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岛樱桃
钱二姑看起来没闺女能耐,不过早几年吃那么大个亏,让她偷了银钱跑出去,这回总能把人看住了。
说到底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谢士洲以前浑得很,现在都当御前侍卫了,又是三个孩子的爹,还是宗室的人,真没那个心专程去坑个唐瑶,身为皇亲国戚还是该带个好头不是?
想来就算万一钱二姑没斗得过她,唐瑶这人奇葩得很,每回她搞个事对别人伤害一般,对自己伤害巨大。
……
钱玉嫃还琢磨着下回跟娘见面时将这事说给她听听,叫她心里有个数。结果没等到见面,情况就有了变化。
燕王派人南下去查贪官污吏,这一查不得将官商勾结的项目牵连出来?
孟家轻轻松松就把唐瑶冤进去了,这手段能是第一回用?
这一查果然,他家在地方上横行霸道,不是什么仁义商人。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摆出来,地方官乌纱帽摘了只等扭送上京给皇上发落,跟他勾结那些也得以罪论处,牵连不深的关几个人就完事,往来密切的有几家基本是全家下大狱抄家没跑了。
孟家家传数代,如今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他家里被抓了一票人。
外边的不是忙着转移家产就是在想法子营救,还有不断琢磨到底哪一环出了问题招来了钦差?
要说他们最近犯过什么事,就是把唐瑶冤进去了。
孟家大少爷跟孟兴舟一道去过蓉城,他想起在那头听说的事,说陈家这个八姨太你别看她这样其实来头不小,她是燕王世子妃的亲表姐。落得这个下场是因为世子妃记恨她,因她早年干了些不好的事把那头开罪了……
大少爷想到,是不是兄弟动了唐瑶才招来这等祸事上身?
他当时看唐瑶落魄至斯,便认为唐瑶跟她家里贵亲之间当真没往来了,要不然人家从指缝里漏一点给她不都能让她吃撑?正因为想到这,大少爷才没拦着,他现在后悔了。
大少爷把心里的猜测告诉家里其他人,当时都以为有转圜余地,他们还想从唐瑶身上打主意。后来发现救不了,非但救不了,随着曝光出来的事情要回来越多,被抓紧去的也越来越多了……
孟家走上了砍头抄家外加发配充军的路,这就是绝路一条,孟兴舟不想活了,他带着唐瑶一起上了路。
上面交代让去查案的钦差办完事把唐瑶送回蓉城,结果回倒是回去了,人是装在棺材里躺着回去的。钦差心里也在懊恼,他没想到唐瑶还能有生命危险,忙着办正事去了没安排人特别保护她。
人都死了也活不过来,他只能修书一封,告知王爷这个情况,表示他在南边还有些扫尾的工作,办完以后上京请罪。
请罪?
哪至于?
这结果燕王觉得也还凑合,而钱玉嫃,她只是有点恍然,没料到唐瑶会死在这里。
唐瑶这二十几年活得真是轰轰烈烈,抢过婚,嫁过人,生过儿子,还有三个男人深深迷恋她……迷恋她的大多没得好下场,她自己时运也不咋的,但每回都能离奇翻身,包括这回,谢士洲犹豫好久还是决定得把贪官污吏查了,查贪官势必要给她翻案,她眼看又要逃过一劫,结果孟兴舟才是她的劫数,唐瑶几个跟头全栽这人身上了。
钱玉嫃看着在旁边乖乖睡着的小儿子,想到唐瑶跟孟家少爷生的那个,还想问问那孩子是怎么安排的。
谢士洲就在边上感叹,说那真是瘟神,是瘟神啊。
跟她有过瓜葛的哪个有好下场了?马骏抽身快,他是最好的。许承则先是被扫地出门,回去以后想娶房好媳妇儿都难,他在蓉城蠢名远播。陈二爷纳她做妾,后来就被戴了绿帽。董举人遭遇情骗,科举落地。最惨就是跟她齐心协力绿了陈二和这个姓孟的,他是唐瑶的劫难不假,唐瑶也是他头上一把铡刀,这一买卖他全家都没了……
谢士洲念叨了好几句,钱玉嫃不想听了打断他:“问你呢,那孩子怎么安排?”
说实话,谢士洲本来没想这个,又不是他的娃,他丁点没往心里去。钱玉嫃问起来,他想了想:“最方便是交给孟家族亲,或者送回蓉城去交给你二姑,正好唐旭到现在也没娶着媳妇儿。”
钱玉嫃不同意。
那孩子哪怕摊上那样一双父母,只要后面好好教,兴许还有指望,送回去给二姑就没了啊。
想也知道送回去只两种可能——
或者做他们的出气筒,或者养成第二个唐旭。
送给孟家人也不好,孟兴舟恨死了唐瑶,他那些族亲真能善待这孩子?
“嫃嫃你怎么想的?”
“给他换个环境,去个谁也不认得的地方看有没有好心人收养他吧,他是个儿子,爹娘都是好模样想来生得不会差,应该送得出去。那孩子好像跟我们杰哥儿差不多大?还是略大一点我记不清了。就算五岁都还小,以前他娘没好好教,以后好好教他,应该拧得过来。”
媳妇儿都这么说了,谢士洲敢不从命?
第123章
女儿已经生了, 康哥儿身子骨很好, 燕王府里伺候的人又非常多,乔氏很放心这边,她把主要精力放在将要临盆的儿媳妇身上。结果就是钱玉嫃有心想跟当娘的唠唠,连着好些天没见着人,正好她也该出月子,收拾妥当以后钱玉嫃亲自去了趟兄弟家。
弟媳妇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瞧着随时都要发动,她还是头一胎,看着有点紧张。
乔氏说大夫看过很多回都说怀得不错。
钱玉嫃笑得十分好看:“那就好。”
“嫃嫃你怎么在今天过来?”
“前头坐月子闷久了,我出来走走, 顺道看看弟媳。”
又跟宗宝媳妇儿说了会儿话, 钱玉嫃给她娘使个眼色, 率先起身。乔氏吩咐丫鬟看好儿媳,自己也跟出去。
“我就说,嫃嫃你不是简单来看阿嫆的, 有话想跟娘说?”
钱玉嫃挽上乔氏的胳膊, 边走边说:“有个事,不知您知不知道。”
问她关于谁。
她说唐瑶。
“我没听说,这两三年没听过跟她有关的事, ”乔氏说着停顿了下, 问:“她又折腾出新花样了?”
钱玉嫃也没卖关子,把唐瑶跟董举人分开之后去找她孩子的爹结果死在那头的消息说给乔氏。她讲得没有很详细,大致上还是把事情说清楚了, 看当娘的愣住,她又补充说:“我知道都有些天了,也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事说给您跟我爹,说来嫌晦气,不吱个声仿佛又不太对。”
“说出来是对的,知道这人没了以后省得再去想她,我以前总怕她一转身又搞出个事,搞出事来牵连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