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岛樱桃
“是我二哥,他无聊得很,你别好奇他,有时间多了解我。”
钱宗宝整个人都要黑漆漆了,他坚强的挤出一抹笑,对钱玉嫃说:“姐姐冷不冷?要不回暖阁去吧?”
钱玉嫃嗔道:“还说我,你怎么把人领这头来?”
“哪是我领的?是他要来。”
三个人傻待在八角亭里也尴尬,钱玉嫃想了想,说:“要不回屋去煮茶吃?”
白梅想起这会儿快要到午时正,小声提醒:“快用午膳了,姑娘。”
话音刚落,管家便寻过来了,通知他们前头准备摆饭,请钱宗宝和谢士洲移步。
钱家因为人少,平时不那么讲究,但那是平时。今儿个有客人在,便没有男女同桌的道理,谢士洲跟钱宗宝去了前头,过去发现不光饭菜摆好了,还温了酒。
“不知道三少爷酒量如何。”
“还行,钱老板想喝我陪您。”
谢士新听着心里玩味,家里这霸王几时这么和气?是听说他有心上人了,谢士新总觉得该是随便玩玩,今儿个他这表现却不像是随便玩的。
这一顿真有意思,表面上看和和乐乐的,实际大家各怀心事。钱老爷想多了解谢士洲,谢士洲一方面要打起精神应对心上人的爹,另一方面在心里想着钱玉嫃。
钱宗宝同样犹犹豫豫,他一会儿觉得谢士洲人还不错,过一会儿又告诉自己说不行,姐姐值得更好的人。看谢士洲除了长得好和会投胎之外,其他优点太不明显了。
四人中,最轻松的反倒是谢士新,他端着小酒杯晃了晃,忽然看向钱炳坤:“前段时间仿佛听说贵府在择选女婿。”
别说钱家人,连谢士洲都不知道老二要做什么。
钱老爷久经商场,早已经处变不惊,他遗憾道:“是在看,但没看好,兴许她缘分没到。”
“您要不考虑一下我三弟,我三弟有幸见过钱小姐两回,很欣赏她。”
欣赏这词用得妙,进可攻退亦可守。
伴随这话,谢士洲心都蹦到嗓子眼,一桌四人有三个在看钱老爷的反应。钱老爷笑一声:“两家差距过大,二少爷就别拿小女开玩笑了。”
“我从来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还是说钱老板看我三弟不行?他是不是不符合您选女婿的标准?”
钱老爷又看了看谢士洲:“我说实话,三少爷很好,只不过人是她嫁,日子也是她去过,这事儿得她愿意。”
这话听在谢士洲耳中,那就是冰火两重天。失落肯定有,同时也安心不少。只要钱老爷不给安排什么“优质青年”,要说公平竞争,谢士洲没怕过。
他有眼睛会看,会感觉。
钱玉嫃对他不是一块铁板不假辞色。
饭后,谢二谢三又吃了茶,然后起身告辞。临走之前,谢士洲说他与钱宗宝投缘,请钱宗宝有空去谢家做客。
钱宗宝口头上答应下来,等他一走就嫌弃上。
“他想拐走姐姐!”
“是啊,女儿养得太好是会被狼惦记。”
父子两个并排着往回走,钱宗宝问:“爹你到底咋想?”
钱老爷说:“我刚才说了,要你姐姐喜欢这是其一,还得人好。能满足这两条,他家中条件差点没关系,我们可以帮衬;他要是条件好,我们多给些陪嫁。”
“这么说也太狡猾了,爹你对谢士洲没有评价?你怎么看他?”
钱老爷想了有一会儿,才说:“谢士洲这个人兴许不像外面传的那么糟糕,同样的,他在谢家的处境大概也不像外面以为的那么好。据我所知谢士骞有手段也有野心,今天见到谢士新,看他同样不是蠢人。现在谢老爷才五十余岁,身子骨还硬朗,他们兄弟瞧着关系不差。但这是表象,前头两个未必没有野心,只是没到时候显露獠牙。”
那么庞大的家产,多数都要给嫡子继承,庶出的真能甘心?
尤其这嫡子在他们看来德不配位。
钱老爷猜想谢夫人最想要个家中势大并且手腕高杆的儿媳妇,这样不管以后怎么乱,儿媳妇都能带来强大助力,唯独可惜的是她管不了谢士洲。
谢士洲喜欢嫃嫃,但出于当爹的私心,钱老爷不是很愿意把女儿嫁去谢家。
谢家那潭水,实在太浑。
钱宗宝刚才还在吐槽谢士洲,听了这话又可惜起来,他别别扭扭说:“我跟他聊了一会儿,觉得他对姐姐挺用心的。”
“关键是你姐姐对他。”
钱宗宝努力去回想,过一会儿才说:“姐姐对他恐怕也有想法,只是人身在局中看不透。”
“你这么觉得?”
“不是我觉得,爹你想啊,我姐是什么个性?她看似软和,其实眼里容不得沙子。上半年表姐对不起她,说不往来就不往来了。包括许承则和李茂也都是快刀斩乱麻。像这种个性,她要真不喜欢谢士洲,这人压根到不了她面前,就算碰巧给撞上了,他敢表露出心意我姐就敢直接拒绝。可是刚才谢士洲拿出生辰贺礼,我姐那脸上明晃晃都是喜欢……”
钱老爷让他搞蒙了。
“什么生辰贺礼?”
钱宗宝:……
“爹不知道吗?过来买茶叶的是谢二,他跟来就是想见我姐。人家知道我姐芳辰将至,送礼来的。”
“送的啥?嫃嫃收没收下?”
钱宗宝伸出食指来,拿指尖比了比:“就一对珍珠耳钩,珍珠有这么大,还是粉的,看着挺不易得。姐姐喜欢得很,是婉拒过,最后还是收下来了。”
听说女儿收了礼,钱老爷眉头紧锁。
他先前让太太去探过口风,太太说因为前两次的事,女儿朝无欲无求的方向去了,她暂时不想谈第三任。钱老爷听了还觉得缓缓也好。现在儿子又是另一种说法,偏偏两头都不像骗人,那该不是嫃嫃心里喜欢人家,可她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