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予乔
早朝时,御史们跟约好了似的,一个个的掺了起来。
说来,这还和昨日许姑娘在宁府门前说的那些话有关。这些事本就是暗地里的,其实大家都清楚有这么个事存在,只是没人揭露,那就一直被埋着,等有人揭露出了这样不堪的事情后,御史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顿时疯狂的涌动起来。
他们还不是指责宁府抢人未婚夫,而是掺某某官员也是通过抛弃原配攀上上峰,通过娶了上峰的女儿平步青云的。
这其中,就有一位大人。姓方,是朝中一位三品大员,因为其长女容貌姣好,早年送入宫中得了一段时日的宠爱,定为眉妃。后这位方大人被封了一个三品常伯,虽只有封号没有权利,但眉妃为坤帝诞下过一皇子,便是如今的三皇子。
方常伯一生育有两女两子,御史们状告的便是方常伯的这位嫡次女夫婿,如今已在明昭书院任正四品的院中主事。众所周知,这位院中主事有嫡子嫡女,和庶长子、庶长女各一,但少有人知道,这位主事的庶长子和庶长女才应是他的嫡子和嫡女才是。
方家次女当年看上一上金赶考的举子,仗着自家亲姐是宠妃,方家正冉冉上升时,与那举子在金陵成了亲,但,这位举子其实早在家长里就成了亲,已有了妻儿子女,但为了仕途上的丰顺,这位举子竟然谎称家中那位原配不过是一奴婢而已。
从原配沦为奴婢,那位夫人根本反抗不了,方家女自是知道原委的,为了表示大方,在外人面前,对前头原配那对子女还十分大度。可金陵城就这点大,丑事哪怕有了遮羞布也不过是能遮住一时,而不能遮住一世,这不,趁着这种世家贵女强抢别人夫君、未婚夫的丑事一出来,御史们就纷纷攻击起了做下过这等丑事的官员。
算一算,这被弹劾掺一本的官员竟多达十余人。
被弹劾的官员纷纷低下了头,面红耳赤的想反驳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难道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他们不过是选了一个最适合做主母的女子当妻室不成?
坤帝面色阴沉,在下头的官员身上一一看过,沉声问着被气得吹鼻子瞪眼的方常伯:“常伯,此事可属事实?”
当然不是!方常伯当即就要脱口而出,只在目光触及到坤帝阴沉的脸色时,愤愤然变成了涨红,犹犹豫豫的说道:“这个……回陛下,臣不知,但臣觉得……”
三皇子见坤帝逼问方常伯,险些就要出列替方家说上话,但坤帝却抬起了头,淡淡的打断他:“既然不知,那就去查,此事就由刑部的人查办,把御史弹劾的官员都查个遍,瞧瞧是不是有这样抛妻弃子的入朝为官,打着为国为民的名头做下这等肮脏的事!”
坤帝在朝上狠狠发了顿,只给了三日期限,还给刑部的人说若是这里所有涉及到的女子出了事,一切都算在被点名的人头上,当即让本来心里打了小九九的人不敢在有所动作。
散朝后,不少官员都同情的看着方常伯。
这查的头一个,就是被御史们说成最有失德行的方家,且在这般的关注下,方家就是想做些什么都没了法子,相反,他们还得好生保护好那母子几人,若不然……
老脸都丢了的方常伯面色通红,恨恨的盯着某一个方向,直道三皇子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方大人。”
方常伯这才叹了口气,二人并肩出了殿,与其他人隔了一段距离,才叹道:“殿下,这是有人在故意打压我们啊!”
“方大人可知是谁?”
“定然是唐中丞那个老匹夫,他堂堂御史中丞,若不是他授意,那些个吃饱了没事儿的御史又岂会盯着我方家不放?”尤其,方常伯想起方才唐中丞那个那个老匹夫还朝他笑了笑,心里更是大恨。
三皇子疑惑起来:“唐大人看着不像!”尤其每回对着他们,唐大人都是笑得十分和善,看着就跟个老好人一般。
见他的样子,方常伯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都火烧眉毛了,还能从一个人的外貌去评断一个人是好是歹不成,这心到底是有多大?
三皇子这样一副性子,怎能去夺取那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们方家,又能不能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在他身上?这一刻,方常伯都不愿深想下去。
第185章 扁为妾
月桥听宁衡说起朝堂上的这些事时,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方家怎有这样的事?”
她瞪圆了眼,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宁衡见她脸颊鼓起圆滚滚的,别提多软多可爱,手心痒痒的没忍住伸手捏了捏。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又嫩又滑,再多一些奶香味儿,就跟儿子差不多了。
月桥等了会没等到人回话,一抬头看,这人呆呆楞楞的,都不知道沉思到哪儿个地方去了,顿时抬了抬脚,一把踹在他小腿上,宁衡一个吃痛,泛着不解的问她:“咋了,媳妇?”
“问你话呢,方家真干了这种事?”
在月桥看来,以往听人说起过这些事儿时大都同许姑娘一般在过门前被抛弃,再狠点的,也不是没有那种成了亲后为了攀富贵休弃了原配的,但可从来没听闻过把原配给降成个丫头的,连带的,连前头本是嫡子嫡女的孩子也得跟着变成庶子庶女。
嫡变庶,这可不止是教养问题,这更是在挑衅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了,一般的人家都不会干出这样的事,何况这里头涉及到的那方家女婿,如今还在明昭书院任主事。
这算什么,误人子弟?明知故犯?自己都一身骚还去祸害旁人?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宁衡嗨了一声儿,挨着她坐下,点了点头:“大是没错的,那方家二女婿的几个孩子年纪约摸与我们不相上下,以前就听过这些风言风语,不过没当一回事。”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只记得那方家两个庶外孙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性子,而另外两个嫡外孙就不同了,不止衣着光鲜亮丽,就是神情也要高傲得多。
月桥脸上顿时复杂起来:“一个原配怎的就甘心让自己变成奴婢,还让自己的一双儿女变成庶子庶女?”
“要不然如何?”宁衡反问。
在她姐姐入宫前几年,正是那眉妃得宠的时候,那时,帝后已经开始失和,为了表示厌恶皇后,陛下开始眷宠容妃、眉妃等一干入宫不久的嫔妃。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眉妃正是得宠之际,一个举子的原配,无权无势的,她只能任由别人摆弄,以此来保全自己和一双儿女。
月桥听闻,若有所思的说道:“想来这个女子还是个聪慧的,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宁衡拉了她的手,叹道:“好了,不说他们了,苦尽甘来也算是你的一席话,不止成全了那位许姑娘,也成全了那些曾经受了莫大冤屈的女子,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些事情他并不关心,也不过是回来后随意同月桥说了一说罢了,打从月桥怀孕后,他们夫妻两个能真正在一起的时辰越来越少,尤其在宁树儿出生后更甚,这会儿没了那碍眼捣乱的小家伙,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那不过寸许距离的红唇,目的分外明显。
月桥被看得脸颊有些红,嘴唇不自觉咬了起来。心里头跟打了鼓一般,一动一动的,还有一两分说不出来的羞怯。
这青天白日的,这人也太放浪了!
但到底没拒绝,宁衡心里狂喜,搂着她的肩,头一点一点的垂了下去,撒开的红色帷幔下,里头两个隐约的人影交缠在一起,高大的男子把娇小的女子紧紧搂在怀中,动作温柔诚挚,只些许温柔流出便让人红了脸庞。
门外,捣乱的小家伙看着禁闭的房门,歪了歪头,眼里还带着疑惑,许是不懂往日里都开着的房门怎么大白日的就闭着了,正要伸出白嫩嫩的小手一推时,赶来的绿芽一把把人给抱走了。小家伙维持着那个动作更是疑惑了,软软的靠在熟悉的人怀里,等绿芽把人放下时,这才软软的问道:“娘呢……爹呢?”
绿芽脸上有些尴尬。
这种事她怎么对一个小孩子说?
面对那乌溜溜的大眼,绿芽只得竭力的编了起来:“这个……少爷和少夫人有事呢,不方便带着小少爷呢,不如等他们忙完了,奴婢在带您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