错, 凭他再狠戾再狡诈,还是要为炼师做事。”拍完一记马屁,史志远屁颠屁颠地跑了。

  吕娘子还没回来,梁府又派了人来。梁大郎领着儿子,带着大队家仆风尘仆仆地杀到。梁大郎代表父母以及他本人发表了意见:“要不咱们还是搬回家住吧,不就是做女道士吗?这道观还留着,你就是换个地方,名儿还挂这儿。行不?”

  梁玉出家半是为了母亲,半是为了自己,是绝不肯再回家的。

  兄妹俩僵持良久最终达成了妥协,梁府派王吉利携几名青壮家丁过来守护,梁玉可以暂时不回家。梁大郎心道:鹅比狗还管用呢,回头再挑两笼鹅来!梁玉心道:不用回家住,真好!

  无尘观里遭了贼,梁大郎绝不是唯一一个关心的人。从李淑妃的嫂子开始,到刘湘湘都派了人来问候,甚至刘夫人也派了孙子袁樵亲自过来问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

  袁樵心急如焚,一路策马狂奔到了无尘观前,被老徐给拦了下来。老徐隐约记得有这么个人来过,不大确定地问:“这位郎君,您是?”

  袁樵压下将他赶开的冲动,示意“二条”递上了拜帖。老徐不识字,说一声:“您稍等,小人这就去禀告……”袁樵恨不得自己跑到后面去,无奈背后还有一个刘夫人派来压阵的老妈妈,袁樵人站着,眼睛不时往这老妇人身上瞟,老妇人是刘夫人心腹,看着袁樵长大的,随便袁樵怎么瞟,她都不动如山。

  直到吕娘子跟着老徐过来,一看袁樵便大喜:“原来是郎君到了,快里面请。”

  袁樵脸上也透出点喜意来:“阿姐,她怎么样了?”

  吕娘子道:“三娘回家过年,能怎么样呢?失窃的财物也追回来了,郎君放心。啊,到了。”笑着招呼老妈妈去喝茶。老妈妈笑道:“奴婢领差而来,可不敢离了小郎君自家去吃茶,娘子的好意,奴婢心领了。”

  吕娘子扼腕。

  梁玉对着镜子转了七回头,左右两鬓晃来晃去的照,唯恐哪一边有不完美的地方。抿了抿嘴,觉得双唇色泽满意了才停下来。站起来抖抖袖子,抚一抚衣褶,才抄起拂尘到老君殿去。

  吕娘子正给袁樵说桓琚、桓嶷父子亲笔写的字,她说了什么,袁樵一耳朵听、一耳朵冒,还能抽空回一句:“前番祖母与母亲看的就是这两幅真迹了,可惜我无缘得见,今日终于可以……呃,见……到……了……”

  梁玉一看到袁樵的瞬间,就觉得他浑身在冒光,那一瞬间,她有一种把那群贼从狱里弄出来再偷一次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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