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盏风存
季枭寒还疑惑着呢,画心跟止然却已经大哭起来,“孩子呀,小姐呀,你千万要挺住啊,挺住啊!”
季枭寒:“……”
他将苏染霜抱在怀里,健步如飞的进入村庄。
“找那种人丁兴旺的人家!”苏染霜闷在季枭寒怀里说。
季枭寒正疑惑他不知哪家人丁兴旺,就看见苏染霜指着对面那家人说:“这家!”
季枭寒带着人将苏染霜抱到那家人家后,那家人见这么多人闯进来,吓得不敢动弹。
“你们不要声张,我保证你们没事!”苏染霜淡声说。
那家男主人颤声问:“你们要干什么?”
“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问这么多做什么?”一个将军拿着剑横在面前,做凶神恶煞状。
苏染霜拉住季枭寒的手,将两人手交握在一起,羞涩的笑了笑说:“大嫂,您别怕,我相公的家奴其实没有恶意的。”
“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那大嫂腹部微微隆起,但是不是很明显。
苏染霜便顺着她的话掉了眼泪说:“实不相瞒,我与我相公不被家人所接受,我们是私定终身的,我现下有了孩子,可我相公家人追得紧,定要将我相公绑回去才算,我一个女人家,身子又不方便,被追到绝处了,前面官道滑坡被堵,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那官道才不是滑坡,那日我们听见有人炸了官道,那是人为的。”那男人气狠狠的说。
妇人却心疼苏染霜,她走过来握住苏染霜的手说:“你是想在我家躲避么?”
“不,他们追的紧,我们在您家也躲不了多久,我想求您帮个忙!”苏染霜握住那妇人的手,将自己手上的镯子递给她。
那妇人说:“小娘子,我要你这镯子也没用,你别……”
“大嫂,您若是能帮我们夫妻一把,我给您一百两银子,我且保证,绝对不会让你们涉险。”季枭寒开口。
那男人听说有一百两银子便有些心动了,可他还是很防备的将他妻子拉到身后去,谨慎的说:“你们且先说说,要我们帮什么忙?”
“我知道,你们家后面便是大河,您家一定也有船,我愿意出钱买了你家的大船,然后大哥您找您家长辈穿上我爹爹的衣衫,您穿上我家相公的衣衫,抱着您大嫂跟我家的仆人进入密林之中,之后您只管换回自己的衣服回来,我夫妻二人,带着我老父亲从水路逃命即可。”苏染霜道。
那男人不相信,“你只要我们去一趟山林之中?”
“对,您家里人多,就算有人来盘查,也不知道您家两位出门,您三位只要将我家仆人送到密林,便可以换成自己的衣衫,装成是去干活回来即可。”苏染霜保证。
那人讪讪的问:“那船,船你出多少银子?”
“你说什么呢,小娘子跟我一样怀着孩子,你还跟人家算钱,那一百两都够买你多少船了?”他妻子气呼呼的骂了男人一通。
苏染霜歉意的笑,“您放心,我照一百两跟您买船!”
“给!”季枭寒将银票递给那男人。
那人么见过银票,可他知道这能换银子,便说:“那我收下了?”
“大哥您收下,若是到时候有人来家中打听,您还可以敲诈他们银子,然后只管告诉他们,说我们行路难,便打算翻过密林,打道回凉州。”苏染霜道。
那人讪讪的笑:“那我可没这胆子,不过你们看着就像是善良人,我便帮你们这一把,有这么些银子,也够我们过十年好日子了!”
说罢,那人对妻子说:“你去准备你的衣衫给小娘子换上,然后准备干活用的衣衫。”
一行人顺利的换了衣衫后,那家女人从地道里面将苏染霜跟季枭寒还有止然放走,自己被丈夫抱着,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了密林。
季枭寒带着苏染霜跟止然两人,上船之后,直奔荆州。
而那对夫妻和家翁,将人送到密林之后,便换上干活用的衣衫,假意在自地里干活。
过了两刻钟,便有人沿路追了上来。
见他们在地里干活,一个男人凶巴巴的问:“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带着仆人往这边走么?”
老头子不怕死,冷然道:“你们像是来打听事情的样子么?”
为首那人狠狠的瞪了同伴一眼,从怀里取了一两碎银子给老头,假装和蔼的说:“老汉,可曾看见那群人?”
“朝山上跑了,跑的还挺急……”老汉话没说完,那群人便追了上去。
那老汉见那些人拿着刀,被吓坏了,便对他儿子媳妇说:“我们赶紧走,先去外面躲一段时间再说,我们怕是摊上大事了,那些人可不像是来抓少爷回家的。”
那夫妻两人也发现了,连忙回家去了。
他们在家中准备坐另外一条船离开的时候,在地道口又看见了一百两银票。
那女子说:“想必人家也是没了办法,才骗我们的,我们有这么多银子,在哪里都能安身立命,走吧!”
一家人连忙朝荆州去了。
且说季小马一行人去到山上后,便不跑了,他们在山林之中埋伏起来,等着那些人前来搜查。
那些人进入山林后,便与季小马一行人发生血拼,最后被他们杀了个干干净净,季小马一行人从那为首的人身上搜到一个令牌,居然是京城康王府的。
季小马将令牌揣在怀里,对六个同伴说:“侯爷跟苏姐姐走了水路,最迟后天就能到荆州城,我们从塌方的地方强行通过,后天也一定能到达荆州!”
“可是,若是官兵不让过呢?”有人提出疑问。
季小马冷笑着说:“他们不让过?我手执圣旨,谁敢不让我过?”
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去闯了那塌方的官道。
水路上。
水路与旱路相比,也没好到哪里去,苏染霜实在是受不住颠簸,止然便给她开了安神的药,让她睡着,这样她起码不至于这样难受。
季枭寒心疼她,握着她苍白瘦弱的小手说:“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这样猖狂。”
“凉州知府可不是能撼动荆州的人,我们这去荆州还安全么?”止然问。
季枭寒说:“这群人虽然能在荆州边境上作乱,但是在荆州地界上,他们绝对不敢犯事,荆州知府与守城的将军,都与我有过命的交情,他们靠得住。”
“那就好,我要是早知道霜儿受不住这样的颠簸,我就让那两个蠢货直接下旨,给她封号了。”止然现在后悔带苏染霜来了。
季枭寒假装没听见止然对帝后的称呼,只淡声说:“现在苏家在温氏手里,她若一个人留在苏家,也难逃一死,左右都是危险,不如将她带在身边。”
“倒也是!”止然没听出季枭寒语气中的维护,还以为季枭寒指的将苏染霜带在身边,是带在止然身边。
因为那些人没想到他们会从农家换了路线走了水路,一路上风平浪静,在水中走了一天半后,他们不得不上岸。
季枭寒在镇上租了一辆马车,带着苏染霜跟止然直奔荆州城。
他们到达荆州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季枭寒站在城楼下喊,“请帮我开城门!”
有人探出头来,不耐烦的说:“你不知道城门要定时开关么,除非你是有军情大事。”
“你去叫你们知府或是韩将军来见我,便知道有没有大事,若是耽误了我的大事,小心你的项上人头!”季枭寒不便与他们纠缠,一来便说了重话。
那人悻悻的看着季枭寒,原本想再啰嗦几句,可又害怕真的出事,便问同伴:“要不要通知韩将军?”
“这会儿韩将军正在万花楼,估摸着也刚刚完事要走,不如……去请?”那人也害怕。
两人一合计,便真的去找韩将军去了,也却如他们所料,他们的韩将军确实刚从万花楼出来,得知有人在城楼下叫嚣,喝了酒的韩将军骂骂咧咧的说:“老子倒是要去看看,是哪个砍脑壳的,居然敢半夜叫老子给他开城门。”
一来看了韩将军不由得抚掌大笑,“老子道是那个砍脑壳的,原来是你这死鬼啊?”
“赶紧给老子开门!”季枭寒仰头嗔骂。
苏染霜醒来,刚刚听见季枭寒说这句话,她倒是从未见季枭寒有这样真性情的一面。
止然见苏染霜醒来,连声问:“霜儿,你没事吧?”
季枭寒听说苏染霜醒来,也顾不得他的死鬼了,连忙撩开帘子问:“苏姑娘没事吧?”
那韩将军一听说有姑娘,就更来劲了,他立在城楼上,跟也二流子一样,“还有姑娘啊,让哥哥瞧瞧好不好看?”
“你赶紧开门,她病了!”季枭寒急的直磨牙。
那位韩将军一看便是个心大的,还在一旁叽歪,“我不管,即便不看人,你也要让我知道,让你这死鬼这么奋不顾身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那边韩将军还在叽歪,这边已经有箭雨朝季枭寒他们的马车射过来。
“娘喂,给老子开门,救我兄弟啊喂!”韩将军差点被突然来的箭雨吓尿了,连滚带爬的大喊:“开城门开城门!”
季枭寒恨得牙痒痒,可还是只能驾着马车朝城中跑。
那些箭打在马车上,止然只能将苏染霜护在怀里,还一边破口大骂,“那个守城的,老子要砍了他的脑袋当夜壶!”
季枭寒哪里得空安慰止然,只能驾着马车往城里冲。
城门打开,他驾着马车冲了进去,等韩将军的人出城去搜查的时候,外面连只鸟毛都没有。
止然气急了,一进城就跳下马车指着韩将军的鼻子破口大骂,“来人,将这混球给老子砍了!”
韩将军不服气,想争辩几句,季枭寒连忙拉住他说:“这是国丈大人!”
韩将军当即腿软,奶奶个腿儿啊,怎么是国丈啊?
“来啊,老子连你们的帝后都能抽的人,还指使不动你们这群小瘪三么,若是我徒弟伤了一根毫毛,我要你们荆州所有的贪官污吏给我徒弟陪葬!”止然继续叫嚣。
“师父……”苏染霜在马车里面无奈的喊了一句,她撩开帘子想出来,季枭寒连忙伸手将人抱下来,且柔声问:“你出来做什么?”
苏染霜淡然给季枭寒道谢,然后躬身给韩将军行礼,“将军抱歉,我师父是太着急了,才会口出恶言,请不要在意。”
韩将军哪里见过这样娇滴滴的人,吓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深怕自己说话大声一点,就会将苏染霜吹飞了,连忙摆手说:“姑娘客气了,方才是我没有及时开城门,差点害了姑娘!”
“没事,将军与侯爷定是习惯了这样玩笑,侯爷也没料到后面有追兵,深更半夜,还是要多谢将军!”苏染霜客客气气的说完,就走过去拉止然:“师父,我难受,我们上车吧!”
止然当即扶着苏染霜上车,经过韩将军身边时,还气狠狠的瞪了韩将军一眼,韩将军嬷嬷鼻子,表示自己很无辜。
这位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见苏染霜跟止然上马车后,便在季枭寒耳边说:“你千挑万选,怎么选了个这么娇滴滴的?这要是到了床上,三两下就晕了岂不是没乐趣?”
季枭寒:“……”
“给老子滚!”季枭寒气的一脚踢在那韩将军的屁股上。
韩将军嘻嘻哈哈的笑着前头带路去了。
苏染霜方才昏昏沉沉,没听清楚季枭寒的话,这会儿是真听见了,她低头笑,没想到这人居然也会满口脏话。
“还笑!”止然还生气呢。
苏染霜轻轻的晃了晃止然的手臂,微笑着说:“师父你别生气呀,侯爷他与谁都带着面具,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个真朋友,总不能真将人砍了吧?我们不是没事么,他又不知道我们被人追杀?”
止然这才消气。
众人被请到知府衙门,那韩将军便咣叽咣叽的砸门,“周汝生,你给老子开门,老子给你送死鬼来了!”
季枭寒一副没脸见人状。
苏染霜倒是好笑。
“好笑么?”季枭寒回头冷冷的要挟苏染霜。
止然护犊子,“是好笑啊,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