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抹茶红豆
“奇毒?”苏王爷问道。
“不错,我觉得事情奇怪,止哥哥说桑栀姑娘医术精湛,母亲被她医治的话,就算情况不好,也不会越发的糟糕啊。”
“嗯,继续说。”
“女儿假意跟她交好,实则是想要了解下她的情况,毕竟母亲千金之躯,女儿实在是不放心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然后却不想被女儿发现了一件事儿。”
苏王爷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默默的点头。
“父亲难道不觉得奇怪,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可是母亲对日日相伴的我却并不亲厚,可是对于没见过多少次的桑栀,却十分的亲近。”
“你想说是桑栀动了手脚?”
“不错。”
“可是你母亲见她第一次的时候就很亲近,或许是投缘吧,难不成在此之前她就对你母亲做过手脚?”
苏水漾既然敢来扯谎,自然是想好说辞的了,“不,这正是她聪明的地方,或许之前她并没有这个打算的,但是在见过一次母亲之后,母亲对她的好,让她心生歹念。”
“她马上就是将军府的少夫人了,自打你母亲病后,我便不理朝政,她图谋我们苏王府什么呢?”
“爹,您别忘了,她身份低位,想要在将军府立足,被众位官家女眷接受,认同,那是需要一定支撑的。”
“也对,可是如今她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商会会长,足够了,依然没有必要打我们苏王府的主意啊。”
“爹……技多不压身,名头多了更不压身了,再加上,您也曾知道我心仪止哥哥,您也曾替我去为难过她,而她这人心胸狭隘,想要报复我们,所以……”
苏王爷叹息了一声,“所以如何?”
“所以她就想要顶替我的身份,仗着母亲的喜欢,成为小郡主,爹,您今天还没见过母亲吧?”
苏王爷点点头,“她说她不舒服,不让我进。”
“我看过了,她走后我就去娘的屋子里了,您知道娘怎么了吗?”苏水漾气愤的说道:“她目光呆滞,死死地盯着一处,嘴里却一直念叨着,桑栀才是她的女儿,爹,这怎么可能,我可是有您的玉佩啊,另外,我有人证。”
“人证?”苏王爷好奇的问道。
“是,您宅心仁厚,一定不知道,她不仅逼的程玉被程家赶出家门,还毁掉了她的容貌,若不是我及时出手,程玉就被她给灭口了,您以为她对程家赶尽杀绝,难道就是为了一个会长之位吗?”
苏水漾摇着头,“不,她这个人野心勃勃,她是怕程玉把她的秘密给泄露了出去,爹,您要是不相信我说的,大可以先去看看娘,然后再去见见程玉。”
苏王爷深吸一口气,“先去看看你娘吧。”
说完,他迈开大步来到了苏王妃的房里,苏王妃真如苏水漾形容的那样,就想是个提线木偶一样,一遍遍的说着,桑栀才是她的女儿。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被控制了。
“爹,那个桑栀,简直丧心病狂。”苏水漾哭着道。
而一向最为疼爱苏王妃的苏王爷,此时却莫不做声,连一点悲愤的表情都没有,可是深陷演技之中的苏水漾,并没有察觉到,为了让她的说辞更加能站得住脚,还在说着对自己有利的话。
苏王爷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苏水漾,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却看的她心里发毛。
“爹,您要是不信的话,现在就派人去把程玉带来,您一问便知。”
“嗯,程玉的事儿不着急,让你母亲先好好休息一下,漾儿,你随我来个地方。”
“去……去哪儿?”苏水漾心里越发的慌乱了。
苏王爷笑了笑,“去见一个人,去看一场戏,漾儿。”
苏水漾点点头,可是跟在他身后,却心虚的不得了。
苏王爷带着苏水漾来的是望京楼,此时大部分的铺子已经打样了,就连望京楼门里面也没什么动静了,苏水漾低声问道:“爹,您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您不是说桑栀是给你娘下药了吗?我带着你来当面问问。”
“爹,那个女人可怕的很,她会下毒。”
“不怕,有爹在呢。”苏王爷迈开大步的往里走,苏水漾也不知道他说的看戏,是看的哪一出。
然而,他们父女刚进去后,台子后的锣鼓声就响了起来,然后就上演了一出戏。
讲的是一个女子无意中得到了一块玉佩,然后又参透了玉佩的奥秘,继而假冒玉佩主人的身份来到京城认亲的故事。
之后女子又对着自己的母亲下毒……虽然跟苏水漾做的事儿不是一模一样,但是大致也差不多的。
苏水漾看到一半,就知道了这场戏是什么意思,她当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爹,她在说谎,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玉佩是我的,不是买的,我也没给娘下毒。”
苏王爷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嗯,我也不相信事情是戏里面演的,事实并非如此,戏文是戏文,漾儿,你怎么当真了呢?”
“爹,您……您不要相信桑栀,她对娘下毒,她杀程玉灭口,她无恶不作,她罪大恶极。”
苏王爷的笑容一点点的冷了下去,“桑栀姑娘,出来一见吧,这件事也是该有个了断了。”
桑栀和江行止一同从戏台子后面出来,江行止对着苏王爷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桑栀,你……你在瞎说。”
桑栀勾唇,迎着她的目光,“我若是真的瞎说,小郡主为什么要害怕呢?”
“爹……爹,快让人把程玉带来,程玉知道真相。”
“你确定真的要带程玉来,一个被催眠了的人,你想让她说什么,她就会说什么,你让她做什么就会做什么,不过,小郡主,你会催眠,我呢,不巧,也会催眠。”
苏水漾难以置信的看着桑栀,“你……你……”
第391章 暴毙身亡
“小郡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催眠之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的,何况你有催眠的办法,我就有唤醒的办法。”
“桑栀你胡说,爹,别相信她说的,她在述说,我没有下毒,更没有买什么玉佩,玉佩本来就是我的。”
苏王爷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事实就摆在眼前,漾儿,你知道,你的玉佩是你自己的,还是买来的,其实我并不在乎,我介意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伤害了你最不该动的人。”
“从你进府的那天起,我就告诉过你,家里万事以你母亲为先,带你回来,给你荣耀,许你富贵,我不过是想要让你娘开心一些,可是,你不仅没做到这些,还对她下毒,漾儿啊漾儿,我很失望。”
不管是江行还是桑栀,都从苏王爷的话里听出来了一些蹊跷,而江行止一开始就相信的桑栀就是小郡主的事儿,此刻他的内心也动摇了。
苏水漾现在只顾着害怕了,哪里还听的出来苏王爷的话里有话呢。
“爹……爹……”
苏王爷从她的手里抽回自己的衣袖,抬头看了眼桑栀,“桑栀姑娘。”
江行止听他这么喊,心里又是一凉,“那块玉佩,是桑栀一直从小戴着的,但是几个月前却被人抢走当了的,所以她才是……”
苏王爷摇摇头,果断的说道:“她不是。”
江行止神情一凛,“怎么能不是呢?我敢保证,那块玉佩她自小戴在身上的。”
苏王爷点点头,“我相信你说的。”
他的目光凝视着戏台子,“可是,她真的不是小郡主,因为……真正的小郡主早就已经死了。”
“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惊讶的。
就连江行止也是一头雾水的看着苏王爷。
他苦笑了两声,“当年她身体孱弱,生下女儿的时候,那孩子就死了,而桑栀,你也的确被我养过,我也抱过你,可是你并不是我的女儿。”
“什么意思?”江行止问道。
“如果你手上有那块玉佩的话,只能说明你就是那个被我抱来用来哄骗王妃的,真正的小郡主,一出生就是死了,而当时,她产后虚弱,我怕她禁受不住打击,所以我便让下人买来个孩子冒充小郡主,而桑栀,你是那个孩子没错了。”
“那您为什么不跟王妃说实话呢?”江行止道。
“我本以为就算抱养个女儿只要能够换来王妃心情愉快也是好的,可是谁成想,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儿,那个女娃也丢了,可能是我们夫妻这辈子跟孩子没有缘分吧,亲生的死了,抱养的丢了,可是王妃去心心念念那个孩子,为了让她的病好一些,我只能派人去寻找。”
苏王爷叹息了一声,“之前也找回来几个,可是王妃都不认,我想她抱着那个女娃娃的时间最长,定是知道那女娃娃身上有什么印记之类的,再加上玉佩也是假的,根本哄骗不了她。”
“直到漾儿的到来,她手持着我亲手所刻的玉佩,而王妃的病情也时好时坏,我就把她留下来了,试问,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如何能够找的回来呢,既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是谁,也都无所谓了。”
苏王爷看着桑栀,“这么说或许对你们很残忍,但是不管是襁褓中的你,还是现在的漾儿,你们存在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我的王妃开心。”
苏水漾听完已经瘫坐在地上了,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真的小郡主,所有人都是假的。
如果,如果她不心虚的话,那么她就能够一直坐在这个位子上,无人能够撼动她。
而桑栀,跟她一样,也是假的。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江行止看了眼桑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亏的他还信誓旦旦的说桑栀就是苏王府的小郡主呢,可眼下,这种情况……
桑栀本来也没有抱着什么富贵荣华的期望,所以并没有失望,她只是觉得这一切真的匪夷所思。
而苏王爷对一个人深情的发指,对其他人也可以说的上是冷酷的。
“苏王爷,那我……又是谁呢?”桑栀淡定的开口,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问了这么一句。
苏王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我当时亲手埋葬了小郡主,又担心王妃醒了,所以就让婆子去外面赶紧弄个刚出生的女婴来,那婆子就把你抱给了我。”
“那敢问王爷,您家的婆子如今身在何处?”
“那婆子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她老家好像是棉城的,嗯,对,是棉城的,我还记得她跟我提过来着。”
“多谢王爷。”桑栀淡淡的说道。
苏王爷摆摆手,“我希望你不要恨我,我花钱买孩子,却不是抢孩子,也是有人愿意卖才行,不过,我毕竟曾经养过你,王妃也很喜欢你,若是你不嫌弃,桑栀,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和王妃的干女儿了,至于小郡主,暴毙身亡。”
暴毙身亡?
四个字足够让苏水漾吓得魂飞魄散的,可是胆敢对苏王妃下毒,可不就是这么个下场吗?
桑栀福了福身,“多谢王爷,你若是担心苏王妃那里,我会努力的医好她,可至于干女儿的事儿,我想就算了吧。”
“嗯,王妃喜欢你,那你便多来王府走走,等她好了之后,我会把小郡主早夭的事儿告诉她的,这个秘密在我的心里隐藏了十几年,我也累了。”
苏王爷如卸下千斤重担似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至于苏水漾的下场,暴毙身亡了。
人已经被苏王府的人带走了,接下来如何,桑栀就懒得管了。
可是关于自己的身世,本以为拨开乌云见了晴天,却不想,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江行止揽着桑栀,用自己的披风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二人坐在望京楼顶,俯瞰整个京城,他偏头看了眼桑栀,“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看吧,我早就说了,我不是什么小郡主,我是假的,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笑容里透着些许的失望,但随后失望就被一吻之下的害羞所取代。
“小郡主是假的,将军夫人却是真真的。”江行止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