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该拒这门婚 第50章

作者:草莓酱w 标签: 古代言情

  柳姨娘还有些担心,“可皇后那边还有大皇子,陛下能这么狠心吗?”

  罗含芊:“我看这次咱们聪明的皇后娘娘也有的麻烦了,人家一家人患难情深,你跟着操什么心。”

  两人这番深夜的密谈没人知道,第二日罗悠宁陪着罗桓去见一些关系好的老臣,不出所料,几乎所有人都把他们拒之门外,除了宁王妃的母家贺家。

  贺大人没有露面,而是派了贺子荣来见他们,从贺子荣这里,他们得知了一个消息。

  “你说我大哥已经不在天牢了?那他在哪?”

  贺子荣示意她压低声音,小声道:“陛下下令开设典狱司,由谢奕全权掌管,昨日他们到天牢提走了罗大哥,根本没有经过我父亲的手。”

  罗悠宁一听她大哥被谢奕带走了,顿时心里一慌,怪不得谢奕那天说的那么笃定,说自己一定会去求他,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看了眼手里的长鞭,早知有今日,当初就该抽死他。

  罗桓见小女儿一脸愤怒要去找谢奕算账,连忙拦住她:“不许去,你回去照顾你娘,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贺子荣看了看两人,开口道:“我昨日好像听我爹说起过,典狱司的督察原诚是谭荀先生的门生,不知道他能不能帮上忙?”

  罗悠宁一听这话,立刻就带着她爹去了谭府,两人到了潭府门前,看见下人在收拾东西,谭湘正好从大门里出来,一看见罗悠宁就先红了眼睛,罗悠宁也眼睛泛酸,两个姑娘先是抱着哭了一通,谭湘擦擦眼泪,不好意思的引着罗桓和罗悠宁进门。

  去前厅的路上,罗悠宁问她:“府中怎么在收拾东西,是有什么事吗?”

  谭湘苦笑:“晋王和国公爷相继出了事,我祖父对这里已经心灰意冷,毫无留恋,说是要带我回怀城,过几日便走。”

  罗悠宁点点头,表示理解,又对她说了要找谭夫子帮忙的事,哪知谭湘竟然早就猜到了。

  “昨日罗大哥被带走,原大人已经告知我祖父了,祖父问他能不能想办法轻判,他也无能为力。”

  听到这里,罗桓和罗悠宁便知道此事找谭夫子也无用,虽然失望,但还是谢过谭湘,两人刚要告辞,谭湘却拽住了罗悠宁,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令牌。

  “这是原大人给的,他说救不了罗大哥,但是可以让你偷偷进去看他,我方才出门就是要去罗府找你的。”

  几人商量着要去看罗长锋,谭湘又道:“伯父,为了不给原大人惹麻烦,需要避人耳目,您在家里等着,我与小宁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罗桓思虑片刻,便点头,最后罗桓先回了罗府,罗悠宁则与谭湘一起赶往典狱司。

  典狱司有重重把守,关的都是犯上谋逆的重犯,谭湘带她先见过原大人,后来又被原大人的下属小吏带去刑狱,终于在一间牢房里见到了已经昏迷的罗长锋,罗悠宁看他大哥身上都是伤痕,流了很多血,抓住那小吏问道:“你们对他用刑了?是谁下的令?是不是谢奕?”

  小吏摇头:“那到不是,谢大人没让人动刑,但是昨日来审问的是张程张将军……”

  一切不言而喻,是张程公报私仇擅自动刑。

  谭湘问:“你们典狱司不是只对陛下负责吗?张将军怎会有权审问犯人?”

  小吏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可张将军说是陛下口谕,谢大人又没有阻拦。”

  “蛇鼠一窝。”罗悠宁冷笑不止,这时,只见原大人快步走过来,着急说道:“二位姑娘,方才得到消息,谢大人要过来了,你们快走吧。”

  罗悠宁紧紧攥着拳头,看着躺在枯草上的罗长锋,心疼的掉泪,谭湘自己眼睛也红了还在给她擦眼泪,“咱们先离开,免得让原大人难做。”

  原大人送两人出去时,对罗悠宁道:“罗将军撑不了太久,还是快些想个办法将他救出去,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两人自然也明白,与原大人告辞并托他照看罗长锋,而后便离开了典狱司。

  就在两人走到门口停着的马车准备上车时,就看到谢府的马车拐了个弯朝这边来,最后停在了她们的马车旁边,两架马车离的很近,谢奕下车,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两声,笑着望向罗悠宁,如同以前一样亲切打招呼。

  “小宁来看兄长吗?”

  罗悠宁冷冷的回视他,眼神中只有说不出的厌恶。

  谢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嗽,咳到有些脱力才停下,他挥开谢良过来搀扶的手,低喘着问:“恨我吗?”

  罗悠宁心中闪过一阵杀意,但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冷笑:“不,你让我恶心。”

  说完便拉着谭湘上马车,在她们的马车掉头前,谢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嫁给我,我就停下这一切。”

  罗悠宁在马车走远之前回答:“永远不可能。”

  等马车拐弯了,谢奕才幽幽说道:“是吗?其实我也停不下来了。”

  罗悠宁将谭湘送回去,一个人回了罗府,罗桓在前厅等着她,她没有隐瞒,将大哥的情况如实告知了他,因为罗长锋那里不能再拖了。

  罗桓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下了决心,他回到书房写了一封信,又叫来管家,让管家去找一个宫里负责采办的太监。

  他见罗悠宁面上有疑问,解释道:“那是你姐姐入宫后培养的暗线,从来没有用过,原来是保她平安的,如今却不得不将她扯进这个旋涡。”

  他提起姐姐眼里的沉痛,罗悠宁从前不懂,但现在她懂了,姐姐入宫做皇后,便是用羸弱之躯扛下了罗家的满门荣辱,从此她也万般由不得自己。

  梁帝寝宫,里面欢声笑语一片,舞姬在大殿上纵情歌舞,梁帝酒性大发,一杯接一杯的佳酿往嘴里倒。

  他身旁,小太监踌躇了半天,也不知该不该禀报皇后求见的事。

  直到梁帝放下酒杯,睁着醉眼往殿外看,眯着眼睛问:“那是谁啊?”

  小太监终于找到机会,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求见,已经在殿外等了很久了。”

  梁帝晃晃悠悠起来,嘴里道:“皇后,阿容啊,你怎么不进来?朕,有好几日没见你了。”

  罗悠容看着醉醺醺向她走来的男人,恍惚想起,已经十年了,那颗心也曾热腾腾的捧给他,也曾被他摔在地上,踩在脚底。

  如今爱和恨都没有了,这十年炼狱酷刑她一一受了,她爱的家人怎么就不能有一个好结果。

  那人歪歪扭扭的走着,醉酒让他没有防备,傻笑的像个孩子,罗悠容再回神的时候被揽进一个带着热气的怀抱里。

  “阿容,你这么冷,朕给你暖暖。”

  可她并不觉得暖,甚至冷的牙齿打颤,眼里心里都结了一层冰。

  “陛下,你醉了。”你若是醒着,从不叫我阿容,你会冷漠严肃,高高在上的叫我一声“皇后”,仿佛这个嫡妻的名分是你施舍而来。

  我也只是你的皇后,以后也应该不再是了。

第53章

  梁帝寝宫前,罗悠容慢慢挣开男人的怀抱,退后几步,仿佛要努力看清这个人,大梁的帝王,她的夫。

  梁帝被夜风一吹,酒有些醒了,头疼一般揉着额头。

  “皇后,怎么不说话?”

  “陛下,臣妾可以说吗?”

  梁帝皱眉,“若是关于你们罗家便不用说了。”

  罗悠容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寒夜中分外恍惚,梁帝不知不觉身子前倾想拉住她,就在这时,罗悠容忽然跪下,双手交叠在身前,行了一个朝拜大礼。

  “臣妾,不德不贤,难当皇后之位,求陛下收回凤印和宝册。”

  那声音像是风中飘来,却又真切的传进梁帝耳朵里,他一时有些茫然。

  “你不想做皇后?”他听见自己在问,可心里却空空的。

  罗悠容始终没有抬头,声音平静:“臣妾知道陛下心里属意的皇后另有其人,这十年,委屈陛下了。”

  梁帝突然笑了,一声声在黑夜中很是渗人,“朕不委屈,是你在告诉朕你受了委屈,你们罗家受了委屈,罗悠容,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臣妾自愿此后与青灯古佛为伴,为陛下祈福,至于我父亲,他已经年迈,请陛下准他辞官,长锋罪不容恕,但求陛下饶他一条性命。”

  梁帝心里怒极,醉意更是将这种愤怒放大,他上前强迫女子抬起头,捏住她的下颚,狠狠道:“你心中只有罗家,自始至终,你可曾为朕想过。”

  罗悠容看着他,“陛下已经得偿所愿。”

  梁帝松开她,转过身却无处发泄,只得又回过头:“你难道不知,卫家功高震主,卫鸿也就罢了,但卫枭他……”他面对罗悠容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强行转开话题:“一切都是他们在逼朕,你回去,今日朕喝醉了,就当你没来过。”

  见罗悠容还是没有动作,梁帝上前一把拽起她:“你明不明白?朕现在放了你弟弟,等于告诉全天下的人,朕做错了。”

  梁帝揽着她的肩膀,“阿容,朕向你承诺,一定会对你和皇儿好,朕会把最珍贵的东西……”

  梁帝停下,他发觉了怀中女子的冷淡,她一点一点从他怀里抽离,梁帝拽到一片衣角,被她轻轻拨开,他从未这样细细看过她,以前他总觉得贵妃谢婉柔是这皇宫里最美的女人,且性情柔顺,不像皇后,柔和的外表下带着利刺,一不小心就会被她扎伤。

  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罗悠容,神情冷淡至极,眉目间的傲气倔强是他从没有在自己面前展露过的,他恍然,原来她也有美的这般惊心动魄的时候。

  “陛下深夜时分可曾被噩梦惊醒?可曾有过一丝愧疚?对大梁,对天下百姓。”

  梁帝面色骤变,夜风侵袭而至,他只觉身后一片寒凉。

  “滚。”

  “来人,皇后病了,将她送回凤仪宫,以后不准她踏出寝宫一步。”

  凤仪宫,罗悠容盯着手里的经书半响未动,照月走过来问,“娘娘,是不是灯太暗了?”

  她摇摇头,蹙眉道:“又过去三日了。”

  照月情绪低落:“娘娘,陛下正在气头上,若不然您服个软?”

  罗悠容淡淡道:“我非是在等他。”

  照月不解,正要问,却看到太监福海进来,“娘娘,谢贵妃求见。”

  罗悠容放下经书,道:“请她进来。”

  片刻后,谢婉柔独自一人走进来,看到她手边的经书,笑着说:“姐姐好有闲情,不知佛经里有没有让姐姐自救的办法。”

  罗悠容看着她,将她从头到脚看个遍,道:“我观妹妹有母仪天下之相。”

  谢婉柔面色微变,强撑着说:“你可以做一辈子皇后,不过只能在这一个凤仪宫。”

  “你错了,我不想做皇后。”

  谢婉柔笑的讽刺,显然不信。

  罗悠容道:“今时今日我与你没什么可隐瞒的。”

  “那么你肯让出后位?”

  “可以。”

  谢婉柔面色放缓,已经不像进来时那般愤恨。她说道:“我真看不懂你,陛下从没想过迁怒你和大皇子,你却丝毫也不信他。”

  罗悠容苦笑,只道:“我信过。”

  然而每一次信任的结果,不过是真心一次次被践踏。

  谢婉柔问:“你想用皇后之位来与我交换罗长锋的性命?”

  “我知道你能办到。”

  谢婉柔看着她依然怀疑,“可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

  “我死了你顺理成章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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