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岛樱桃
钱玉嫃又道:“到时候还有东西给你,是我亲手做的。”
……
从这天起,谢士洲就等着端阳节来,他没事的时候还跟四喜八福讨论,问他俩觉得钱玉嫃可能做了什么?
四喜觉得是香囊,端阳节本来就有佩香囊的传统。
八福:“还可能是彩绳啊。”
谢士洲差点给他们气着:“那不是给小孩儿们的?你要说她包了粽子我还肯信。”
要不咋说是未婚夫妻呢?
五月初五这天,他在府南河上跟另外几家的斗完龙船,拿了头名下来,沿河看热闹的都在高喊谢家子弟的名字,各家也在恭喜谢老爷,称他虎父无犬子,后继有人。
谢老爷告诉他们,自家能拔头筹三儿子居功至伟。
“哦?三少爷还是斗龙船的奇才?”
谢老爷哈哈大笑:“奇什么才?船要划得好,光布置安排没用,得练!正好我们定赌约那段时间,他说想做点事,问我讨钱。我说他只要斗龙船赢了,数差不多我都给。他跟我约好以后天天拖着这些个兄弟去练,才划成这个样子。”
“那三少爷恒心好啊!以前是不想做,这回他想做,不就成了?”
“谢老哥福气果然好,膝下三子都很不错嘛。”
“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我二十岁以前也是醉生梦死,日子过得糊里糊涂的,混到二十几家里老头子出了事,那会儿谁不说我家要败,都不信纨绔少爷能行,老子一夜之间大变样,咬紧牙关撑了过来,那些事不必多说诸位老哥大概都知道,反正我看老谢你这三儿子有点我当初的意思。”
谢老爷爱听这话,应道:“那就借你吉言。”
他又招手让管家过来,问:“让三少爷过来,跟他这些叔伯打个招呼。”
管家说:“奴才还是待会儿再去请吧,这会儿过去要被骂个臭头,三少爷他跟钱小姐一起呢。”
这话其他那几家的老爷也听见了,跟着哈哈大笑。
谢士洲不知道还有这出,他站在钱玉嫃跟前,让钱玉嫃拿手帕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还擦着汗呢,他又问:“你要送我的东西呢?”
别看那会儿些时候吐槽说还不如猜粽子,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谁知道呢,钱玉嫃收起手帕转头看向白梅,白梅就提出个做工精巧的竹篮子来,那里面装的真就是一篮绿油油的粽子呗。
谢士洲盯着看了半天,他脸也绿了。
“我亲手包的八宝粽,你不喜欢啊?”
谢士洲接过来,让四喜提着,解释说:“也不是不喜欢,我就是没想到……”
四喜八福对了个眼神。
这还叫没想到呢?
这时候钱玉嫃伸出手:“我特地找府上厨娘学的,包这一篮磨得我手痛,结果你还嫌弃,你这人真是没得良心。”
她伸出来的右手白白嫩嫩的,只除了有处红印,那是捆多了粽子留下来的。谢士洲看了立马心疼起来:“要吃粽子让厨娘包啊,你多金贵的手,怎么做起这种活?你看看手都红了,擦没擦药?”
看他恨不得捧起来吹吹,钱玉嫃收回手:“也没那么严重,反正你吃的时候心里有数就行。”
谢士洲恨不得举双手给她保证:“我肯定满怀感激把它全吃下去。”
钱玉嫃展颜一笑:“撑不死你。”
谢士洲带钱玉嫃去见了他爹,准备跟心上人四处走走,时候差不多就送她回去。至于说一起出来的钱玉敏,被暂时托付给谢家姐妹。因为谢家参与斗龙船,他全家几乎都出来了,堆在河岸边上。谢士洲这么安排,钱玉嫃也没意见,一则她能清清静静跟未婚夫说几句话,二则也能让玉敏多认识几人,拓宽一下社交圈子。
唐瑶做妾那个事让许多人家都在数落钱二姑的不是,钱氏女多少也受了点影响。玉敏原是活泼开朗的性子,她比钱玉嫃还要能说,最近听说闷了很多。
她嘴上不讲,恐怕还是担心,担心这一连串的事会影响到自己行情,很怕年纪到了却无人问津。
这种时候,家里人怎么开导效果都有限,还是得让她多跟人接触。像谢家姐妹都知道钱玉敏是钱玉嫃的堂妹,又知道钱玉嫃那脾气,她们总不会说难听的。
心里这么盘算,她们到底相处如何钱玉嫃还是没底,等到该回去的时候,姐妹两个坐上马车,她才问了。
“出来一趟怎么样?心里有没有通泰一些?”
“果然是我娘拜托你带我出来的吧?”
钱玉嫃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伯娘特地找到我,让我要去拜庙什么的都约上你,带你出来走走,你这么闷闷不乐的可把她吓坏了。”
钱玉敏靠着车壁,叹着气说:“去年我还无忧无虑的,好像突然就有了很多烦心的事。”
“说给我听听怎么样?”
钱玉敏左右手食指勾在一起:“你要问,我又不知道该从哪儿说,大概就是二姑那些决定,唐瑶的事,还有我姐夫……他们都让我难受。我现在一是怕没人上门来提亲,二是怕来的就跟吴鹏一样,嘴上说得好好的,等你嫁过去他就变了。”
就是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对很多事存了怀疑。钱玉嫃看她低头虐待手指,伸手给她解放出来,说:“去年这个时候你还说我,你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你说你早看出二姑跟表姐是那种人,说我傻,还跟她们往来!既然她们是那种人,走到这一步也不奇怪。还有你姐夫,吴鹏应该早就表现出不好,玉秀姐姐不愿意跟我们多说,她心里想着禄哥儿都生了,日子凑合着过呗,对他没太多管。吴鹏能玩出那么多花样未尝不是姐姐纵的,有些事一早便不该姑息。看看你爹跟我爹,不是人人都像他,对夫人好的也大有人在。”
“嫃嫃你知道吧,唐家那么惨,是被很多人报复了。他们为什么报复?是因为那些人都跟我姐夫一样,瞒着家里出去逍遥,结果却让二姑捅了出来。他们之中很多名声都不差的,背后却是那个样子。”
钱玉嫃还是认为多相处一些,他是什么人,有些什么喜好都是能看出来的。
“你说吴鹏当初对玉秀姐姐也挺上心,是不是就托人往你家送东西?逢年过节见了面就嘴上抹蜜说中听的话?这不就是追姑娘的手段吗?我比较了当初的许承则和现在的谢士洲,一个人对你有多少用心,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话钱玉敏没法反驳。
她以前只是听说,今儿个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谢三少爷看到嫃嫃的时候双眼都亮晶晶的,隔老远就能感觉他高兴。
这种东西,她确实没在姐夫吴鹏身上见过。哪怕当初,吴鹏追求姐姐的时候,也是克制守礼的,哪像谢士洲这么不矜持?