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岛樱桃
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没什么,是钱玉嫃说的,都觉得很大可能会应验,这可真是……飞来横祸啊。
也可能不是飞来横祸,换个角度看,应该是给盛飞瑶提了个醒。当儿子的十岁就嫌弃娘,往后还能改了态度?
基本上,这个等于白养,趁早再生一个还靠谱些。
但是话传到盛飞瑶耳中,她一点儿也不感激,非但不感激,还气疯了。好在钱玉嫃也只不过是停到那里顺嘴一说,没指望得到她的感谢。
不是想膈应谁,她认真觉得儿子才十岁出头遇上点事不反省自己还在当娘的身上找原因,就这做派成不了事。
而就算他成了事,根据现在这表现,当娘的也享不了福。
倒回去想,谁也不会天生就是白眼狼,会变成这样要不没人教要不教坏了。
这番话不光成为京里谈资,也让方家人心里一咯噔,虽然叫他们看来方明喆除了最近学业出了问题之外,其他方面都还不错,但只要想到钱玉嫃以前的经历,他们觉得把宝押在方明喆一个人身上实在没法让人放心。斟酌过后,方家人决定做多手准备,府上儿孙全都好好培养,这个不行还能指望那个。
策略变了,方明喆当然会有感觉。
他被迫紧张起来,不得不把当娘的问题抛到脑后,将全部精力用在学业上。全副身心投入进去,结果也不乐观。客观的说,他在进步,只是进步幅度不如其他人大,考完你看排行,就跟没努力似的。
人跟人的差距就是有这么大,方明喆也意识到他好像没有家里人以为的那么聪明。
意识到这一点,他慌神了。
燕王本来有段时间没关注过魏国公府,直到听了儿媳妇说那个话,他才去了解了一下。了解之后只有失望没有别的。
以前觉得方中策不错,这几年堕落了。
以前看喆哥儿长着一副聪明相,结果是这个样子,都十一岁了,还让方家人当宝贝儿捧着,本事不大,气性不小。
而盛飞瑶他压根就不想说。
盛飞瑶的存在感一上来,就有人想起她娘秦氏,算算走好几年了。虽说燕王伤了根本不能再生,燕王妃的位置对一些人来说还是有吸引力的。他身子骨不错,看样子还有得活,只要他活着,王妃以及王妃娘家没好处?
再说王妃跟世子妃未必就要对立,进了王府再跟世子妃搞好关系,好日子长着。
哪怕也存在风险,可要是赌赢了好处更大,免不了有人肯干。
于是乎,王妃过世几年后,有人到太后跟前提了这事,说是不是该给燕王娶个继妃。
第117章
找太后没错, 她可是燕王生母,可这事儿吧,实话实说太后听了没想法。
儿子要是二三十岁, 王妃死了肯定要安排续弦,可他这都五十左右,还折腾什么?别人娶妻一为传宗接代,二要个女人管理后院。
燕王又不能生,王府后院还有个儿媳妇立着, 大小事钱氏就能安排妥当,哪怕忙不过来还有侧妃援手。
太后瞧他过得挺好,不像是需要续弦的。
心里这么盘算, 她没把话说死, 回头招来儿子问了问。燕王听太后说这些, 恍惚了下,才想起王妃过世快六年了。
怀念倒是没有, 他只是有些恍惚,感觉还没怎么,稀里糊涂就过了六年。看看太后,已是满头银发,精神头倒是挺好, 瞧着还能再活些年。
燕王走着神儿,忽然听见一声假咳,回过神看太后很不满意的样子——
“哀家说话呢,你眼神飘忽啥?”
“就是感觉日子过着真快, 那事过去竟然都有六年了,我还没做个啥。”
太后看着坐在一旁的儿子,笑道:“这还叫没做个啥?哀家人在深宫都听说了,你跟皇帝这两年动作频频。”
“谁跟您嚼舌根呢?”
“你这话说得前头的事哀家不能知道不成?你跟皇帝决心改革农业,给粮食增产,是好事情。要真能做成哀家也能随你们写上史书,后人会提到哀家的两个儿子做了大善事。人活着其他都是其次,先要糊口,能活下去才会追求其他,能让天下人吃饱饭很了不起,后来的人吃着五谷都该想到你们,谁不得给我儿子竖个拇指?”
太后吹彩虹屁有一手的,这不,她几句下来燕王都感觉不好意思。
“真正厉害的还没做成,现在搞那些只不过小打小闹,母后悠着点夸。”
太后还在笑:“哀家相信你们,哀家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你们兄弟,细数各朝各代,皇家兄弟很多都反目了,没翻脸的大多也是做个表面功夫,真心相待的能有几人?你跟皇上很好,老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只要你俩心往一处使,没有做不成的事。”
燕王心说搞农业跟政斗不同,不是兄弟齐心就能取得突破进展。
说句实在话。
甭管是已经推广出去那些,还是跟着要来的杂交稻,他跟皇兄都没出什么力,顶多就是催了催进度。
这里头最要紧是杰哥儿和他那些天书。
当然京郊试验田里那批农事专员也不容易。
能出成果,全靠他们。
太细节的东西燕王也懒得说了,反正就算他说一万遍事情是底下人做的,母后该怎么想还怎么想。再者今天进宫来也不是为了谈这事,燕王明确表达了自己没想续弦的意思。
到这岁数还娶娇妻进门,不是糟蹋人么?
再说他从来不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平常匀给侧妃的时候都不多,有那功夫宁可多忙点正事。
当然也不全是为这种理由,最关键在于他对王府现状挺满意的,不愿意娶个变数进门。
太后没劝他,还道:“哀家也是那么想,只是有人提起,想问问你的意思,你不愿意那就打住。”
太后又说:“哀家还听说了魏国公府的事,她这几年没点变化?”
燕王刚才轻松些,这会儿笑都敛了,只听他淡淡的说:“人的性子是最难拧,她养成那德行,估计就是一条路走到黑。她的事我现在不想过问,连听都不愿意听,左右我活着一日魏国公府还有她容身之处,等哪天我闭了眼,身后事也就轮不到我操心了。”
别说盛飞瑶,哪怕对府上儿孙他也是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