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该拒这门婚 第67章

作者:草莓酱w 标签: 古代言情

  更深露重,谢奕乘着夜色进宫,谢贵妃宫里的昙花开了,发出阵阵幽香,他厌恶地用帕子捂住鼻子。

  主殿里,暗黄的灯光亮着,谢贵妃一脸憔悴坐在软榻上,目光直愣愣盯着门口,待看见谢奕走进来,她眼神倏然变得阴冷。

  “谢奕,你最近的动作越来越多了,你究竟想做什么?”她心里有一种恐慌,她怕谢奕最终想要取而代之。

  谢奕幽幽说道:“我没兴趣做皇帝,我只想让一个人回心转意。”

  谢贵妃讽刺道:“你还惦记她?你知不知道,她和卫枭已经在怀城成亲了?”

  男子柔和平静地的脸上终于显出狰狞来,“那又如何?只要卫枭死了,她就会看到我了。”

  谢贵妃看着他癫狂的眼神,惊恐的后退一步:“谢奕,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你与其操心我的事,不如担心一下你心爱的男人,会不会从此一脚把你和那个野种踹开,去找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婉柔声音尖利,带着一丝恐惧的颤抖,谢奕的沉默折磨着她的神经,在她快要崩溃时,他恶意说道:“皇后和大皇子没死,就在怀城。”

  “不可能!”

  不可能,谢婉柔跌坐在榻上,声音飘忽:“那尸体呢,假的吗?她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谢奕嗤笑:“君?如今还有人在意吗?”

  话落,他听见门口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对着空气命令道:“抓回来。”

  不多时,谢良拽着梁帝的龙袍把他押进来。

  梁帝怒瞪着两人,谢婉柔忍不住心虚避开了他的视线,谢奕却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陛下听见什么了?”

  梁帝被放开,他这几年沉溺酒色,身子越发虚弱,抬起的手臂不停发抖,指着谢奕质问:“你狼子野心,是朕糊涂,朕要昭告天下,朕要发罪己诏,皇后……朕的阿容和团儿会回来的,卫枭念在罗家的份上会放朕一马的,你等着,谢奕,谢婉柔,你们谢家的末路到了。”

  谢奕忽然笑了,那笑在夜色里瘆得慌。

  “你以为,你还能走出这个门吗?”

  “罪己诏?从前陛下信誓旦旦,从未说过自己错了,既如此,就该一条路走到黑才好,哪怕是个绝路。”

  最后两个字冷的像刀子,谢良接到命令掐住梁帝的脖子,谢婉柔总算反应过来,她惊叫一声:“谢奕,你敢弑君?”

  “我有何不敢?”他再也不是那个为人所控的病弱少年,说出的话透着上位者的狂傲和不屑。

  梁帝发出呜呜的求救声,谢婉柔始终不能狠下心肠,踉跄着跪在谢奕面前。

  “谢奕,我求求你,就饶他一条性命吧,他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了,以后你的决定我也不会再管,就看在我是你姐姐,你年幼时也曾照顾你的份上,谢奕,姐姐求你……”

  谢婉柔看着奄奄一息的梁帝,头碰在地上,磕出了血痕。

  谢奕微微一抬手,阻止了谢良。

  “我还你这一次。”

  他让谢良拿出早就写好的诏书,搜出梁帝随身带的印信。

  “从今日起,陛下在宫里好好养病,不该有的心思就收一收,不然我只能让姐姐失望,送你去地下见先皇了。”

  谢婉柔瞥见诏书上的一句话,“立二皇子赵承衍为太子,南安侯谢奕主理朝政”。

  她这才发觉,原来谢奕早就准备好了,她召他进宫,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借口。

  “你真狠,谢奕。”

  谢婉柔满怀恨意说道:“我祝你美梦成真。”

  谢奕冷冷看着她,终于收起笑容,带着谢良和暗卫一起离开。

  他们到宫门口时,谢良看见逐渐亮起的天色,道:“公子,天亮了,您该回去换喜服,然后去镇国公府迎亲。”

  得知卫枭和罗悠宁在怀城成亲时,谢奕大病了一场,婚事不得不往后拖两个月。

  谢奕抬眸看了看天色,“不急,事情总该一样一样解决。”

  谢沈联姻的这一日,怀城下起大雨,阿宁躲在屋子里,心情抑郁的剥桔子,她早饭没吃,胃里不停反酸水,卫枭那张字条,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想到要见他,心里竟生出一丝忐忑。

  “啊,烦……”

  “烦什么?”罗悠容拿着碗进来,“吃点吧,我可两年没做过饭了,不知道手生没生。”

  阿宁舀了一勺粥,刚送到嘴边就觉得腥,“里头放了什么?好腥啊,我想吐。”

  恶心的感觉来的太快了,罗悠宁四处找痰盂,照月连忙给她拿过来,她干呕了几下,用手背抹眼泪。

  “我等不到卫枭了,我病的要死了。”

  照月赶紧“呸”了一声,让她别胡说,罗悠容也觉出不对来,她算了算日子,问道:“你莫不是有了?”

  “有什么?”她这妹妹傻乎乎的问。

  没救了,罗悠容叹了声气出去请孙神医了。

第76章

  幽灵军到达怀城时,卫枭在城门下梭巡了一圈,没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黑眸里浮现一丝失望,但他转而想,天色还早,她或许是还在睡。

  年轻的统帅看着大中午毒辣的太阳这般想着,孟良臣赶来迎接,他心有九窍,一眼就看出了卫枭的心不在焉,今早孙神医被请到州府衙门,到现在还没离开,孟良臣有些猜测,但没确定的事,他自然不能说出来,免得让卫枭空欢喜一场。

  “君上,夫人早起身体不适,此刻正在请孙神医诊治。”

  卫枭脸色一变,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把幽灵军交给孟良臣,自己骑着快马朝州府衙门而去。

  到了衙门门口,卫枭把马扔给差役,直接跑进后院。后院热闹的紧,罗府一大群人都来了,还有谭夫子和谭湘,众人脸色凝重地盯着房门,卫枭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他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如今双脚踩在地上都有一种不实之感,脑中更是嗡嗡作响,呼吸艰难。

  “阿宁……怎么了?”他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都觉得陌生,那么小心翼翼,那么惶恐。

  孙神医没出来,外面的人大都只是猜测阿宁有孕,是以谁也不敢说,于是气氛降到了冰点。

  卫枭一双眼睛扫视过众人的脸,沉声问道:“阿宁究竟怎么了?她得了什么病?”

  卫枭已经想到万一孙神医不成,他是不是应该给仇震传信,让他把当年给罗悠宁下毒的那个老道士找来,毕竟那人心思不纯,但医术极为高明。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罗府的一群人顾不上回答卫枭,一起迎上去。

  孙神医知道他们想问什么,笑眯眯说道:“恭喜,夫人是喜脉。”

  众人七嘴八舌问起阿宁和腹中胎儿的情况,唯独卫枭傻了一般愣在原地,脑中的嗡嗡声响全消失了,外界的一切声音他都听不见,只是孙神医那句话一直在耳边重复。

  罗长锋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妹夫,恭喜啦,你进去看看宁儿吧。”

  卫枭被这一拍倏然回神,外界的声音朝他涌过来。

  “两个月啦,男孩女孩?”

  “这个还看不出来。”

  “问这做什么,都喜欢都喜欢。”

  “你喜欢有什么用?得看女婿喜不喜欢?”

  罗家人还在热闹的讨论,提到卫枭,他们一回头才发现一道黑影迅疾如风的冲进房间了。

  “瞧瞧,这急的,肯定是欢喜疯了。”

  自然是疯了,卫枭的心里像有无数只烟花一起炸开,明明身穿重甲,走起路来却如同下一刻就会飞起来,轻盈的不像话。

  “阿宁。”

  他人未到声先至,阿宁恍惚地靠在床头坐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得一个激灵。

  “对不起,吓到你了。”

  卫枭沉住呼吸,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拍了拍身上的甲胄,想过来抱住懵懵的妻子安慰,又觉得甲胄太硬了,当即就卸了甲,生怕弄伤她。

  一切妥当之后,卫枭终于如愿以偿的把新婚妻子抱进怀里,“还难受吗?你想吃什么?”

  罗悠宁难为情,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说:“什么也不想吃,你打了胜仗,我都没来得及去接你呢。”

  卫枭声音放柔:“不用,你给了我最好的礼物。”

  他低头在她发顶轻轻一吻,温柔而珍惜。

  *

  幽灵军在怀城修整一个月,卫枭将一切军务交给孟良臣,安心在衙门陪阿宁养胎,阿宁胎象安稳后,他们决定去往宛城。

  怀城靠近北方,气候更为恶劣,城里不算繁华,比不得宛城那样的富庶之地,阿宁在这里待久了,自然是想换个地方的,罗桓不想跟女儿分开,当即决定全家一起跟着大军搬到宛城。

  卫枭顾及阿宁有孕,大军走的十分慢,从怀城到宛城硬生生走了半个月。

  大军到的这一日,卫束出来接他们,卫枭不在的这段时日,他暂代宛城军务,得知他们要来,已经买下了宛城的一处大宅院。

  进城后,沿途十分热闹,阿宁打开车窗新奇地看着道路两旁,她早就想来宛城了,罗长锋每次来宛城进货,她都想跟着,可惜他不肯带着她。

  本是想看看宛城有什么新鲜的小吃,谁知这一看竟然看到了路边站着的一个熟人。

  “卫蘅姐姐。”阿宁拼命地招手,前方卫枭听见了,已经命令停下马车。

  卫蘅似乎不想被人认出来,转身就走。

  罗悠宁这才看见,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两年前金陵的旧款式。

  卫枭骑马绕到了马车旁,皱眉看着卫蘅躲避离开的背影,始终没有追上去,也没人派人阻拦。

  “你不去见她吗?”

  卫枭摇头:“她不想见我,那也随她。”

  他心中十分清楚,卫蘅的性子与元嘉郡主像极了,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过得不如意的。

  又走了一段,幽灵军与他们分开去了军营,卫枭与罗家人一起到了卫束置办的大宅,他们刚到,就听下人来报,说是宛城的大小官员前来拜见鬼王。

  “不见。”卫枭不放心阿宁,一口回绝。

  罗悠宁推了推他:“你去吧,正好我乏了,先睡一会儿,你在这里看我睡觉有什么意思。”

  见卫枭还赖着不肯走,她佯装生气:“去呀,对了,顺便打听一下,卫蘅姐姐嫁了哪一家,我得空了去看看她。”

  卫枭不敢惹她,只得先去前厅见那些人。

  阿宁这一路不算颠簸,但她有孕在身,还是觉得有些疲惫,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照月领着丫鬟们把屋里打扫干净,然后催促她去床上躺着。

  “照月,你知道卫蘅许给了宛城谁家吗?”

  她躺在床上,闭眼休息前突然发问,照月仔细回想,不确定地回答道:“当初定的是宛城的刘家的三公子,康小王爷本来还想让人家入赘来着,但康王府不比从前,卫蘅姑娘虽然贵为县主,但她毕竟是晋王的女儿,多少也受了牵连,若不是小王爷太难缠,刘家都想退亲了,后来卫蘅姑娘还是嫁过来了,具体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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