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予乔
但月桥怎会给她机会,朝她腿弯一踢,便让鸢姨娘腿弯一下跪在了地上,接着又朝她伸过来的手踹了两脚,顿时鸢姨娘往后仰了过去,躺在地上动弹不了。
到这时,一直没动手的思鸢院众人才开始恐慌。
他们都是跟着鸢姨娘的人,若是鸢姨娘出了事儿或者不得宠了,那他们也要跟着倒霉,往日里那些得罪过的小人们还不得扑过来撕了他们?
但,却晚了。
莺歌院的下人们已经把他们给拦了下来,而且,他们思鸢院才几个人?这莺歌院又是多少人,方才要不是鸢姨娘气势强硬,让一众奴仆们没反应过来,哪里还有他们来莺歌院嚣张的地步?
这头,月桥拍了拍手,理了理衣摆,这才扭了扭身子,几步走到鸢姨娘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庶母?凭你,配吗?”
鸢姨娘浑身都动弹不得,但她眼底的恨意却犹如实质。
月桥一脚踩在她手上,倾了倾身:“今儿本夫人就教教你怎么做人,让你的脑子清醒清醒,不要以为做了个姨娘便能在府中指手画脚,你的脑子若是不好使,本夫人待会就让你灌你一碗药。”
“你,你敢!”鸢姨娘痛得脸都扭曲了,但依然口气坚硬。
不过因为这是在莺歌院罢了,等待会大老爷来了,这个仇她要月氏亲自体会!
仿佛是看出了她眼里的打算,月桥嗤笑一声,也不再理会这般愚蠢的人,脚下一抬,重新落座了回去,还拿着案上的绣帕轻柔的擦拭着手指,吩咐着:“把鸢姨娘给我扔出莺歌院,让府中的主子下人们都来瞧一瞧她此时此刻的模样好了。”
“你!”鸢姨娘一向以自己的容貌为荣,若是此刻这副模样被人瞧了去,那她往后还有何面目见人,此时此刻,鸢姨娘才开始后悔了。
她后悔怎么能独闯这莺歌院呢,明明应该让人通传一声,让月氏去她的院子里才是,到那时,要收拾她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是!”当下就有两个高壮的粗使仆妇从下人们走了出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把地上的人抓着抬起,刚抬着人出了正门,就碰到了急急忙忙赶来的大老爷宁公一行人。
宁公接到下人禀告时那是又气又怒,气恼鸢姨娘不知规矩,又怒这个儿媳丝毫不给他脸面,上回对兰姨娘不客气便罢,这回对鸢姨娘也是如此,她就丝毫不把他这个公公放眼里不成?
随着宁公来的,还有大夫人安氏和宁衡。
呼呼啦啦的一群人刹那便把院子给堵得水榭不通,为首的宁公在看到这一幕时却是目眦欲裂。旁人不清楚,但他今早是在鸢姨娘的屋里走出门上朝的,那被两个仆妇抬着跟死狗一般的女子身上那衣裳分明就是鸢姨娘穿的。
“月氏!”
第59章 离之间
宁公现在压根不是气恼,而是怒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了。
他几个大步上前,眼在两个瑟瑟发抖的粗使仆妇抬着的人身上看过,瞳孔蓦然放大,嘴唇微颤,宽袖底下的手紧紧捏着。
他在忍。
可当他的眼从那个已经看不清人的鸢姨娘身上撇过,余光见到那侧院屋内正对着他们的月桥悠闲的靠在身后,正眉眼含笑的看过来时,忍不了了。
“月氏!你好大的胆子!”
宁公这一怒直接把粗使仆妇们给吓得手一抖,微微一松就把抬着的人“咚”的一声给不下心扔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盼来了大老爷又遭逢此难的鸢姨娘痛苦的从嘴里溢出一道道闷哼,显然是十分难受的样子,而不小心把人给扔到了地上的两个粗使这才懵了,随后冷汗淋漓的跪了下来,边磕头边道:“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
宁国公眼里丝毫没有动容,本就怒火滔天,此时见这二人的模样,还道她们是受了月桥的指使故意给他一个下马威。
当着他的面就敢把他的妾室给打成如此,做其他任何事儿都不稀奇了。
既然如此,宁公咬了咬牙,他素来给月氏脸面,但她此举显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他也不用顾忌别的再给她脸面了,他看着底下还在磕头求饶的仆妇,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两个奴才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此言一出,满院子都寂静了下来。
“是!”
身后立马有两个小厮走了过来,却被宁衡给制止了:“慢着!”
宁公铁青的脸立马瞪了过来,安氏讪讪的笑了笑,扯了一把身边的宁衡,小声道:“衡儿你做什么呢,你爹现在在气头上,你可别惹他生气了。”
宁衡没理会劝和的安氏,只站了出来,慢慢走上前几步,跟宁公对视:“爹,这是我的莺歌院,若是我院里的奴才犯了错自有我和月氏去处置才是,不知她们是犯了什么事儿惹得爹大怒以至于要重责?”
随着宁衡的问话,宁公更是一口火气冲上了头顶:“好好好,现在你们两口子是翅膀硬了是不是,都公然跟我作对了是不是?”
所以,这生儿子都用什么用,只要娶了媳妇那就是媳妇的了!
宁衡正要再说,安氏已经冲了上来,抢在他面前说道:“老爷这话是何意思,你大模大样的来莺歌院要罚这儿罚那儿的,还不许这院子的主人说上两句话了?这是何道理?”
在安氏心里,不管惩罚谁她都懒得理,但说她儿子就是不行!
宁公指着地上的鸢姨娘,冷笑着质问着安氏:“那这是什么,鸢姨娘好歹也是我大房的人,如今在莺歌院却成了这副模样,既然你那好儿媳都敢把手伸到我大房来了,我这个做公公的来这莺歌院罚两个下人还罚不得了?”
安氏顿时哑然。
“罚什么啊,让我老婆子来给你们评评理。”在他们争执不下时,大门处一道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顺着这声音朝外看过去,只见二夫人庄氏正扶着老夫人跨进门,在她们身后还跟着三夫人秦氏和四夫人李氏,只是相比二夫人面上隐藏的欣喜,这两位夫人便要低调得多,在她们身后还跟着一群仆妇丫头。
这呼呼啦啦一大群人又涌进来,一下便把整个院子给填得满满的,随着老夫人的到来,宁公的怒气倒是收敛了不少,但脸色依旧难看得紧,朝前走了几步,带着人整整齐齐的给老夫人行了礼。
待礼毕,老夫人走在前头,在走到鸢姨娘身边时,突然瞪大了眼,指着人问着:“这是怎么了,这是谁,怎成这副模样了,怪可怜的,快快快,快把人扶起来啊!”
老夫人发了话,立马就有仆妇们把鸢姨娘给扶了起来,还回了老夫人一句:“回老夫人,这是大房的鸢姨娘呢?”
“鸢姨娘?”老夫人喃喃念叨:“这好好的孩子怎就成这副模样了呢,我记得她长得小小的,怪好看的来着。”
下头的人自有意会的,忙赶着上前说道:“谁说不是呢,老夫人还说这鸢姨娘小嘴很甜,想要招她去说说话解解闷呢,这,这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可真真是遭罪了!”
仿佛还嫌不够似的,庄氏也心痛了几口:“这样的孩子谁舍得下重手啊,这不是造孽吗?”连提都没提一句请大夫的话,庄氏笑模笑样的环顾了四周一下,问道:“哟,我们这都来了半会了,这侄儿媳妇人呢?”
人呢?
别说是庄氏,被她一提起,其余人才反应过来。人呢?
正在这时,月桥被秦姑从屋里扶了出来,她穿了一袭淡粉色的水裙,柔柔弱弱的,还用手指揉着额头,蹙着眉头,似乎是格外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