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岛樱桃
之前宫里传那些话的时候,皇后也以为皇上跟燕王之间可能要生罅隙,当皇上的要说没疑心病是不可能的。这次的事却让皇后重新进行了思考,那个传言可能引来两方面的猜疑,首先是对燕王的,但只要燕王能取得信任,传那些话的就会进入皇上视野。
道理很简单,既然兄弟没问题,那就是有人想挑拨离间。
皇后掌管整个后宫,哪怕这些年手段温和,该知道的她还是知道。
那些话是徐妃传的,皇上对她起了疑心,加上越王在知道七皇子做那个之后却不上报,而是私下去同七皇子接触,这也在一定程度上犯了忌讳,这对母子都没做好事,会遭殃是自然而然的。
燕王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是什么?
是在皇上想收拾人的时候给他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使得整件事变得顺理成章,仅此而已。
经皇后提点,太子随后想通关节,想通了之后,他背后生出凉意。
皇后还是老样子:“太子你记住了,永远不要小看你父皇,能登上大位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皇上只是习惯将很多棘手的事交给燕王去办,并不是说他办不了,而是当皇帝的有时需要和稀泥,这样便于统治。
太子问皇后,他举发老七搞那个,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你父皇以前也当过太子,他当太子的时候一样会防备兄弟。你当然可以有一些私心,只要别打错主意。”
多说了几句,皇后有些乏了,让太子没事就回去吧。
太子退出去那会儿还在庆幸,他母后睿智又很懂父皇,这些年提点他太多。庆幸之余,他深深同情了老三,徐妃走出来挺像那回事的,结果也是个只想其一不想其二的蠢人。本来老七做那个生意,老三跟他走得近,顶多让父皇稍有疑虑,偏偏徐妃找人传了那些话,两相结合,让父皇觉得老三就是狼子野心,他不光想登位,可能等不及这就想上去。
当皇帝的可以容忍儿子们争来斗去,却不能接受有人早早盯上他那把椅子。
人呢生出猜疑心容易,要打消却是千难万难的,太子过来时候还是满腹疑惑,离开却一身轻松。
因为他知道,不用别人刻意去针对,老三也没戏唱,他已经完了。
贤妃被削这事在京里引起一番讨论,很快又让其他事盖过去了。
首先是五皇子那头,再有三四个月他搬出宫就满两年,两年时间足够他将安家银子花光光了。要是有郡王爵位,他每年还有一笔钱拿,是光头皇子补贴少得可怜。本来皇子们都有两个钱袋,一是母族二是妻族,靠他们支持,自己再有几个旺铺日子过得下去。
五皇子他生母不是显赫出身,母族那边从来只是嘴上跟他套近乎,没太多行动支持。
本来有个妻族,从秦嫣出事,也没有了。
他府上好几个侍妾,还有仨儿子,开销少不了,没钱怎么办?
直接伸手讨要不行,他就跟国库借,还打算娶个继室。现在这样啥指望也没了,那些高门贵女不见得会跟他,五皇子跟两年前比起来变了很多,因为尝过没钱的苦,他选继室的时候都想好了,找个能带来钱的。
八月中秋团圆节,钱玉嫃带着闺女明姝跟相公一道进京,陪太后过节。
大家吃着螃蟹闲聊起来,说着说着,七皇子提到他五哥,说盛惟安想要续弦了。
太后舀了蟹黄豆腐给明姝尝尝,没理会那头,皇后挺惊讶的:“本宫竟不知情。”
别说皇后,就连皇上也不知情,乍一听说脸都黑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续弦也得由朕跟皇后做主。”
皇后转过头安慰道:“皇上别着急动气,说不准回头小五就进宫来求恩典呢,只要那姑娘好,遂他意也没什么。”
皇上看向七皇子:“老七你说,还知道什么全说出来。”
“是您问的,听了别骂儿臣。儿臣听说五哥近来不凑手,好像打算开源节流。”
钱玉嫃本来在吃海鲜汤,一听这话都有些乐了。
她还在想娶个续弦不是更烧钱吗?穷得叮当响怎么接媳妇儿呢?
心中的疑惑有人替她问了。
七皇子说:“五哥觉得会穷成这样是因为家里没夫人操持,娶个续弦就能节流。”
这么说有道理的。
怎么持家本来也不是男人要学的,后院里没个当家太太日子过得肯定稀里糊涂。
但比起节流,大家更好奇开源是开什么源。
七皇子跟谢士洲投缘是有道理的,他也很敢说,他告诉太后皇上等人,开源就是找个家里有钱的继室,在岳父的帮助之下渡过难关……
皇上心里有预感,真正听到还是气着了。
有一半人在懵逼,还有些在偷瞄钱玉嫃,心说五皇子该不是也想从京里大商户家挑一个吧?谢士洲娶钱玉嫃说得过去,他俩当初是门当户对的,只是后来境遇离奇身份发生了变化。五皇子这说不通,你堂堂皇子哪怕娶继室也得是官宦人家出身,顶多将标准放宽些,不是非要名门嫡女。
皇上当场就要动怒,这时候太后开了口:“别吓着我们明姝小乖乖,好好过个节,有事明天再说。”
突然被点到名,明姝仰起头看向太后。
太后刚才还是不高兴的样子,见曾孙女朝她看来,又挂上笑:“碗里的吃完了?还想吃什么让唐嬷嬷给你舀去。”
小姑娘笑得特别软乎,说都好吃,让太后也吃。
上元节的时候明姝就满岁了,现在是中秋节,她一岁半还有多,简单的话她都听得懂,要什么也能好好说。
听她萌唧唧的说上几句,纵使有天大的火也消下去了。
气氛渐渐的又好了起来,钱玉嫃从头到尾没多话,该吃就吃,吃得差不多便挂着笑听别人说,等散了场谢士洲上太后跟前去抱回女儿,跟他爹他媳妇儿一道出宫。
出去之后他们还没多话,直到回去府中,谢士洲才道这回盛惟安肯定要遭。
“他兴许是看太后跟皇上很容易接受了你,想着他虽是皇子,娶的毕竟是继室,问题应该不大。”
谢士洲起个头,钱玉嫃立刻明白他所思所想。
皇上很容易接受自己原因有二。
一则她这个情况确实是意外,本来门当户对的一桩亲事,只是变故来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