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黑杀人夜
这种隐疾,当然不能对外人说,招了一些太医,全都没用,后来归为一句话:王爷,心病还须心药医,能谈谈您梦里头的事吗?是什么时候开始梦的?发生什么造成的?梦里的女人是真实的吗?大家都是男人,说出来无所谓的啦……
景王爷脸色一变,把太医都赶走了,当然,赶走之前还威胁了一番,不准说出去,不然本王跟你们没完!
直到某天遇上一个游方神医,景王爷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怎知那神医果然有两把刷子,问了病情和往日用了些什么药,就果断进入主题了。
“王爷,倒也不是那些太医不顶用,您这病不大好治,万一药重了,给留下什么后遗症可难办,因而还是以调理为主,难怪见效慢。”
赵荻想想,倒也是。
“王爷,您给我说说做的是什么样子的梦?”
赵荻见也没旁人,就说了:“还能什么梦?别的梦能让本王成这样?”
神医见他面色泛白,眼眶微陷,如今是还年轻熬得住,那些太医开的调养法子也得宜,但长久下去,这头补的还没那边泄得厉害,也不是办法。
“那么王爷有没试过睡觉之前放松,或者是累极而睡?人累了啊,自然也就睡稳了。”
“都试过,本王把自己折腾累了,也无用,多招了几个姬妾先云雨几番,结果还是无用,弄得本王更加辛苦。”赵荻叹了口气,握拳垂了垂自己的额头,一副深受其苦的模样。
“那么敢问王爷,每日都是重复同样的梦么?”
一说那个梦,景王爷的神色就变得极其古怪了:“呃,不是……”
这梦还会神展开,自动生成,什么水边啊,林中啊,各种姿态啊,那些荒谬的从未发生的事情,在梦中活色生香的展开……
“每次梦见的是不同的女子么?”
“呃,不是……是同一个人。”每次被人家小心翼翼的问,景王爷也很苦恼啊,本着治病要紧的原则,也就都说了。
“是这样的,半月前有一次,我遇见了一名女子,然后……发生了……就那些男女之事嘛,从那之后就开始这样了,日日梦见她,做这样的梦。”
“那王爷有没有再见她?”
“……没有。”
“为什么不见一见呢?”神医的话一问,顿时就见景王爷的脸黑了下来,手放在面前的桌案上,手指无意识的叩击桌面,似乎有些烦躁。
“王爷,这对您的病情很关键。”神医又道。
赵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段莫名的话: “本王还没想好……也不能……她好像不愿意见我……总之……”
他去找过她,第一次她闭门不见,第二次就去了尼姑庵,叫他怎么办?!
这医神也是通透之人,见景王爷的神色和态度,八成也就知道,这女子不是王爷轻易就能得到的,以他的身份都不可得,必然不是普通女子,听闻这位王爷私德不休,又好女色,连有妇之夫都不放过,既然如此,那么这人是谁,神医也就不想知道了,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啊。
“王爷,请直言,半月前的那一次在王爷看来,各中滋味如何?”
赵荻想了想:“甚好。”
神医摸了摸胡子:“如何好?”
“滋味无穷。”赵荻这人比较放得开,这方面倒没什么掩饰,说着仿佛想起什么,脸上露出笑意,神态颇有些回味,说起来,那次十分尽兴,这种事是双方的,他觉得好,想必她也不会觉得不好,这方面他是有信心的。
神医见状,了然道:“如此,这问题的根子,八成便在这女子身上。”
“为何?”
神医接着摸胡子,看上去高深莫测的道:“王爷看老夫说得对不对,其实男欢女爱,皆乃人之常情,在我们医者的眼里看来,不足为奇,乃人之本欲罢了,相信那个女子带给王爷的印象很深,又太过愉悦,但同时王爷本身又很排斥这种感觉……”
赵荻云山雾绕,没听明白,神医见状,就给他打了个比方。
他与景王爷面对面,两人中间的案上,正好摆放着一碟酥,那神医从中取了一块,放在案上,道:
“如一块糕点,王爷心里认为,自己是不该吃的,然而偶然又尝了一口,感觉滋味实在可口得紧,但心里仍然认为自己不该去吃,认为不该去吃不代表不想去吃,于是一边心里想吃,一边又克制自己,越是想吃,越是克制,越是克制,又越是想吃……结果就变得很纠结了,王爷请凭心而论,是否心里对那天的事念念不忘,同时又懊恼自己这样?”
这下子赵荻的脸色变得古怪莫名了,先是隐隐有些恼怒,随后冷静了下来,接着开始纠结,最后叹了口气,一拍桌案:“算你说得不差!可是该如何是好?”
“王爷,心病还须心药医,老朽建议您再去会一会那女子,解铃还需系铃人,也许再欢好一场,这病就痊愈了。”
“再……一场?”赵荻听明白了神医是意思,不可思议的道。
老实说,那天的事情是个意外,阿纤不比旁人,又是姑母的女儿,若是姑母知道他引诱了阿纤,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他是男人无所谓,只要阿纤愿意,反正他的王妃之位空置,奈何那丫头现在连见都不愿意见她,还躲到尼姑庵去了,别的女子也没有她这样的,以她的性子,还不知会如何呢,真让他愁肠百结。
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怎么才能和她“再来一场”?
“男人嘛,越是得不到或者不可以得到才越是放在心里,予取予求相反一会儿就忘了。”神医感叹道。
“可是……”赵荻继续纠结。
“王爷您现在是否十分紧张兴奋但又很纠结排斥?”
“……果然是神医……”
这跟神医无关,根本就是他激动的满脸通红但是神色异常纠结好不好。
神医又摸了摸胡子,道:“心病就是这样产生的,王爷,恕老夫直言,您若是坦然一些,也不至于……总之,现在要治愈您不过两种方法,第一,我下药使您不举,但可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第二,您去找那个女子再欢好一场,二者选一,您自己决定吧……”
话虽这么说,但这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可是神医,万一就算再欢好一次,也不成呢?”赵荻未免心有忐忑。
“没关系,那就欢好两次,三次,到不再梦她为止。”
“……”
虽然神医未免有点儿神棍的嫌疑,事到如今,景王爷还能如何呢?在经过又一夜的自爽之后,第二天一早,可怜的景王爷就急急忙忙出城,直奔丹霞山去了。
他在一路上做好心理建设,想好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后适当的来点挑逗和引诱,他知道女子都爱收到人家的馈赠,另外还带了一对神态可掬,价值连城的白琼玉兔雕打算送给她把玩讨她喜欢,当他到了静月庵,被人引进了南院的居士馆之后,他终于得偿所愿,见到了魂牵梦绕的……费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