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黑杀人夜
“郡主是我们的姐妹,我们自然很应该团结在一起……”其他的姑娘们都站来起来。
“谁敢跟我们作对,就让他好看,不管他是谁!”
姑娘们聚拢在一起,起先是几个人,有的还在犹豫,后来犹豫的人也被拉了进来,就一起要往外面走,这状况简直如邪教一般,她们表现得好像她们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整体。
这一群任性的小姑娘们群情激动热血亢奋,费沣急忙阻止,他决计想不到会演变的如此,怎么以前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妹妹们这么团结好斗?
这是姐妹会发展的必然结果,不管私斗如何,遇到外敌则一致对外,当然,这里面费婉蓉的号召是很重要的,张纤与费婉蓉互相看了看对方,小姐妹手拉着手,相视而笑。
费沣挡在门口,简直挡不住了,如果让妹妹们冲到外面闹起来,回头问清楚了他在场,他的腿都会被父亲打断,就在焦头烂额全组无力的时候,他的救命稻草终于到了——
“都在胡闹什么 ?!”费沂出现在院子口,一身寒气。
“沂哥你回来了,她们要去道前头去……韩肥被射伤了是……是……”费沣急得满头冒汗,口齿不灵。
“是本郡主做的。”张纤挺身,从众人中而出,冷笑道:“本郡主是与你说过的,倒要看看,一个郡守之子,是不是真能翻了天去!”
“韩肥那样的人,若不是他无礼在先,郡主怎会动怒?”
“活该他被教训,我们要一起去,看看他敢对我们怎么样。”
“对,我们一起去,郡主是我们的好姐妹,有我们这么多人支持,不怕他!”
都是一群十多岁的娇滴滴的小姑娘家家的,平日养尊处优,不谙世事,一出事见这么多人团结在一起,简直血气涌上了头,就连个“怕”字怎么写都不认识了,她们一出动事小,可动静就折腾得大了,小孩子与成人处理的方式就是不一样,小孩子爱把事情往大了闹,而成人则是把大事化小了去做。
费沂一挥手阻止了她们,沉声道:“都别瞎胡闹了,惹人笑话,我刚从前面过来,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小姑娘们互相望望,这么快?可别骗我们。
“韩家人此刻在李家庄子上,来闹事的不过几个仆从,中间夹着一个官职低微的小吏,不过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样的人也值得妹妹们去闹吗?还是你们觉得自家的父兄们无能,需要妹妹们去顶事儿?嗯?”
小姑娘们都不做声了,费沂的话很清楚了,那些人不值,去见了反而自降身份,这样用话拿住了她们,还真说什么都不好。
费沂复而又看了张纤一眼,拱手礼道:“郡主身份尊贵,也不是等闲人能欺辱的,请郡主放心,我早已已经禀明了父亲,父亲傍晚时便直接着了书信送去给韩郡守,韩郡守十分通情达理,得知此事之后万分惭愧,已经着人去拿韩肥回去,还说今日已晚,怕扰郡主休息,改日再亲自上门请罪。”
自张纤下午回来的时候告诉了费沂射伤韩肥一事之后,费沂便知道韩肥这浑人不会善罢甘休,真与他闹起了未免太难看,所以赶紧禀明了父亲,亲自带着父亲的书信快马赶回建安县城找了韩郡守晓以利害,连饭也来不及吃,这将才回来。
韩肥是个猪脑子,万幸他爹还知道轻重,不冲郡主的身份,不冲费家的势力,就算冲着长公主府,也得低这个头不可。
“是么?”张纤皱眉。
“沂无一句不实,还望郡主息怒。”
张纤虽然还有不忿之气,可是她暂居费家,费家的面子要给,费沂的面子也要给,于是她冷哼了一声,就不做声了。
接着,费沂环视了一下各位费家小姐,这些都是他的妹妹。
“我费家还有男人在,今日事便算了,妹妹们日后还需谨言慎行,不可妄生事端。”费沂的话不轻不重,却隐含责怪之意。
一干姑娘们既以张纤为首,她就不能不说话,她出声相挺:“姐妹们乃是维护本郡主之情谊,还望表哥勿要苛责。”
“不敢。”费沂只得颔首。
“大哥。”费婉蓉从头到尾打量了费沂一番,费沂是她的亲哥哥,因他太稳重,旁的人不敢和他多亲近,独她却是不怕他的,她咯咯一笑,突然转了话题,问道:“大哥,小妹见你衣裳也没换,斗篷还是下午那一袭,鬓角也被风吹乱了,莫不是去给韩郡守送信的人是你不成?”
“……”费家有的是脚力好的马匹,费沂的骑术也是极拿得出手的,此事交给别人他不大放心,但给婉容挑出来问,就有些别样的意味了,所以也不好答。
“回建安县城的路也不算近,一来一回只怕大哥辛苦了,用饭未?”费婉蓉笑着,大家心照不宣,时间这样紧凑,八百里加急只怕也不多让,何谈用饭。
“……多谢妹妹关心,现天色已晚,郡主及各位妹妹也及早安置吧,沂告辞了。”费沂面色未变,仍未回答费婉蓉的话,只是告辞,转身离去。
既然已经无事,张纤呈了大家的情,神色亲近了许多,费家姐妹们笑骂了韩肥几句,就此散了。
“郡主。”费婉蓉拉住张纤,挤眉弄眼悄声道:“你有没看出什么?”
“什么?”
“我大哥好像很关心你呢。”
“……”
夜凉如水,晚风透着一股寒意,离得不远正准备离去的靖安侯家赵小姐不知为何步子突然僵了一步。
☆、第二十一章
费沂对自己关心或者不关心,张纤大抵是不在意的,不过费沂是个不错的男子,年轻稳重,相貌俊雅,又是费家族长之嫡子,以费家的人脉和实力来说,前途必是无限,所以可想而知,建安县城里想要嫁给他的姑娘着实是可以从城南门排到城北门。
出于女孩儿的虚荣心,张纤愿意给他几分好脸色看,他真是个不错的人。
就像之前说的,她是个很敏锐的姑娘,虚荣一番忽然很奇怪,费沂既然这样的好,为何如今还未定亲,未免太不正常了。
不禁寒毛一竖,巧合?
她从不相信巧合。
张纤秋末初冬时出生,如今也有十四岁了,这等年纪早该定亲了,可是长公主府丝毫动静也无,丰娘也没吐露口风,这样不动声色,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的心事母亲是知道的,之前也没有反对,将她驱逐安阳城这么久,她不能不怀疑母亲会改变主意,费家是长公主的母族,亲上加亲古来有之,如果母亲认为她不适合或者无法成为太子妃,那么将她嫁给自己娘家侄儿,也是极有可能的。
想到这个可能,张纤的心就凉了一半,而另一半则来自其他一些事情。
几个月前,她陆续接到一些消息,好吧,那些消息是从那些幸灾乐祸的京中旧友的信件中得知的,至少是有这么一件事,当年先帝曾赐封的唯一一异姓王,镇守韶西的南兆王陈潇,带着他的女儿馥雅郡主来了安阳城。
先得说说陈潇这个倒霉蛋子,先帝本是前朝皇亲,前朝幼主无力治国,错用奸臣,导致国家动乱,一番战乱之后,该死的死了,该逃亡的逃亡了,先帝就披上龙袍了,看来赵洵杀兄逼父是有遗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